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虛神？
孟軒對這個新出現的詞語感到有些詫異。
在此前他所瞭解過的歷史中，並沒有出現過這個名號。
單單從這個名詞上就能夠看出，這所謂的扭曲虛神必然和扭曲之力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難道說，它們就是扭曲降臨的源頭？自己身上那枚扭曲之種，也來自於扭曲虛神麼？古代納爾遜人在對抗扭曲，或者說對抗扭曲虛神的過程中，窺見了扭曲虛神的強大力量本質，因此根據這種本質，創造和研究出了秘紋修煉法？
在心中做出了一些合理猜測，孟軒對這原先忽略的認爲並不重要的前言更感興趣了。
他繼續接着快速閱讀了下去。
越來越多信息印入了他的眼中。
“秘紋，是我們根據儀式法所解析出的扭曲虛神力量的最基本單位，經由秘紋的進化和推演，在不斷的自我完善中，將會使得超凡者逐漸想着扭曲虛神的方向靠攏，如果能夠駕馭這種力量，或許會對時局有所幫助，‘零’號研究所的研究基於此而展開······”
零號研究所？這就是這座研究所真正的名字？
孟軒心中一動，接着繼續閱讀了下去。
“在實驗過程中，我們越加確定，秘紋和扭曲虛神的力量之間存在着直接的聯繫，是構成以扭曲虛神爲終點的扭曲生命的廣博族系的基石，扭曲虛神通過更高層次的秘紋力量，形成對低等秘紋生命體的壓制和驅使，從本質上來說，有些類似於人類內部所流傳的某些超凡血脈，上等血脈對於下等血脈的具有很強的操控力。”
“這意味着，如果我們想要真正開始實驗，並且找到合理並且安全的扭曲同化方法，必須要尋找一個，自我意識並不明顯，經常處於混亂狀態，對於族羣的控制力並不是這麼強大的存在，否則一切的實驗，一切的成果，最後可能都是在爲高位的扭曲虛神做嫁衣。”
“基於這個結論，我們不得不停止了大部分的實驗研究，這使得我們的實驗一度陷入僵局，因爲如今在這世間所顯現的扭曲虛神，和它們的混亂本質實際上並不太吻合，它們擁有強大的意志，雖然時而瘋狂，時而混亂，但卻始終保持着狡詐的智慧。”
“這與傳說並不相符，作爲誕生於世界初始的生命，作爲秩序成型之前混亂規則的象徵，它們本不應該擁有如此真實的‘人格’，也許這其中隱藏着我們尚未了解的隱秘，畢竟對於扭曲虛神，我們實在瞭解太少······”
“值得慶幸的是，我們有了新的發現，伴隨着零界深處‘黑暗帷幕’的發現，古老虛神艾格納爾斯·邪眸被我們成功捕捉到了存在的痕跡，雖然我們無法將它抓捕，但它無疑給我們帶來了新的靈感。”
“它的狀態很奇特，虛弱中帶着瘋狂，若不是因爲蘭爾烏斯的失敗儀式，我們也不可能發現它的存在，說實話，與現在出現在我們視野中的任何扭曲虛神相比，艾格納爾斯·邪眸無疑更符合古老傳說中的隻言片語。”
“不包含個人情感的混亂、扭曲、暴虐和瘋狂，它就像是天然的宇宙暗面，雖然邪惡，但卻相當純粹，這讓我們看到了希望，只要加以收束和控制，也許，它所代表的力量本質和路徑，能夠成爲我們瞭解扭曲力量本質的新的突破口。”
“接下來的所有實驗，統統在此基礎上展開······”
看到這裡，實驗記錄的前言中的重要內容基本上已經結束，孟軒的眉頭卻深深的皺了起來。
從這個前言中，他發現了許多的新的未知的名詞和概念，這是他之前從未了解過的東西，或者說，在整個虛界之中，這些知識和信息都沒有留存，或者即使有留存，也都是極其隱秘的情報。
孟軒覺得，自己距離事情的真相似乎又近了一步。
“扭曲之力居然還有這種缺陷存在，扭曲虛神，就是扭曲秘紋的最終形態麼？所有同一系扭曲秘紋的力量，都源自於‘扭曲虛神’這一源泉，這之間存在的紐帶甚至比某些血脈家族的血脈壓制還要嚴重，上位者對於下位者有着極其強大的壓制力，如果將秘紋進化到了極致，就只會有兩種可能，一是取代扭曲虛神，二是成爲扭曲虛神的力量的一部分······”
“從這段記錄來看，要想取代扭曲虛神，或者說成爲它們，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存在着類似‘人格’情緒的扭曲虛神，不可能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什麼血脈逆襲，血脈突破等等，在絕對的力量壓制下都是幻想，這種橋段只會出現在小說和英雄傳記之中。”
“所以，納爾遜人在尋找某些特殊的虛神，那種沒有反常的‘人格’化傾向，只保留了純粹混亂力量的虛神，艾格納爾斯·邪眸似乎就是他們最先發現的一位·······”
面對“邪眸”這一熟悉的名詞，孟軒心中有些複雜。
這就是自己現在身懷的秘紋名稱的由來？源自於古老虛神的姓氏？
如果按照這個說法，之後出現的扭曲之路，應該都是選擇的隱患較小的那種本質較爲純粹的扭曲虛神的力量？但是，對於扭曲之路來說，如此重要和基本的信息，爲什麼似乎根本就沒有人知曉。
“不對！！”
孟軒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
曾經發生的改變了整個虛界和塞里奧聯邦局勢的巨大叛亂。
墮落者事件。
是不是存在一種可能，當年的墮落者們，有一部分可能也是身不由己，因爲他們所修煉的秘紋途徑本身就存在着問題，被具備“人格”化的扭曲虛神所掌控，出於高位對地位的壓制，根本沒有反抗之力的就被污染，最終導致了叛亂的發生？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說明，關於扭曲實驗的最初版本，有很大一部分重要信息能夠流傳下去，出現了嚴重的斷層。
也許，這些信息，就是零號研究所毀滅的真正原因？
孟軒心中思緒萬千，低頭看了看地上的那具乾屍，這個抱着如此重要資料的人，又是誰呢？
還有，當年的沒有被污染的扭曲征服者們，流傳到今天的傳承中，是否還參雜着不安全的途徑，有某些人格化的扭曲虛神在悄悄的落子，讓這些看似安全的途徑在漫長的歲月中再次生根發芽，只等待關鍵時刻，再次給整個虛界的人類實力沉重一擊？
孟軒心中微微有些發寒，似乎察覺到了虛界的陰暗中隱藏的恐怖的風暴。
但最讓他好奇的，還是這些所謂的古老扭曲虛神，究竟來自於哪裡。
他想到了自己體內的扭曲之種，想到了那個純白空間中的白衣男，想到了如今鑲嵌在他意志核心表面，隱藏在詭異石臉中的疑似完全從歷史長河中被抹去的史前文明，他們之間會有聯繫麼？
孟軒深吸了一口氣，這個世界的水真的有點深，還好現在能夠確定的是，他如今所處在的途徑，暫時可以確認應該是安全的。
相比於那種純粹的混亂和邪惡，擁有了靈智和人格化的混亂，更讓人心寒和畏懼。
他繼續朝下閱讀，想看看還有沒有更多他不知道的隱秘信息。
結果從實驗正文開始，基本上就都是關於實驗的基本數據和案例，間或夾雜着一些實驗者們的猜想，因爲受限於目前自身的儀式水品，有一些看得並不是很明白。
不過通過這些實驗，他對於自身邪眸秘紋的能力和構成有了更深層次的瞭解，知曉了那三個組成邪眸秘紋的神秘儀式的具體原理和信息。
這三個儀式，實際上都來自於扭曲虛神艾格納爾斯·邪眸所擁有的神國“黑暗帷幕”中的特殊生命體。
這種生命體在邪眸秘紋的譜系中是處於最底層的存在，力量微弱，是人類的意志較爲容易掌控和駕馭的級別。
儀式的本質，就是通過現實中的事物和儀式紋路，達成對某些冥冥中存在力量的獻祭於祈禱，短暫溝通“黑暗帷幕”，將代表這些生命體的本源“意志”和“信息”召喚而來，利用強大的儀式和精神將之降伏和吸納，從而利用這股信息流達到改造靈魂的作用。
當秘紋成型後，隨着扭曲之路的逐漸深入，隨着秘紋的不斷進化，來自於古老虛神的召喚會越來越濃烈，讓你忍不住去傾聽和靠近，心智不夠堅定之人很容易動搖。
實驗的記錄一直到三環就結束了，並沒有能夠達到聖使級別，應該是實驗進行的事件太短，沒有來得及培養出聖使級別的超凡實驗體。
不過，其中的部分記載讓孟軒感覺比較在意，那是關於實驗研究員對於秘紋發展進化到聖使級別的猜測。
上面記載着，當征服者晉升爲聖使，觸摸到零界力量的時候，可能會因爲秘紋的原因，產生和相應神國的聯繫，也許在遨遊零界的過程中，有可能進入其中。
根據記載，這些隱藏在零界深處的神國，可謂是極其龐大和詭異。
他一直向下翻閱，最終在最後的幾頁，看到了連續佔據了大概了十頁內容的複雜架構。
這些結構看起來就是鬼畫符，讓孟軒聯想起了前世曾經上過的某些噩夢般的學科，在旁邊還有一堆密密麻麻的註解，如果在前世，讓他看這樣的東西，他絕對會忍不住打寒戰，頭皮發麻，但現在，他卻看得津津有味。
這就是玄學的力量。
“這是打開‘黑暗帷幕’的溝通儀式······”
孟軒低聲呢喃，定定的看着手中的資料，利用經過強化的強悍記憶力快速記憶。
這是打開艾格納爾斯·邪眸神國的鑰匙，也許哪一天他就能夠用得上。
大概花了半個小時，他終於將這部分儀式資料強行記憶了下來，就算其中蘊含着一些未知的字符也不打緊，他現在的記憶力，實際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堪比照相機，再也不用像最初進入這裡的時候那樣，花上半個月的時間也就只能記下個把字符。
在腦海中回憶了一番，確認無誤後，孟軒忍不住舒了一口氣。
這一次的迴歸，就算沒有其他收穫，單單就是這本記錄上記載的秘辛和這個溝通艾格納爾斯·邪眸神國的儀式，就已經具有足夠的價值。
雖然這些信息的出現讓更多的謎團涌現了出來，不過他還是覺得，自己似乎在越來越靠近真相。
至少現在他知道在這個世界的陰暗中，一直主宰着一切，就像天空中那輪眼狀血月一般冷漠的注視着大地的存在，應該就被稱爲扭曲虛神。
緩緩將記錄重新塞入了紙袋之中，再次看了一眼蜷縮在牆角的乾屍，雖然感覺屍體上可能還有某些都未曾發現的秘密，不過既然現在發現不了，那就代表着他的實力還沒有達到那個級別，他也就不再強求。
他直起了身體，走到了一個實驗臺前，從實驗臺側面的縫隙中，取出了一張晶卡。
下一步，他準備再次去那個“員工宿舍”看一看，畢竟那個房間之中，還有着一本他沒有來得及解讀的日記存在。
雖然那本日記的主人僅僅只是一個低級研究院，實力微弱，但她畢竟經歷了實驗室最後的混亂過程，也許從她遺留的日記中，能窺探到一絲事件的真相。
他拿着晶卡，走出了實驗室大門。
與之前只能扒拉着實驗室金屬通道牆壁緩緩前進不同，如今他的眼睛在夜裡比貓兒還要好用，在黑暗中視物和白天沒有什麼區別，並且還有強悍的精神力開道，一路大搖大擺的走到了一堵金屬牆面前。
看着這堵金屬牆，想起自己當初像個土鱉一樣面對着虛實轉換技術震驚了半天的樣子，孟軒都有點爲自己感到羞恥。
他拿起了手中的晶卡，與牆壁上的某個節點相互接觸。
嗡！！
微弱的金色光芒流轉，鐵門雖然還保持着之前的模樣，但實際上已經完成了虛實轉換，變成了虛體，能夠隨意進出通過。
孟軒一步跨出，直接穿過鐵門，走入了實驗室的員工宿舍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