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夏宇憬要倒第三杯的時候,白子琪阻止住他,面露愧意,“夏公子,夠了,你這樣讓白某覺得甚是慚愧了。”
夏宇憬笑笑,“白門主,此事確實是我隱瞞你,罰酒是應當的。”
“若是再讓夏公子喝下這一杯,就真的是折煞白某了。”白子琪說道。
“那這一杯,就讓我來喝,也是我敬白門主的。”說着,魅離已經舉起杯,一飲而盡了,白子琪想阻止都來不及。
“夏公子,殿主,這……”
“白門主,什麼都先不說了,我們邊吃邊聊,上次分別後,我們也有近一年的時間沒見了,今日,我們就好好敘敘舊。”夏宇憬說道。
白子琪微微頷首,三人開始邊吃邊聊,始終沒涉及到關於背離赤雲宗的事情。
酒過三巡,白子琪放下了筷子,神色有些嚴肅,說道:“我知道夏公子和殿主想與我說什麼,但是該說的,上次我也已經告訴殿主了,宗主確實有反叛之心,可是你們要我背叛宗主,這…… 太過強人所難。他對我,不止有知遇之恩,還有救命之恩,當年若不是他將我帶回赤雲宗,恐怕我早死了,試問對待自己的恩人,我如何能做到背叛?”
“夏公子救過我的性命,我理應報答。除了這件事我沒辦法答應你之外,其他但凡我能做到的,就算要我的性命,我也絕對不會有二話。”
白子琪的話,讓夏宇憬和魅離相視一眼,夏宇憬暗歎了一口氣,說道:“白門主,這話就嚴重了。當初我救了你,也算是機緣巧合罷了,況且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你是赤雲宗的門主,我並不需要你報答什麼,能交下你這個朋友,也是我的榮幸和福氣。”
“請你不要誤會,今日我邀你前來,並非是要仗着自己救過你性命來要挾你一定要怎麼做,相反,你所做的,只需要遵循你自己內心所願即可。但是我有些話,我想與白門主說說。你既然知道連亦擎有反叛之心,那在你看來,若他真的登上了高位,他能做得比帝君好嗎?連亦擎當真能擔得起守護鳳都、守護靈武的重任嗎?靈武大陸的百姓和子民能過得比現在好嗎?”
夏宇憬連續的幾個問題,讓白子琪沉默了。
他心裡很明白,答案是不能!
連亦擎是怎樣的品行,他很清楚,他一心只想登上高位,受萬人敬仰,可從來沒有想過什麼守護不守護的問題,他要的不過是那高高在上的感覺和虛名罷了。
見連亦擎不出聲,夏宇憬繼續說道:“白門主,你很清楚,連亦擎做不到!而且你也清楚,若他真的登上了那個位置,整個鳳都甚至整個靈武大陸,都會生靈塗炭,難道這就是你願意看到的?我知道你是一個忠義之人,所以你不願意背叛連亦擎,但是你可曾想過,你這麼做,是助紂爲虐,是愚忠!”
說到後面,夏宇憬的語氣加重了一些, 也忍不住氣憤起來。
白子琪緊抿着薄脣,仍舊不發一語。
這時,魅離站起身來, 上前兩步,看着白子琪,“白門主,你該爲天下蒼生想想,若是連亦擎得了天下,將會如何?今日我與夏公子一起來這裡,並非是要逼迫你,而是希望你能認真權衡其中的大是大非,儘早做出正確的抉擇。白門主,我這一生從未求過誰,更爲跪過誰,但是今日,我爲天下蒼生請求白門主了。”
說完,魅離就在白子琪的面前直直地跪了下去。
白子琪大驚,連忙起身要扶起魅離,“殿主,這可使不得,你快起來再說。”
可是魅離仍舊沒有起來,夏宇憬見狀,也起身跪在白子琪的面前,“白門主,這一跪並非要你立刻選擇,我們只是希望,白門主能拋開一己所念,站在整個天下的立場想想,大是大非面前,我相信白門主定不會糊塗。”
白子琪見他們二人都跪下了,有些不知所措,“夏公子、殿主,你們先起來再說,這麼跪着,可真是折煞我了,有什麼話起來我們好好談。”
夏宇憬和魅離終於起身,白子琪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微微垂下眼瞼,暗歎了口氣,說道:“夏公子,殿主,我們坐下談吧。”
三人重新坐回剛纔的位置上,白子琪問道:“你們希望我做什麼?”
聽到這話,夏宇憬和魅離相視一眼,很是心喜,白子琪終於願意站在他們這一邊了。
夏宇憬朝魅離點點頭,示意她來說。
魅離輕抿一下脣瓣,說道:“白門主,我們希望你能暗中號召赤雲宗的弟子棄暗投明,但是需要你繼續留在赤雲宗,監視連亦擎的舉動,若他有什麼異常行動,請你想辦法通知我們。待剷除連亦擎及其爪牙後,還要仰仗白門主相助我們接管赤雲宗。”
白子琪想了下,點點頭,“我答應你們。”
夏宇憬和魅離提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魅離舉杯,“白門主,魅離代表閻門感謝您的深明大義。”
三個共同舉杯,一飲而盡。
白子琪放下杯子,來回看了一眼夏宇憬和魅離,微微蹙起眉宇,“白某有一事不解,想問問夏公子和殿主。”
“白門主請說。”
“赤練宗和閻門素來無交情,夏公子爲何會與殿主在一起來做說客了?”白子琪問。
魅離早就知道他會好奇會這麼問了,“赤練宗與閻門都是爲了鳳都、爲了天下大業着想,我與夏公子也因此能相識,今日纔在這兒與白門主推心置腹地交談一番,說到底,我們都是志同道合之人。”魅離笑着說道。
白子琪微微一笑,“殿主說得對,志同道合。”
“今後在赤雲宗,白門主萬事小心,不論如何,保全自己纔是最重要的。”魅離提醒道。
“嗯,白某會的。時候不早了,我也得先行回去了,若有情況,我要如何聯繫你們?”白子琪問。
魅離拿出一個哨子給白子琪,“若有任何情況需要傳遞,白門主只需要寫成信箋,然後吹響這個哨子,屆時會有一隻白鴿飛來,您把信箋綁在鴿子的腳上,它自會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