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出去走動走動了。”
如玉站起來，因常坐不起，竟有些笨鈍，骨頭噼裡啪啦響着，伴隨一絲的酸楚。
“唉喲，這把老骨頭。”
如玉扶着牆微微嘆了一聲，當真似極了個老嫗。
這些年她也算靜修了，自有無數靈氣蘊養，仍舊沒有逆轉這老骨頭片刻，她思前想後，到底沒有重塑筋骨。
因爲她也不知道重塑之後，是否還是會因爲壽元的關係，仍是這般模樣，不然就白費功夫了。
“桑桑。”
目光，流轉到樹上的少年。
倒是桑桑這三十年來，修爲長進得飛快，前不久剛晉升大羅金仙，這還沒有出半城風月，要是出去，想來又是天劫降下。
他的模樣，也有一些成長，已是十四五歲的翩翩少年。
一頭綠如海藻的頭髮披在後面，被頭上皇冠拘着，很有幾分好顏色。
“姐姐。”桑桑叫道。
“我爹孃他們怎麼樣了？”顏如玉問道。
近年來，她可不敢往城中走，不然被城裡的親人們看到了，那可是要傷心了。
但她爹孃壽元也不多，因此如玉叮囑過桑桑，要他時時注意。
“伯父和伯母現已經是金丹期了，看起來比姐姐還年輕呢。”桑桑笑着說道，“至於顏清修夫妻，正在閉關突破化神期。”
顏如玉微微放下心來，瞥他一眼，道：“翅膀長硬了啊，現在都敢對姐姐伶牙俐齒了。”
以前毒舌都是對着夢枕刀和善水君的，現在倒是敢對她也沒大沒小了，真是欠收拾。
桑桑嘻嘻哈哈地笑，道：“姐姐，我們是不是要離開了？”
以他對顏如玉的瞭解，一旦在此地沒有進展之後，定會到別處尋求契機的。
顏如玉點點頭，道：“是該離開了。”
收拾了一下，顏如玉戴上了斗篷，帶着桑桑出了半城風月。
還是那座屋子，夢枕刀不在，不過看痕跡，他還是住在這裡的。
這次離開，就不必驚動他了。
顏如玉重新佈置了聚靈陣，又留了好些瓶仙丹，瞧瞧離開。
接下來，要先給桑桑找地方渡劫。
虧了斗篷的原因，竟然沒有認出她來，順利離開仙宮。
在沒人知道的地方，金袍上仙站在高臺，看着那兩道鬼鬼祟祟離去的身影，臉上不悲不喜。
“沒有多少時間了，你再不成長，一切就都來不及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也是我們所有人最後的機會……”
聲音，消散在風中。
顏如玉和桑桑找到了一座山谷，離仙宮不遠不近，離異族的營地就更遠了，不用擔心有異族會忽然跑出來。
“好，開始渡劫吧。”顏如玉道。
桑桑歪了歪頭，說道：“姐姐，你還沒佈陣了。”
顏如玉乾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一個背影，說道：“桑桑，姐姐已經老了，以後的路你要一個人走……”
真是傷感啊，桑桑趕緊道歉道：“姐姐你不要說了，我一個人渡劫好了，應該沒問題。”
顏如玉眯了眯眼，靠在大樹上，等着他渡劫。
桑桑徹底放開氣息，很快劫雲就凝結成一團。
看着這天劫，顏如玉還是想不明白，桑桑的劫數爲什麼總是這麼大。
這種程度，每一道雷劫都有九天玄仙的一擊之力了吧？
顏如玉道：“桑桑，真的不需要我給你佈陣了？”
桑桑化出真身，道：“不要，我一個人就能扛過去，這次，我要像姐姐一樣把這些雷吃掉！”
顏如玉沒吃過什麼雷，她頂多只是吞噬了一些用來煉體而已。
雷電盡下，桑桑果真如他所言，從頭到尾都靠着自己度過了雷劫。
顏如玉看在眼裡，亦是唏噓不已，當時還是個靈獸蛋藏在她丹田裡的桑桑，都已經成長到這地步了，看來，她也真是很老了。
“姐姐，你看到我的法則之力了沒有？”桑桑化作人身飛回來。
顏如玉笑了笑，說道：“你修煉了吞噬法則？”
難怪之前說要吃雷電了，原來是修煉了吞噬法則之力。
這種法則亦是相當玄妙，並不比時光法則差多少，桑桑之所以會修行這個，想來也是有這些傳承，讓他可以少走一些彎路，修行迅速。
桑桑點頭。
顏如玉就說：“如果我沒猜錯，那位半神也曾修煉過吞噬法則吧？桑桑，不要過於依賴前人之功，等有時間了，我給你在神木上找找吞噬法則的感悟，你要懂得結合起來修煉。”
兩人徹底退開望神壤的勢力範圍，到被的地方去闖蕩。
既然這裡是以前的山海界，甚至還誕生過神級的人物，就少不了歷練之地。
回憶了下金袍上仙的地圖，顏如玉找準了十二神殿遺址的方向，就往那邊趕去。
她不是要去十二神殿，但至少可以離楚尋近一點。
很快，他們就發現了一個叫做“離宮”的舊門派。
整座破敗的門派，都透露着一股蒼涼的氣息，荒草叢生，瞧這門派的範圍，當年也應該是山海界的大門派。
但戰爭爆發，哪怕多大的門派，都不得不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顏如玉和桑桑踏步而進，已經是什麼都發現不了，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不知道過了多少年的骸骨。這麼大的門派，自然也被人收颳得一乾二淨，什麼都沒留下。
顏如玉這種隔了不知多少年纔來的人，更是不可能有什麼收穫。
她來這裡，是爲了感受時光和歲月的氣息，多接觸這些古物，於她修煉時光法則有頗多裨益。
淡淡的玄妙之氣在她手中產生，手一揮，光芒所到之處，就顯現出不久前的場景。
她的時光法則剛入門，能回溯的時光場景，不過十年之數，除了看到一些人影出現又離開的場面，並沒有別的東西發現。
一點點將離宮逛完，顏如玉和桑桑才離開，前往下一個門派。
就這麼一路往十二神殿的方向走，顏如玉終於來到了另外一個山海界的營地。
這片營地的規模，比望神壤要大多了，不過這裡的仙君，顏如玉卻認得，正是小胖仙君和另外一位仙君的統領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