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並不是第一次遇到骷髏兵,當年闖入了多少上古遺蹟,白骨宗又不是無名之宗,又豈會不留下些遺蹟。
而那時,她的修爲和運氣哪怕再弱上一丁點,都可能命喪黃泉。用命換來的好處便是,她對白骨宗的那些詭異手段,也自有了敏銳嗅覺。
像於杜周這種只從書上接觸過骷髏兵的人,必然不知道骷髏兵的軟肋。若他還在巔峰時期恐怕也會受傷,更別提如今他這個狀況了。
顏如玉放了話,藏在暗處控制骷髏兵的人不知真怕了她還是如何,領着伏擊在四周的骷髏兵如無聲潮水般退去。
鬆了口氣,看來還是被她嚇住了,真衝上來她還真不是對手。
“退了?”於杜周問道。
顏如玉點頭,道:“大概是因爲你受傷了,覺得我好欺負,纔上來試探吧。”
於杜周問道:“硯玉師弟你對骷髏兵很瞭解麼?”
顏如玉道:“算不上太瞭解,只見過一兩次。”
於是她便將骷髏兵的一些習性和軟肋告訴他,難保背後那人不會捲土重來。若是來了,於杜周知道這些,也好幫着解決。
於杜周聽完,臉上覆蓋了驚訝的神色,看似誇張卻發自內心地道:“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要是修爲不可見,我會以爲你是元嬰期修士。”
“你們這些溫室裡成長的修士,少見多怪,沒見識。”顏如玉道。
骷髏兵的事一過,兩人便又繼續行走。這裡不簡單,八成是骷髏兵的老巢,不宜久留。
還真是不容久留,馬上他們就很倒黴地遇見了一隻澄色眼球,腳板有七星烙印的靈獸。那靈獸長得並不嚇人,實力卻不能小覷。
最重要的是,它太機靈了,顏如玉終究怎麼也不能把它引入陷阱裡讓其自食惡果。這就比較難辦了,要知道顏如玉能一路這般有驚無險,都是因爲她的計謀。
若是計謀不生效,光是武力,她再怎麼逆天,也不可能以煉氣期打贏金丹期的靈獸的。
於杜周加入也沒有絲毫的勝算,兩人便很是沒有風度地在林裡狂奔起來。
顏如玉多的是逃命的秘法,可是靈氣不夠,根本就無法施展。不過於杜周更慘,要在後面一邊對付靈獸,一邊逃命,憋屈極了。
有他頂着,顏如玉就輕鬆多了,等跑到了森林邊緣,大概覺得兩人的肉還不值得它追這麼遠,那靈獸便不再追過來。
顏如玉兩人大鬆了一口氣。
過了古林便是河流,河對岸是不同於這邊的風景。
她們所在的這邊,是以深綠色樹葉爲主的古林,如同幽海。而河對岸,則是樹葉紅如日暮。
河面一波一波的水浪,不是簡單的河,更像是波瀾壯闊的海面。
而它之所以如此波濤洶涌,大約是因爲河面上方凌亂得如同漩渦般的靈氣流所致,時而消失,時而忽然出現。
這種靈氣亂流極爲危險,輕易不敢飛空過去,一不小心就把人絞碎了。
“你看,河中間有被河水打得快要散架的木筏,有人用木筏過了河。”於杜周道。
那木筏上的繩子是用靈力加持綁過的,十分緊緻,竟然被河水弄斷了。
“看上去不像是一下子弄斷的,應該可以撐着人過去。”於杜周道。
顏如玉蹙了下眉,道:“後面又沒東西追,我們爲何還要過去?不如在原地休息等你緩過來。”
卻是不肯走了。
於杜週一想,就是如此的,一直想過去真是腦子轉不過彎了。他索性盤腿坐下來,餵了幾粒丹藥休養起來。
偶爾睜眼,看到顏如玉在用驚羽弓劈木柴,他一愣,問道:“不是不過去麼?”
真是越來越搞不懂這位師弟了,猜都猜不出他的心思。
有堪比元嬰期修士的見識,劍術瞧着也是舉世無雙,彷彿擺在前方的就是光明大道,擺在眼前的只有晉升修爲了。
沒有繩子,顏如玉用靈力把藤條加工了一下,也很是堅韌。她蹲在河岸邊,有些生疏地綁着,這種粗活還真是不經常幹啊。
她頭不回地道:“萬一後頭那隻靈獸追來了,就能用上了。”
雖然動作生疏,但一張木筏綁下來,也極爲熟練了,有種淡淡的成功感。
不知道她這嘴是不是變成烏鴉嘴了,那靈獸看他們沒有過岸,便衝了過來。
顏如玉白眼一翻,趕緊在於杜周奮力抵抗的時候把木筏扔到了河裡,趴着還很是結實,便放心地等於杜周擺脫那靈獸後躍上來,那靈獸果然停在了岸邊,黯然銷魂地看着他們。
靈力漩流壓在頭上,站着不定什麼時候就被打中了,只能趴着。
河水本來不寬,木筏很快就到了河中央。
兩人齊趴在木筏上,顏如玉終於鬱悶地道:“說這海沒有古怪,我是不信的。常年在這裡生活的靈獸都不敢闖進來。絕對不是你我先前想的那麼簡單,怕是要出意外。”
於杜周寬慰道:“能出什麼意……”
那外字還沒出口,木筏一陣動盪,好似有東西在下面頂着,木筏瘋狂地打着旋。
顏如玉心裡不由鬱悶,她還真成烏鴉嘴了不成,壞事一說一個來。
她平衡力素來不錯,走鋼絲紋絲不動也是小事一樁。她騰出力翻動着手訣,手在水裡抓了一根用水凝成的鞭子往水裡如同水蛇般抽去。
果真是抽到了什麼東西,木筏便恢復了短暫的平靜。
於杜周正要鬆口氣。
“小心!”顏如玉大喊,看他還傻愣愣站着,便拉着他往河裡鑽去。
果然不出一會,木筏便被頂得高高飛起來,被上面出現的亂流漩渦劈得四分五裂。
那將木筏頂起來的東西,也因此浮到了水面上。
顏如玉眼球一縮,竟然是隻蛟!
“沒活路了。”她靜靜地道。
龍早就從下仙界消失了,而能化成龍的蛟也是苟延殘喘而已。蛟一從殼裡孵化就被藏起來養,能出現在世人面前的,無一弱於金丹後期。
於杜周也是臉色難看,這幾日的見識真是顛覆了他的人生,碰到的都是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啊,連旁邊這個師弟都比別人古怪。
然而那蛟只是朝顏如玉噴了噴水,似乎在報復她剛纔抽了它那一下。它皮厚肉糙,那一下連撓癢都算不上。
然後它轉身鑽進了河裡。
“不會只是想把我們弄進河裡吧?”於杜周傻傻問道。
顏如玉緊張得如臨大敵道:“你說呢?”
然後就有東西從水裡將兩人的腿纏住,不斷地朝下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