“這麼說,墮神教的佈置已經發動了?”白亦連忙問道。
說着,他也把自己的精神力大範圍的展開,可片刻後又收了回來,疑惑的接着問了一句:“可我這邊並沒有感應到什麼魔法波動啊?”
“從星象學的角度來說,星辰的變化是一種占卜和預測,變化是提前發生的,所以你現在感應不到。”占星術士以前所未見的嚴肅口吻回答道,“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能起到預測的效果,沒有具體的理論依據,但是古往今來無數的記錄都證明了這樣的預測是切實存在的,敵方的佈置就快發動了,你務必要相信我!”
“你放心,至少在這個事情上,我會相信你的。”白亦也很肯定的回答道。
占星術雖然被鑽研其一生的占星術士稱之爲騙術,但其實這裡面是帶有點他個人情緒的,一方面是接觸了地球上的知識,知道這個世界的星辰是假的;另一方面則是本來只能用來預測自然變化的占星術,被他那些利慾薰心的同僚們用來預測人的運勢命運,被當成騙術來用了。
客觀來說,占星術肯定還是有用的,不然也不會從古羅瑟時代一直延續至今了,而占星術士這位墮落的大紳士,在其墮落之前,確實是投入了畢生的精力去鑽研這個,他記下了星辰的每一顆位置,背下了每一個世界星辰的樣子,知曉每一次變化所代表了什麼,堪稱一副活着的星象圖。
以他這樣的學術水平,原本只要他願意說說謊話騙騙人,哄那些貴族們開心,當個皇家首席占星師,享盡一生榮華富貴肯定是毫無問題的。
可他卻堅決拒絕與自己那些騙子同僚同流合污,固執的抵制用占星術去騙財騙權,成爲了基本已經成了騙子團體的占星術士中的一股清流,然而這樣獨善其身的代價便是處處受排擠和壓制,可他卻無論如何都不肯放棄,即使窮困潦倒,默默無聞也一直堅持着自己的理念,甚至還撰寫了多篇相關論文,向世人揭露占星術的真相,抨擊那些不務正業的同行。
按照常理來說,他的所作所爲頂多是被人關押牢房就差不多了,可最後卻慘遭放逐虛空的下場,這其中,未嘗沒有那些看他不慣的同僚從中作祟。
那麼也不難想象出,如此一個鐵骨錚錚的學者,在知道了地球上的知識,明白了自己鑽研並守護了一生的東西其實並不真實的時候,內心會遭到怎樣的衝擊?沒有當場瘋掉,而是墮落成一位變態大紳士,都算是他心志堅強了。
其實如果他現在不是總想着蹭妹子胸,舔妹子腿的話,倒也算是個值得尊敬的正面人物……也不至於在虛空行者當中說不上話了。
還好,白亦在他的專業領域還是相信他的判斷,可問題在於,這樣的判斷看起來好像並沒有太大意義?僅僅只是從側面證明了墮神教確實是要搞個大新聞而已?
“如果僅僅如此,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占星術士連忙解釋道,“希望閣下,把你剛纔從熊先生那裡獲得的碎石圖呈現在意識裡,我這邊也會給你共享一張星象圖,我會在那上面標註出發生了變化的星辰,你把兩張圖對比起來再看。”
白亦連忙照做,腦海中頓時多出了兩幅畫面,他思考了一會後,嘗試着調整了一番星象圖的尺寸比例,把兩張圖重合在了一起,接着便驚喜的發現兩張原本毫不相關的圖居然有一部分是能重合起來的?出現變化的星辰位置恰好和熊先生標記出的大型節點完全吻合!
於是白亦又把碎石圖上面那些沒出現變化的無意義石塊去掉,剩下了的影響到星辰變化的那些節點,連接起來之後,就恰好就組成了一個類似法陣的圖案!
“還真是神奇……”白亦暗自感嘆了一句。
“星辰能預知一切事物的發展與繁衍,這是每一位占星學徒所學到的第一句話,現在看來雖然不完全正確,倒也不至於完全不可取,至少地面上有這種大規模變化的話,天上的星辰還是能反映出來的。”占星術士從旁邊說道。
“更重要的是,通過觀察星辰的變化,我可以推算出讓它發生改變的具體位置,就像我能用星辰推演出具體位置的天氣變化一般,我想你應該明白這意味着什麼。”占星術士接着提醒了一句。
“當然……”白亦回答道,萬界臣服之書忽然便浮現在他手中,又問道:“誤差有多少?”
“2—3公里左右。”占星術士比較保守的回答道。
“足夠了!大不了多砸幾次。”白亦有些興奮的回答道。
要說能讓一位法師感到愉悅和爽快的事確實有很多,但能在敵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毫無顧忌的用禁咒進行超遠程打擊,那絕對是最爽的那一檔。
之前白亦也就想過依靠萬界臣服之書的威能,直接從遠處用禁咒去打擊那些節點,超遠距離的禁咒打擊虛空裡並不缺,以前無聊的時候大家都嘗試着修改各種魔法來消遣時間,其中自然不缺乏這種超視距打擊的種類。
可即使不用精神力鎖定直接進行大範圍覆蓋,也是需要一個大致位置的,畢竟墮神教的整個法陣覆蓋範圍實在太大,而熊先生給他提供的位置又太過粗糙,連最起碼的大概位置都無法確定,只知道個方向,這樣的情況下他禁咒砸下去無異於碰運氣,還容易打草驚蛇。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有了占星術士的幫助,誤差被極大的縮小了,這樣即使還是做不到特別精準,但依靠萬界臣服之書帶來量的優勢,這點誤差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了。
很快的,占星術士那邊便分析出了一串座標位置給白亦,白亦則連忙挑選起合適的魔法,還順便叫來了貓頭鷹,叫它去變成彌雅的盔甲,替她分擔壓力。
貓頭鷹領命而去,一會後,便聽見彌雅的聲音便從樹屋那邊飄了過來:“誒?貓頭鷹先生?怎麼這麼突然?是希望先生又要做什麼了嗎?呀……嗚……好看還是蠻好看的,但是裙襬也太長了點吧?”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穿短裙子?!白亦無語的腹誹着,可此時卻不是教訓小傢伙正確着裝打扮的時候,既然彌雅那邊準備就緒,他這邊也開始吟唱起了第一記魔法。
正是先前墮神教用來攻擊歐姆村的天罰流星,所謂禮尚往來,他先還一個回去再說。
隨着他的吟唱,盔甲的頭頂,胸前,腳下,乃至身後都浮現出了法陣,並逐漸被代表火焰的紅色所染上,濃郁的火系魔力開始在他身邊聚集,激烈的魔法波動讓休憩中的熊先生都被驚醒了,睜眼一看,恰好看見白亦吟唱完最後的音節,那些狂暴的火系魔力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白亦身邊的那些法陣也轉化成一股股火焰的流光,向着高空匯聚而去。
片刻後,在一個很遠很遠的方向,黑暗的夜幕中劃過一道清晰的火線,遠處的夜色隨之爆發出一股沖天而起的巨大火焰,而遠在這裡的熊先生,都隱約的感覺到了大地的微微顫抖……
“可怕的魔法……可憐的森林……”熊先生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句。
“您醒了?方便再感知一下之前那些節點嗎?如果有哪一個突然消失了的話,務必告訴我。”白亦注意到了熊先生醒來,連忙說道。
“居然在這種地方攻擊如此遠的節點?!”熊先生的眼珠掙得圓圓的,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一邊開始感知遠處的變化,一邊低聲嘀咕道:“這就是魔法的力量嗎?難怪那位狂王放棄了傳統的力量之道,去追尋這種毀滅性的力量……”
這句沉吟剛一說完,它又驚喜的發現遠處的一處讓它不舒服的節點居然真的消失了?它連忙低頭看了看還擺在身邊的碎石陣,從裡面摘出了一塊最大的石頭。
白亦當即明白了它的意思,繼續等待占星術士報出第二個位置,並開始琢磨着下一個禁咒用什麼。
很快的,第二發超遠程的土系禁咒又吟唱完畢了,不過這一次的誤差似乎有點大?熊先生感應着從遠方傳來的力量波動,搖了搖頭,倒是隨手抓起一塊泥土,擺在了一塊碎石右邊,表明這一發往右偏了一些。
如此,白亦便知道下一發應該進行怎樣的調整了,又因爲熊先生只需要往他砸禁咒的那個方向上去感應,不需要像之前那番全面的展開自然之視,所以它也不用擔心會暈過去,可以持續很久。
而魔法師和學者等人則在虛空裡對各種禁咒進行着緊急改良,在小彌雅的承受範圍內,進一步的增大範圍,增加距離。
就這樣,有了占星術士的定位,再加上熊先生的校對,還有虛空行者們的通力合作,只要給白亦足夠的時間,他完全可以就站在原地,用禁咒把墮神教苦心佈置的巨大棋盤徹底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