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顏如玉有些低估了這次號召的影響,來的人越來越多。
當中不僅青陽領着藏劍宗的弟子長老來到,以此舉來正名藏劍宗的名聲,更有不少隱門的人也出現了,不一不是藉着這次的行動,傳播名聲的。
顏如玉倒也不介意,各取所需,又能從這些表面功夫上震懾魔門,也是一筆助力。
修整兩日後,顏如玉和楚尋便率領衆人朝魔門總部進軍,長長的隊伍聲勢浩蕩,如同一隻猛軍,所向睥睨地到達了魔門境地。
他們的動靜自然瞞不過魔門,因此魔門這幾日也在籌衆,所有聽從魔君命令的魔修,都匯聚到了魔門總部,如同一道黑色的暗流,也令魔門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威勢。
雙方終於相遇。
密密麻麻的修士,簡直比靈獸還多,令人目瞪口呆不已。
“魔君,少主還是未來。”
黑霧一閃,便是一尊魔將蹲在花無涯下首,將柳春生未答應前來助力的消息傳達過來。
柳春生是花無涯之子的事,早就因爲南宮一劍瘋狂泄密而傳遍了。但正所謂死無對證,這事就暫時成爲了月寒派的家事,待到魔門之行一結束,正道纔會發難月寒派。
“看來他心裡始終沒有我這個爹,不來,就不來吧。”座椅上,一個嬌媚的女子的聲音傳來。
那傳說的魔將略微擡頭,便看見了那張美得幾乎無法形容的臉蛋,那盈盈如水的皮膚,彷彿靈氣凝脂般,蕩着一絲漣漪。
她的話裡透着傷感之意,絕美的臉上卻絲毫的可惜都沒有,彷彿去叫柳春生來,也不過就是叫一叫而已,結果如何,她是不關心的。
“魔君?”那魔將心神一蕩。
如今的花魔君得了婆娑老嫗的秘方,終於由一個男生女相的男子,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女子,一舉一動,再也沒有違和之意,全然透露着一股嫵媚。
“嗯?”花無涯擡了擡捲曲的睫毛,掃了他一眼。
這個男子……哦不,這個女子是強大的,所有魔修都知曉花魔君的厲害,儘管心神不守,那魔將也趕緊收回心,目光直視着地上,道:“玲瓏道君,已經帶人壓境,到了山門前,請魔君示下。”
原先聽說玲瓏道君回來了,這些魔將就感覺大事不妙,如今果然發生了這些大事,他們先前的計謀是暫時躲避起來,奈何魔君竟是要與他們硬碰硬。
花無涯玩着頭髮,道:“哦?那死而復生的小妮子來了?我倒是要瞧瞧,她如今到底是鬼,還是人。”
她一向對顏如玉膈應,因爲那女子竟然修習了她的三千飄花訣,還所獲頗豐,她當自己與她緣分有多深厚呢,沒想到牽連早在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唯一奇怪的地方,是爲什麼婆娑老嫗會算不出來顏如玉的命格。即便當年修爲如玲瓏道君,還不是被婆娑老嫗算得絲毫不露。
“我們的主力呢?”她懶洋洋地講道。
話音剛落,便是數道黑煙飄了進來,出現了許多魔修的身影。除開衆魔將和各堂主外,還有其餘的元嬰期魔修,媚水堂的千媚和無憂赫然在列。
“心上人回來了,是不是特別激動?”千媚傳音給無憂道。
無憂脣角一勾,腦海裡浮現出楚尋的英姿,不由微微失神起來,“激動什麼,有什麼好激動的,又不是沒見過男人,都這麼久不見了,我早就忘記他的樣子了。”
千媚抿脣一笑:“水都快流到地上了,還說什麼想不起來,我看你都想得天花亂墜了吧。”
無憂低頭一看,什麼都沒有,橫她一眼,“姐姐,你真壞。整天腦袋裡裝的都是些什麼髒東西。”
忽然,便是這時,一道令人寒毛戰慄的目光鎖定了她們二人。
“你們聊得很開心啊,怎麼,還想和玲瓏道君搶男人不成?”花無涯嘲諷地看着她們,“你們知不知道楚道友的身份,以你們兩人的身份,估計連做個補鞋的丫鬟都不夠格。”
千媚和無憂冷汗直流,魔君的修爲難道已經到了連傳音都能窺聽的地步?她們若是金丹期察覺不了也就算了,可她們都是元嬰期了。
“我最不喜吃裡扒外的人,你們可不要忘記,當初是怎麼求我讓你們進階元嬰期的。”花無涯淡淡地道。
千媚和無憂趕緊跪下,“我二人素來驕縱打鬧慣了,還請魔君贖罪。”
花無涯擺了擺手,她對這些表面上的效忠可沒什麼興趣。忽然惡從心中起,一張不似凡人的臉上浮現出邪惡的笑容:“你們這些人,可要每人都取回一個元嬰期道修首級才行哦。”
衆人心裡一震,卻不敢反駁,反而都聲音洪亮清脆:“謹遵魔君法旨!”
由是如此,魔君和衆人便出現在了顏如玉的眼前。
顏如玉看着這個陌生的女子,一眼便認出是花無涯。爲男爲女都是個人意志的選擇,但顏如玉真沒想到他會走到這一步。
她依稀還能記得當年花無涯揚言與她師尊虛靈子決鬥時的英氣和張揚,轉眼便因爲修煉三千飄花訣,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心裡忽然有種時過境遷之感,彷彿她面對的已經不是花無涯。然而,花無涯,仍舊必須要死!
“你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花無涯仍是疑惑。
這個話顏如玉也沒法回答,因爲她也不知道。如今已不想再與她廢話。道修們的氣勢達到最巔峰,正是出手的最好時機。
遠方山谷肅殺的風吹拂而來,顏如玉清聲道:“花無涯,昔日你犯下滔天大罪,今日被衆人劍之所向,皆是罪有應得,你俯首納命來吧。”
沒得到滿意的回覆,花無涯撇了撇嘴。
她長得實在太美,走的是嫵媚的路數,和顏如玉的風格不太一樣,產生的心神衝擊也不一樣。顏如玉是讓人不忍褻瀆的美,而花無涯,則是引人犯罪的美。
一聲鐘聲從樁靈老太手裡傳出,如山澗清流劃過心中,將男修們心裡的雜念清除了出去。
“花無涯,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樁靈老太搖了搖頭,她年歲最大,幾乎親眼見證了花無涯的崛起,也經過他與虛靈子爭鋒的事情。正魔兩道各有所求,以前的花無涯怎麼也算是一條好漢,如今這樣,的確叫她不知說什麼好。
“我變成這樣,哪樣?這樣難道不比以前賞心悅目?”花無涯又是一笑。
樁靈老太只能不停地敲鐘,維持衆人的清醒。她的媚功實在太厲害,只是一個笑而已,便讓衆人毫無招架之力,這要是脫了衣服……
花無涯忽然看穿了她的想法,竟真的當衆輕解衣裳,沒有全部脫下,朦朦朧朧的曲線,卻叫人更加想入非非。不僅道修,就是魔修,也有不少男修鼻頭出血。
便是女修見到此等場面,也是有些面紅耳赤,世上怎麼會有這樣之人!
真是不像話,顏如玉擡了擡手,花瓣漂浮了出去,當中裹攜着清心咒將衆人從情迷意亂中拉了回來,隨後繼續撲向花無涯。
花無涯臉色一沉,沒想到顏如玉對於三千飄花訣的領悟到了這個境地。
她晃了晃腦袋,也是漫天的花瓣漂浮出去,顏色比顏如玉的要更濃郁,花香氣也更加重。這當中的區別,便彷彿這兩人迥異的風格一般。
相互擊得粉碎,波盪卻使左右兩側的樹林都颳起了颶風,將數不盡的樹木連根拔起,或腰斬碎裂。
一招之威,便是如此強盛,二人都令人自愧弗如。
“魔君可是要幹大事的人,玲瓏,我們來會會你。”無憂拉着千媚跑了出來,憤然仇視的看着顏如玉,看向楚尋時,又柔和得如同一汪春水,明眼人就知道是什麼個意思。
“玲瓏前輩也是你們二人能夠高攀相鬥的,還是我屈尊和你們玩玩吧。”袖裡道姑悠悠然出現。
這是顏如玉覺得比較遺憾的,因爲袖裡仍舊是金丹後期的修爲。猶記得初次遇見她時,她已經是金丹後期,如今除了氣息更加厚重了些,並沒有更大的變化。
不過,她敢以金丹期修爲叫板二位魔女,想必也有些憑仗。
“姐姐,你來打她,我先和玲瓏過過手。”看她有什麼了不起的,竟和楚尋這般你儂我儂。
然而楚尋卻是輕輕一指點出,打在她的道器鏡子上,頓時便將鏡子給破碎了。
無憂一口血氣含不住,本命法寶被毀,是要大傷根基的,尤其她還不是通過正常途徑晉階元嬰期,靈氣不穩,差點就要修爲倒退。
“楚郎!”她淒厲大叫,彷彿楚尋是棄她於不顧的負心漢。
花無涯在後頭嘆了口氣,她知道無憂蠢,沒想到竟蠢到如此。丟臉都丟到正魔兩道面前了,當時明明看着挺機靈的,不然她也不會助她突破元嬰了,真是白白浪費了不少靈物。
“回來吧。”花無涯招了招手,無憂便不受控制地往後退去,後背貼上她的手掌,生機一點點被抽了過去。
無憂這樣的美人兒便在她手裡,漸漸成了一堆骨,一張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