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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這回做出來的蜜餞又火了一把,當天晚上出爐的時候,羅蒙裝了一罐給肖樹林,剩下的交代他們分成兩份,一份是羅蒙要拿回家的,另一份則就放在牛王莊,叫他們自己分着吃,這大過年的,別的不說,給工人們改善改善伙食那都是應該的。

“原來蜜餞是這麼好吃的東西啊!”三更半夜,柳茹華等人在院子裡蹲成一排,一邊吃着新鮮出爐的草莓幹,一邊發出感慨,那一整顆草莓的果味都濃縮到這麼小小一塊蜜餞上,烘烤得不軟不硬,咬一口,又香又甜,微微還有點酸……

第二天羅蒙把草莓幹拿回家裡,不出所料,家人也十分喜歡,連不太喜歡甜食的羅老漢都捏了幾個放在嘴裡嚼着吃,劉春蘭因爲嘴裡常常會覺得寡淡,本來就不太喜歡吃水果,這回的這個草莓幹,倒是很稱她的心意。

“你們兩姐弟的事都不叫我們管,昨晚我跟你爹就合計着,跟咱村裡的人一樣,種種地,在網上賣賣東西,這個草莓幹倒是不錯,以後咱也做來賣怎麼樣?”劉春蘭實在是個閒不住的。

“行啊,不過用大棚的草莓做不划算,等過陣子天氣暖點,咱就多種點草莓。”羅蒙覺得做蜜餞倒是不錯,好歹比做饅頭輕鬆些,而且沒有硬性指標,願意做就做,累了就歇兩天,而且這東西還有季度性,過了草莓生長的季節,就做不了草莓幹了。

“這事你別管,我們自己會種。”羅老漢這就開始搶活兒幹了。

“你打算往哪兒種啊?”他們家那幾塊田地,這老兩口可是一早就給規劃好了的。

“這還用愁?”羅老漢說着抽了一口煙,老神在在地說道:“咱家院子外邊這條小路,兩邊不都空着嗎?到時候我都給它們整出來種上草莓,咱家美慧美玲以後上學放學的,路過的時候渴了就摘幾顆。”

羅美慧和羅美玲聽到她們外公的話,頓時就高興壞了,圍着羅老漢一口一個外公喊得那叫一個親熱啊。

“就怕咱村裡的小孩都來摘,到時候還做什麼蜜餞?”羅紅鳳聽了她爸的話,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多種點,吃能吃得了多少?”羅老漢倒是看得開。

“我看成,到時候地方要是不夠,還有牛王莊那邊呢,到時候再把小溪兩邊也都給種起來,咱村子裡的小孩纔有幾個,不怕他們吃。要不然到時候咱乾脆就僱他們摘草莓,不給工資,就是草莓管夠了吃。”啥叫雁過拔毛?說的就是像羅蒙這樣的。

“成,過兩天我得空就把地給整了。”羅老漢屬於行動派,說幹就幹,半點不帶拖拉的。

“還這麼多牛呢,要不等納茂成過來再說?”羅蒙不想讓自家老子太累。

“沒事,牛我就放在旁邊吃草。”羅老漢擺擺手。

“反正我也不做饅頭了,沒事就給你爹幫幫忙,累不着她。”羅老漢堅持,劉春蘭也開腔了,羅蒙自然不就不再說什麼。

臘月二十九這天,羅蒙家殺了一隻半大豬豚,這豬不大,膘卻很足,瘦肉爽嫩肥肉香甜,吃得羅蒙一家並牛王莊上那幾個大呼過癮,打鐵鋪那邊自然也不能落下。

因爲肖樹林太喜歡,羅蒙甚至還很敗家地想再殺一頭,不過兩個老人沒同意,說是這豬正是上膘長肉的時候,要殺也要等到春上,他跟肖樹林辦酒的時候再殺。

過年這幾天也就吃吃喝喝地過了,村裡常常有年輕人喊羅蒙出去喝酒,羅蒙也去了幾回,男男女女的唱歌喝酒說笑話,肖樹林不在,他也覺得沒多少滋味。

正月初七,納茂成開着一輛舊卡車上了牛王莊,車上除了他的老婆孩子,還有一窩邊境牧羊犬和一匹老馬,甚至還有許多舊傢俱。羅蒙給納茂成一家安排了一間大屋,又和羅志方他們一起把納茂成帶來的東西搬到他那間屋裡,屋子先前已經打掃過了,直接把他們帶來的東西整理一下就能入住。

侄兒一家過來,劉春蘭自然要忙着給他們接風洗塵,納茂成的妻子牛紅霞是個五大三粗的女子,皮膚也比本地的女人粗黑些,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頭一回來羅蒙家,就捋袖子幹上了,又是洗菜又是燒火的,幹活也極利索。

他們的兒子納祺雲就顯得有些靦腆了,小夥子今年十四歲,正在念初一,黑黑瘦瘦的,個頭還沒長開,但是看他爸媽的身量就知道了,這小子以後肯定也矮不了。

羅蒙原本是打算要替納祺雲辦完轉學再考慮出門的事情的,但是羅紅鳳卻說這事交給她就行了,初中學校不少老師都在她那店裡吃早餐,人熟好辦事。

她既然這麼說了,羅蒙也就沒跟她客氣,和肖樹林兩人的簽證也辦得很順利,不到十五就飛J果了。

關於領證的事,羅蒙和肖樹林打算去J國的W市,選擇這個目的地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爲肖樹林剛好在網上看到一篇關於兩個男同志去W市領證的文章,裡面寫了具體過程,他倆只要跟隨前人的腳步,有樣學樣就行了。

他倆這一走,大家都以爲起碼得一兩個月才能回來呢,怎麼說也是出國啊,還不得多玩幾天,起碼把機票錢玩回來吧。

結果還不到二十天,羅蒙跟肖樹林就一人拎着一隻大箱回了水牛鎮,這兩人相當光棍,在W市領了證之後,就到處去尋摸好吃的餐館酒店,回來的時候除了一人一箱子土特產,就是一相機的W市美食照,饞得侯俊等人口水嘩嘩。

他們回來以後,肖老大果然就開始準備酒席的是事情了,婚房就在鎮中心的街道上,也不知道肖老大怎麼買到的這房子。

要知道,水牛鎮上的房屋流通可是一點都不活躍,尤其是這個地段上的,街道兩邊開了不少衣服鞋子的專賣店,每個月光是收房租,都夠一些節儉的家庭維持日常開支了,一般很少有願意轉手的。

這一回肖老大整出來的動靜很大,爲了擴大影響,他沒有選擇在酒樓辦酒,而是請了幾個廚子幫工在那間新買的房子置宴,酒桌甚至還擺到了街道上,附近的一個公共籃球場,也一下子成了這些賓客的停車場。

之前鎮上的人還當是他們在辦喬遷酒,後來看看就覺得不像了,尤其是那些開着黑色轎車穿着黑色西裝,一來就來一羣的賓客,怎麼看怎麼不像良民。然後又有人看到羅紅鳳他們,打聽之下,才知道這竟然是兩個男人的喜婚宴,屋子裡的牆壁上,甚至還掛着這兩人的結婚證。

小小的水牛鎮一下子就炸開了鍋,兩個男人結婚,不僅辦酒,還領證了?這事太新鮮太震撼,有些人心態好的,就當是瞧熱鬧,反正橫豎也不關她它們的事,那些轉不過彎的,卻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種事,背後說什麼難聽話的都有。

不過他們也就是背後說說,當面那是不敢,這一次出席這場婚禮的人可是不少,光是肖老大喊來的那些人,在這地面上就沒幾個人敢惹,再者,聽說彤城馬家的大少爺也來了,誰要想在太歲頭上動土,那還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這一場婚宴給水牛鎮帶來的衝擊不小,在之後的相當長時間裡,羅蒙跟肖樹林都是鎮上最熱門的話題。

不管外面的人怎麼說,羅蒙他們自己的日子還是照過,婚後肖樹林一直跟羅蒙一起住在牛王莊,肖老大也沒多說什麼。

開春以後,來牛王莊幹活的城裡人又漸漸多了起來,羅蒙每天要招呼這些人,還要給他們安排工作和宿舍,一下子就顯得忙碌了起來。肖樹林則沒什麼事,公司裡最近又新招了兩個兄弟,人手比較充足,也不用動不動就找他代班了,羅蒙見他有點無聊,就讓他在牛王莊看看,有什麼感興趣的,可勁折騰。

肖樹林在牛王莊上走走看看,又找了一些資料,然後就問羅蒙說:“在稻田裡養點螃蟹怎麼樣?”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羅蒙咧咧嘴,覺得這主要真不錯。

“就怕螃蟹沒養成,把稻子都給折騰壞了。”肖樹林微微皺了皺眉頭。

“那不可能。”羅蒙搖頭。

“怎麼不可能?”肖樹林順口問道。

“咱家的螃蟹要真能把稻子給禍害了,那說明啥,說明螃蟹長得好啊,那沒了稻子不還有螃蟹嗎?不虧。螃蟹要是養不成,咱最後還是有稻子,也不虧。”在得失問題上,羅蒙向來都是看得很清楚的。

“有道理。”肖樹林點點頭,有時候他確實挺佩服羅蒙那大腦的運轉速度。

“那是,習武咱是沒機會了,還不興有點特長?”得了自家那口子的肯定,羅蒙忍不住也有些洋洋得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