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
這般狀況雲澈早有預料。
當一衆氣息和目光陡然轉向他時,他非但沒有丁點的驚慌失措,嘴角反而露出一抹明顯的嘲諷:“怎麼?強搶龍姜的麟骨靈蘭後,再順便殺我滅口?”“哈哈哈,不會不會。”赫連玦趕忙笑了一聲道:“雲賢侄,麟骨靈蘭對外界之人用途不大,但對我麟淵界之人,可是事關未來的神物。既事關整個麟淵界的未來,有些事不得已而爲之,還望雲賢侄萬勿對外提起。”
雲澈對拜麟、磐玄、萬仞三宗而言不僅是外人,某種程度上還是仇敵。
但對赫連而言可就全然不同了。
在見識雲澈那超乎認知與常理的強大,更確信他所做一切都是爲了赫連玲珠後,雲澈已是他必須不惜一切去抱緊的大腿。
哪怕身在麟神境,他滿腦子想的也都是如何依靠雲澈來讓赫連一脈一飛沖天。
這也是雲澈絲毫不慌的原因。因爲局勢到此,狠話已說,四大勢力已再無退路,這個時候最忌“同盟”崩解。所以只要赫連不願,其他三勢力想動也不能動。
雲澈不緊不慢道:“麟骨靈蘭是什麼東西我毫無興致。但弱者懷璧爲罪,弱肉強食不過是此世最基本的法則,在我眼中,壓根就算不得什麼事。”“不過……敬你是玲珠的父皇,我倒是可以多說一句:你們誰死誰活與我無關,但對玲珠不利的事,我肯定是不會做的。就算與玲珠無關,這等背後嚼舌之事,我更不屑去做。”
說到這裡,他鼻端一聲輕哼:“另外,在側冷眼旁觀大致也算共謀?如此,國主可放心了?”
口中雖言“國主”,但實則當然是說給二宗一盟聽的。聽着雲澈直呼“玲珠”二字,赫連玦淡笑出聲,這次笑得格外鬆弛,五官都因欣喜而舒展開來:“雲賢侄與小女玲珠的事,朕早已心中有數,更早將雲賢侄視爲半個赫連之人,哪有信不過之說。”
他目光一轉,向龍姜厲聲道:“龍姜,速速將麟骨靈蘭交出!方纔已經給了你機會,現在,你就只剩下兩個選擇。”
“乖乖交出,留你全屍。若是由我們強取的話,你死的可就沒那麼好看了!”從“外人”變“自己人”,從“變數”變“共謀”,再加上“不屑爲之”遠比恐懼下的保證更讓人放心……一套組合拳下來,隨着赫連玦的大吼,衆人的注意力已是從雲澈身上移開,再次全部傾注於龍姜之身。
“陌大哥,事急從權,拿長公主一擋,過後再行賠罪。”雲澈向陌蒼鷹傳音道。陌蒼鷹臉色非但沒有變得難看,反而是一副敬佩之色:“我明白。不愧是雲兄弟,剎那之間便安撫下二宗一盟。不過我確信,如雲兄弟這般極重情義,也的確不會
做有害玲珠師妹之事,雖然此舉……”
雲澈微微搖頭:“雖然卑劣,但這纔是揭開表面人性後的現實。陌大哥你是個原則很重的人,反應當從這個龍姜的處境上得到警示。”
陌蒼鷹久久不言。
“好一羣……卑劣小人!”
龍玄氣在龍姜手間凝聚,面對十一道半步神滅之力的壓制,她的氣息早已沒有了最初的平靜冷寂。
“想殺我?憑你們也配!?”
低沉的一句話,卻攜着沉重如萬嶽的龍魂威壓,讓這些麟淵界的霸王都心頭驟沉。
萬巍冷笑:“據說,龍族的驕傲,讓他們縱死也不會向任何生靈屈膝。在我看來,所謂的驕傲,也不過是一種愚蠢。”
“既然知道,那就沒必要再多廢話!”西門博容目中殺機陡釋:“殺!”
“殺”字落下,西門博容已是猝然出手。
西門博容平日裡看似篤定溫和,但能讓拜麟盟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崛起,並即將實現“立國改朝”的野心,又豈是個簡單人物。
他骨子裡的果決陰狠,絕對要勝過麟淵界任何一人。
他出手剎那,周身爆出如萬重山崩般的可怕氣場,將身側的總堂主都狠狠震開,一隻閃耀着磐巖玄光的手臂直轟龍姜的心口。
龍姜手臂擡起,蒼白的龍爪之影顯現,直迎西門博容的磐巖之力。
八級神主面對半步神滅的全力一擊,竟不避不退,反而正面相迎,簡直和找死無疑。
西門博容目光一凝,手臂上的磐巖之力又隱隱沉重一分,勢要將她的軀體一擊轟穿。
但臨近之時,西門博容忽然臉色一變。
近在咫尺的蒼白龍爪,所釋出的龍威竟忽然暴增。
那根本不是八級神主的氣息,而是……
一聲重響,霎時巖沙漫天,枯空龍吟,龍姜上身後仰,向後短距飛移。
而西門博容被當空震翻,一連翻了十幾個跟頭才堪堪停滯,立身之時,手臂上的巖光已崩散殆盡,從臂骨到五指劇痛無比,久久顫慄。
“半……半步神滅!”沙暴之中,驚吟四起。
雲澈毫不意外……她果然是用匿息玄器強行壓制了玄力氣息。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只有一個半甲子,修爲卻已至半步神滅境的……龍!?
雲澈還無法完全明晰這在深淵龍族是何許概念。但以他繼承自神界的認知,此龍女天賦之可怕,簡直讓人不寒而慄!
水媚音、火破雲、君惜淚……他們無疑是神界那一代天賦最高絕的人。經歷了宙天三千年,也纔是神主境後期。
而趁所有人剎那失神之時,龍姜身上已是爆開一股猛烈的風暴,直衝西南方而去。
同爲半步神滅,龍族可以穩勝人族。但龍姜不會天真到認爲自己能抗衡十一個半步神滅玄者……何況還有一個神主巔峰的枯弦。
全力遁至麟神境出口,這是她唯一的生機,唯一的選擇!
但她不過遁出千丈,身軀便已猛然下沉,速度更是慢了數倍……十一重半步神滅境的壓制,她縱是龍軀,又豈能輕易擺脫。
而三個磐玄宗長老已是合撲而至,力量交疊,直罩龍姜。
龍姜回身,身後忽現萬丈龍影,彌空龍首攜毀天之怒,釋出震世龍吟。
“吼——————”
一瞬間,所有人身形驟止,瞳孔失色,靈魂陡生直穿骨髓的恐懼。臨近龍姜的三大磐玄長老更是從空中直挺挺的栽了下去。
“呃啊!”陌蒼鷹被當場從空中震落,手按心口,全身顫抖不止……他真切的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和五臟彷彿在一瞬間被震得粉碎。
“……?”雲澈忽然怔住。
這是龍神一脈獨有的龍神咆哮,足以一瞬震懾、瑟縮萬靈之魂。龍神之魂越強,越精純,其威越巨。
但,爲什麼……
頗爲遙遠的西方,正茫然等待中的四大勢力皆是被這聲彷彿來自天外的龍吟震盪的面容失色。
“發……發生了什麼?”他們個個面容驚恐,心魂不受控制的顫慄,但宗主嚴令之下,他們無人敢靠近確認。
龍神之魂的震懾固然強大無匹,但顯然依舊無法給龍姜爭取到足夠的逃遁時間。
她遁出數十里時,恐怖的重壓已再次交疊覆下,一道道越發癲狂的力量伴隨着嘶吼從後方逼近。
而她的左右兩側,下方的流沙被極速切犁,以恐怖絕倫的速度暴竄至她的前方。隨之流沙爆開,兩個人影攜着沙暴從她的正面轟至。
萬仞宗的沙遁之術!
轟隆!
正面抗衡,她可完勝任何一人,但斷然不可能硬撼兩人合力。
兩個萬仞長老的巨力之下,龍姜被重重轟翻,一瞬倒飛數裡,而她的後方,赫連玦與萬巍早已蓄勢待發,齊轟她的後心。
龍姜身形未穩,唯有一道龍影護住後背。
噗轟!!
龍骨極堅,一國主加一宗主的合力也未能摧出碎骨之音。
龍姜身軀飛空,生生折轉,一隻蒼白龍爪隨着她手臂的揮舞迅速放大,轉瞬千丈,當空轟下。
龍爪覆地,將赫連玦、萬巍和兩個萬仞長老生生轟入流沙之下。
但她出手的剎那,西門博容和砦克邪也已衝至,兩人凝聚着磐巖之力的身軀宛若天墜流星,重重轟落龍姜之身。
轟!轟——
龍姜被一瞬震飛數裡,灰白色的頭罩之上,快速蔓開猩紅的血痕。
陌蒼鷹終於回過魂來,他強壓着依舊沒有散去的瑟縮感站起身來,一擡頭,卻看到雲澈正飄浮於原處,定定的看着一個方向,雙目呈明顯的怔愣狀態。
他迅速飛身而起,來到雲澈之側:“雲兄弟,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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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澈竟是毫無反應。
“雲兄弟?”陌蒼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雲澈目光轉回,勉強一笑:“我沒事。大概是被剛纔的龍吟震得有些失魂。”
怎麼回事?
爲什麼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個龍魂氣息,我在哪裡感知過?
不對!我初至深淵,根本沒有任何相識之人,龍姜更是遇到的第一個龍……
這種熟悉感……難道是因爲皆有龍神血脈和龍神之魂?
但面對西神域龍神一族時,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那聲龍吟的確可怕。”陌蒼鷹深以爲然:“沒想到螭龍的龍魂竟也有這麼可怕的震懾力,倒是讓我想到了……”
他臉色忽然一變,猛的轉目看向龍姜的方向:“難道她不是螭龍,而是……而是……”
轟隆!!!
遠方的蒼穹響起一聲幾乎將耳膜震碎的巨響。
整整七道半步神滅之力,齊轟在龍姜身前那抹已是明顯孱弱的龍影之上。
震天的巖爆之後,是一聲悲慼的龍吟。
蒼白龍影徹底的崩碎,也擊潰了龍姜最後一道護身龍力。
一簇連粗厚頭罩都無法阻滯的血霧狂噴而出,龍姜的身軀如沙暴中的枯葉,遠遠的橫飛而去,滾落在了已經停止下陷的流沙之上。
若對方只有一人,她可完勝;三人,她有十分的把握全身而逃;五人,她也有很大的可能支撐到麟神境的出口……
但,那是十一人。
哧——
她的灰白寬袍碎裂,露出裡面的純白錦衣。
一陣風捲起,那將她頭部完全遮掩的頭罩忽然碎裂,一襲長髮飛散……也露出了她一直極力隱藏的真容。
“嘶!”
一陣驚吟和吸氣聲響起,在最前方緩步逼近的赫連玦甚至被驚退了一步。
那是一張……可怕到任何人看一眼,都會做噩夢的臉。
她的脖頸、她的肌膚很白,雪一般的白,又有着玉一般的瑩潤。
而就是這樣的雪膚玉肌之上,卻是交錯着兩道可怕的印痕。
印痕呈漆黑之色,一道從左額到右顎,一道從左顎到右額,兩道皆一寸之寬,形狀扭曲……
如兩隻交錯趴在臉上的漆黑蜈蚣。
過於白瑩的膚色,將之映襯的更爲醒目可怖。
她緩緩擡頭,自然錯開的長髮讓這兩道可怕印痕在衆人視線中呈現的更加完整。
一縷縷鮮血從她脣角流溢而出,成股流落在下方的枯沙之上。
雲澈的方向只能看到她的側顏,即使如此,那黑痕依舊可怕的觸目驚心,讓他眉頭大皺。
尋常的傷勢,以龍族的體質和半步神滅之力,輕易便可恢復。
很明顯,那是淵塵的侵蝕所造成,無力可解。
“哼,怪不得要裹得那麼嚴實。”赫連玦連續向前數步。顯然,之前被驚退的那一步讓他很是羞怒。
萬巍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別的地方安然無恙,反而面部先遭侵蝕的,真是稀奇。”
“她不是螭龍!”西門博容忽然出聲:“她是祖龍!”
那聲可怕的龍吟早已讓他們所有人都心有所感,但此刻西門博容言出,他們依舊是面色陰沉了數倍。
螭龍和祖龍……都屬龍族,卻又天差地別。
祖龍……那可是繼承龍神血脈的至高之龍!是龍族的至尊。更是六神國之外,唯一有資格參加淨土之會的種族!
祖龍之強大,深淵無人不知。但其弱勢之處同樣天下皆知……那就是繁衍艱難。
這導致祖龍一脈一直是數量極少,據說目前存在的祖龍尚不足十指之數。
這也自然意味着,每一個祖龍的隕滅,都必將引發祖龍一脈,乃至整個龍族的巨大震盪。
和隕落一個螭龍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呵……”龍姜緩緩站起,垂落的長髮半遮着她駭人的面頰:“既知我是祖龍……若敢殺我……你麟淵界……必舉界……陪葬!”
“退開……我可當一切未曾發生!”
她的這句話已是示弱,但怎可能讓這些被貪婪噬盡一切理智的老狐狸有丁點的動搖。
因爲到了這一步,無論對方是誰,都非殺不可了。
放了她,之後的報復纔是舉界陪葬。
殺了她,推給麟神境的沙暴巖災……有“淵皇的恩賜”之名震懾,有深淵騎士爲證,就算禍及麟淵界,也不至於滅族滅宗……說不定還能安然無事。
更何況還有唾手可得的麟骨靈蘭!
半步神滅境雖然掛着“神滅”二字,但其本質,其實還是神主境巔峰。
只是太多太多的玄者永遠止步此境,終生無法突破。於是,這個不倫不類的僞境界便逐漸衍生。
其存在,說白了不過是安慰那些達到了神主境的最極致,卻永遠觸碰不到半神境界的玄者,讓他們在喊着“半步神滅”的同時,彷彿有了觸碰到“神滅境”的錯覺。
而這個境界的存在,也無疑彰顯了神主玄者對半神境界的極大渴望。
這種渴望之巨大……“龍神”二字也別想阻擋。
“退開?呵呵呵,看來,你還是沒搞清狀況。”西門博容笑了……笑意剛起,他已猛然出手。
錚!
白芒耀起,一個護身玄器在龍姜的身前釋出強烈的玄光……但也僅僅將西門博容的力量震開。
在西門博容出手之時,拜麟總堂主也已緊隨其後,一道巖柱從側面轟至,正中龍姜的左臂。
龍姜的護身玄力已是孱弱不堪,這一擊之下,龍姜左臂彎折,龍骨碎裂之音宛若雷霆炸響。
後方,以砦克邪爲首,磐玄宗四人也已閃身而至。
雖是四人,且龍姜明顯已是重傷,但他們卻依舊是全力出手,毫無保留。力量所至,將下方沙海都一瞬橫壓數十丈。
龍姜勉強擡起右臂,怒吼的龍影帶着決絕的悲壯。
轟嗡————
龍姜後方數十里的流沙被一瞬排空,現出一個可怕的空洞。她的身軀只支撐了無比短暫的一個剎那,便隨着龍影的破碎飄飛出去。而萬仞宗的出手緊隨而至,三根巖柱直追而去,又在臨近之時凝化做三把丈長的巖槍……在震耳欲聾的摧骨聲中,將龍姜的軀體殘忍貫穿,穿背而出,帶起三大
蓬紛飛的血霧。
“呃!”
雲澈忽然軀體瑟縮,猛的按住心口。
“雲兄弟?你怎麼了?”陌蒼鷹連忙回首問道。
“……”雲澈沒有說話,手掌依然死死按在心口之上。
怎麼回事?
怎麼會莫名……如此劇痛?
像是心臟在被什麼東西狠狠扎刺。
砰!
龍姜又一次跌落沙海。
她掙扎着想要站起……但這一次,她僅僅只勉強以單臂撐起上身,便已再次跌回。
破碎不堪的灰白寬袍,還有內裡的錦衣,都被猩紅的龍血以驚人的速度染紅着。
西門博容、萬巍、砦克邪、赫連玦緩步逼近。
不過這一次,卻沒有人爭在前面,也一時無人再出手。
龍姜受傷極重,哪怕她是祖龍,這等傷勢也絕不會再有掙扎之力……至於遁走?那是再無哪怕丁點的可能。
當獵物已註定到手,冷靜自然會開始佔據上風。
誰來進行最後的致命一擊……他們自然都不想當這個人。
“西門盟主,”砦克邪道:“這龍姜是你們拜麟盟帶來的,自然,也該由你們拜麟解決。”
“沒錯!”萬巍沉聲道:“若不是你們拜麟盟將她帶來,麟骨靈蘭已盡在我們手中,何至於這麼大的麻煩!”
“呵,現在說這話不顯得可笑嗎?”西門博容冷冷一瞥:“誰來解決這龍姜,簡單的很。當然是方纔出力最少的人。”
“既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那就該出同等的力,擔同等的份!你說是麼,赫連國主。”
赫連玦一愣,剛要反駁,卻見萬巍、砦克邪的目光也都逼視了過來。
“的確如此。”萬巍道:“你們赫連只出了你一人的力,這最後一擊,也自然該交由你們。”
“不錯,如此最爲公平。”砦克邪自然也毫無意見:“赫連國主,這份劫得麟骨靈蘭的榮耀,可就交給你了。”
三方瞬成同一戰線,赫連玦抗拒已是無用,他猛一咬牙,卻是沒有出手,而是轉頭低喝:“枯弦,殺了她!”
二宗一盟同時施壓赫連玦之時,枯弦便知會是如此。
他毫無驚訝和動容,無比平靜的道:“謹遵國主之命。”
陌蒼鷹轉過身去,一聲重嘆:“難爲師尊了……希望,真的不會留下什麼禍患吧。”
“……”雲澈依舊沒有說話。
心臟疼痛依舊,心魂深處更是生出一種莫名的煩躁,任憑他如何平心靜氣都無法休止。
怎麼回事……
到底是怎麼回事?
枯弦瞬身,已是來到了龍姜身前。
赤血染紅了她的灰袍,染紅了身下的大灘黃沙。
枯弦別開渾濁的老目,不忍直視於她,口中一聲低吟:“國主之命不可違,你……不該來此。”
龍姜緩緩擡頭……
枯弦以爲她有話要說,擡起的手掌沒有急着落下,給她留下遺言的機會。
卻聽她的口中,發出夢囈般的輕吟:
“異雲……亂風……拂……明……煙……”
枯弦:“??”
“……!!”雲澈驟然擡頭,魂海之中如有萬道轟雷炸裂。
————【祖龍就是深淵承載龍神血脈的龍族。但“龍神”是諸神時代的龍神獨有神名,後世之龍豈敢濫用“龍神”爲名。前文雲澈曾吐槽過區區龍神界竟敢以“龍神”二字命名和自居,而深淵龍族則斷不敢有此不敬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