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徐子愷是被面的味道刺激醒的,只疑惑宋然是怎麼搞的,居然在煮麪,又沒有力氣爬起來,只來來回回難受地翻身,

再加上在飛機上什麼都沒吃,早上也只吃了一點點粥,已經餓極。

所以面被端到眼前的時候還是勉強吃了兩口,只是再多的就再也吃不下去了,揮揮手讓端出去。

下午掛了點滴,睡得比較踏實,剛醒就看到牀頭桌子上的一碗麪,不是早上的那種,奈何自己看到面就沒有食慾,翻身繼續睡覺。

大概是沒有吃飯,儘管前一天下午掛了水,早上再醒來的時候也已經是迷迷糊糊的了。

看到端過來的面的時候實在受不了了,閉上眼睛靠在牀上:“宋然,你就不能給我煮些清淡的嗎?”

“宋然出差了,我以爲你食慾不大好,就想弄些對胃口的。”

“是你?”徐子愷靠在牀上吃力地掙開眼睛“抱歉。麻煩你了,你回去吧。”

“宋然拜託我的,受人所託。你先休息,我給你煮碗清淡些的面。”

一聽到面徐子愷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幾下,“不麻煩了,那個,我記得之前她有熬過粥,應該還有剩下的。”

“不麻煩,你先躺下吧,醫生下午過來,我去煮麪了。”

在G城的三天呆得筋疲力竭,但是徐子愷半死不活的狀態又得急着回去,緊着合約搞定又去看了一次施工現場受傷的工人,然後打算回去B城,剛出電梯就看到一個男人抱着個全身是血的女人衝進來,後面是一羣醫生迎了上去。

瑞辰的副總笑道:“肯定又是個大人物,這麼多醫生都出來了。”

宋然配合地笑笑不經意回頭看了一眼,男人懷裡的女人儘管面色蒼白,卻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坐上車纔想起來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之前在魏林炎婚禮化妝室看到的他的新娘,如果沒記錯,應該是叫肖曉,還懷孕了。

那麼,她是流產了?

到底這種痛能夠感同身受,儘管魏林炎爲她那樣質問自己。還是給魏林炎去了電話。

“宋然。”

“魏先生,我在G城人民醫院似乎看到了你妻子,狀況不是很好。你看有沒有必要來一趟。”

宋然不知道要說什麼,或者是害怕聽到什麼,迅速掛了電話。

還好,那邊沒有再打來電話。

隱隱中有種失落,想着B城的徐子愷還不知怎麼樣了,便實了心往機場去。

到底忌憚高琪的御姐範兒,沒敢多問她,徐子愷的電話打了兩回都沒人接,第三回是高琪接的說是睡着了宋然便沒敢再打,只從Rita找的家庭醫生那裡問問狀況,金主此次似乎很是虛弱。

到B城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多了,再打車到徐子愷住的地方又是一個多小時。

宋然剛打開門就看到沙發上站起來一個人,大叫出聲才發現是高琪。

“小聲些,他已經睡着了。”

“sally,不好意思啊,麻煩你了。”宋然沒拍了拍胸口,萬幸還活着。

“宋然?”虛弱的男聲。

屋子裡兩個女人朝臥室那邊看,徐子愷正扶着門框:“沒事吧。”

“嗯,沒事,就是剛剛沒開燈。你去休息吧。”

“我餓了,煮點東西吃吧。”說罷又走回去了。

宋然下意識地就往高琪那邊看去,真的是下意識的,所以反應過來自己是看着sally的時候幾乎想要把腦袋擰下來了,自己真心不是想質問她你爲什麼不給他飯吃。

高琪大概也是不知所以,攤手聳了聳肩:“我真沒虐待他,總餓,每次還吃一點就不吃了。這是你走之後第一回不是因爲去洗手間下牀。”

“你不累的話你來做吧,我回去洗個臉,剛剛坐着就睡着了。”高琪走出去,順手按了客廳的燈。

宋然才意識到三個人就藉着徐子愷臥室的一點燈光說了這麼一大通話。

麪疙瘩湯剛做好就聽見外面敲門,宋然把湯碗放在冷水裡減溫,開了門是拿着兩把麪條的高琪:“才記起來之應該是沒有面條了。”

“啊?”

宋然想起來自己某天奉承御姐說的:“他最喜歡吃家常面了。”

難道……

徐子愷吃意大利麪吃得反感一切面條,難道是吃了三天的麪條?

縮了縮脖子,他好了之後不是要砍了自己吧。

試了試麪疙瘩湯的溫度,剛好纔拿去臥室。麪疙瘩湯是徐子愷的媽媽教的,大概是從小吃,他也喜歡吃這個,最關鍵的是,做起來速度快,不必像熬粥那麼慢。

看着他風捲殘雲地吃完了一碗還意猶未盡的樣子,宋然無比慶幸高琪不在旁邊,不然自己又下意識地看過去就完了。

怕他吃撐了不好,第二碗沒敢多盛,只盛了蓋住碗底的量。

徐子愷吃完起來去衛生間洗手,剛剛燈光不好沒注意,這樣子在燈光下宋然才發現就這三天徐子愷就瘦了一圈。

早上醒來的時候徐子愷已經起來了,坐在沙發上,下巴處還有青黑的胡茬。

見宋然從客房裡出來才收回往落地窗外的視線:“快去做飯,餓了。”

聲音還有些嘶啞,但根本不像是家庭醫生說的虛弱,宋然甚至懷疑,這三天,不是餓成這樣的吧。

“喝粥還是麪疙瘩湯,粥會慢一點。”

“麪疙瘩湯好了,要餓死了。”

“好了,先熱點牛奶你喝吧,我就做。”

宋然轉身去廚房,麪糊調好下到鍋裡等煮好的時間就收拾廚房,大概高琪也不是個經常下廚的人,廚房和自己做飯的狀況有的一拼。

角落裡躺着一本菜譜,宋然大概翻完,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叫做面譜,各種麪條的煮法。

十一個畫了鉤,三個叉掉的,旁邊還有批註。

端着麪疙瘩湯出來的時候徐子愷已經洗漱好,幾乎有些像等老師發試卷的小學生。

“你吃了三天面?”

“別提了,後來纔想起來是上回被你陷害的。”

“別把自己說得這麼不幸,這三天你至少吃了十一種面好吧。人家一個白領精英女爲你洗手作羹湯,誒,我說你慢點,我又不會跟你搶。”

看他的樣子怕他嗆着宋然沒敢再跟他說話了,收拾收拾屋子。待回頭,煮的兩人份的食物已經被他消滅一空。

宋然深吸了口氣:“徐子愷同志,你今天中午不能吃飯了,我覺得會撐死。我已經很考慮你的食量了。”——可是你還是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