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抿脣，竟有些不敢看他。
終究還是沒說什麼，朝他拜了一拜，飛出了虛雲宮。
小山海界的夜風吹動她的髮梢，如同一道流星划向不周山。
“他還沒和你在一起？”
蕭玉璃對她的出現，似乎沒有任何的意外。
顏如玉看着她，一道命運線從蕭玉璃身上延伸至星空，然後猛然一斷。
驚住。
蕭玉璃會死？
如果蕭玉璃不死，那麼那命運線就不會忽然斷開。
她，會死在山海界。
顏如玉努力看過去，只知道蕭玉璃是爲了護住兩個人而死，其中一道是龍王，另外一道卻極模糊，看不真切。
猜都不用猜，一看便知道是楚尋。
心裡微痛。
當然不是因爲蕭玉璃，而是因爲楚尋。
“他在山海界。”顏如玉道。
蕭玉璃淡淡的嗯了一聲，上下打量着顏如玉，眸子裡不動聲色的劃過對兒媳婦的一絲滿意。
可以顏如玉的境界，世上還有誰能瞞住她？
她忽然背後一層細密的汗冒了出來。
這個狀態，竟與她在心魔中一眼看穿世人的能力有了重疊。
那如噩夢般的心魔，一次又一次的在現實中重演，以另外一種形式。
“我來，是想問你和我師尊，當年進行了一種什麼樣的交易？”顏如玉儘量平靜的問道。
蕭玉璃倒也沒有隱瞞：“既然你能來，自是虛靈子首肯過的。當年之事，並不複雜，只是於我個人而言不簡單罷了。
當年，虞姬忽然出現在龍域，且製造了一些與龍王曖昧的假象，她負氣離開，卻慘遭埋伏。
可以說，當年倘若沒有虛靈子的忽然出現，她確實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當年我哀求他去龍域將異族全部誅盡，他卻不肯……”
蕭玉璃看着顏如玉，眼神頗爲複雜，“他說，山海界之子還沒有成長起來，異族，應當由山海界之子來誅殺。當時，我以爲他口中的山海界之子，指的是尋兒，直到後來你和尋兒出現在這裡……”
顏如玉心裡掀起驚濤駭浪，面上卻下意識的不動聲色。
蕭玉璃瞞不住她，她說得都是真話。
她是山海界之子？
可是，山海界之子，那是什麼鬼？
“所以，你該去把虞姬殺了吧，那個女人，活得太久了。”蕭玉璃說道。
顏如玉微微錯愕，然後點了點頭。
“既如此，你還要繼續當山靈嗎？”她問道。
蕭玉璃搖頭，“不做了，你殺了虞姬我就回去。”
她不會回去。
顏如玉早就看穿她的心態。
也許是因爲龍王的關係，或者別的什麼，顏如玉不想過於“窺探”她的陰私。
“你什麼時候回到山海界去？”蕭玉璃問道，“你應該和他在一起。”
顏如玉也想，可她尚且還沒弄清楚回到山海界的路線。
“殺了虞姬那羣人，以及做完別的事後，我就去找他。”她道。
說罷，看了蕭玉璃一眼，離開不周山，朝龍域飛去。
龍域的夜，亦是靜悄悄的。
顏如玉抓住虞姬的因果線，找準她的位置，便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