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自然知道春風露是什麼,春風露是烈性chun藥,一旦服用之後,一個時辰之內,必會發作。尤其是當這藥物作用在女子身上的時候,發作之時,說是水性楊花,蕩婦也不爲過。
如果蕭清逸所下的藥物是春風露的話,那目的,便是讓左思思和蕭世寧出醜,卻並無害死左思思的意思。
“不過是心中有些不痛快,想讓九弟,和未來的九王妃,給平陽城中,再添點兒有意思的樂子吧了。”蕭清逸已經近乎是破罐破摔了,冰冷的笑道。
楚懷風眼底隱去一絲暗芒,面上看着蕭清逸幽幽的笑道:“可惜,三王爺的計劃,似乎並沒有成功呢?”
“哼!不過是運氣好罷了!”蕭清逸有些不忿。到底是他當初眼瞎還是世人眼瞎?原來那個一無是處的左大小姐,原來那個喜歡自己的左思思,根本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如果……如果當初是他娶了左思思,也許……
然而他的遐想還沒起個頭,就立刻被楚懷風給擊了碎。
楚懷風卻笑了笑,溫聲說道:“是啊,本王妃運氣好,所以我才能站在這裡,而三王爺運氣不好,所以只能在被困於囹圄之中。”
語氣中毫無譏諷的意思,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而這種語氣更讓人無從辯駁。
蕭清逸怨憤的盯着楚懷風,想說什麼話,可又像是如鯁咽喉,怎麼也說不出來。
得知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楚懷風也不再與蕭清逸多說什麼,伸手輕動了一下, 頓時,他們的動作和說話的聲音就像是忽然之間被放了出來。
只不過蕭清逸卻渾然不知,方纔他和楚懷風的交談,除了他們二人和晚靈,其餘的人根本沒有聽見。
楚懷風施施然的轉身,正準備帶着晚靈離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蕭清逸忽然從地上暴起,衝到了牢門的地方,衝着楚懷風的背影緊咬着牙恨聲道:“左思思!你告訴蕭世寧,只要讓本王出去!本王一定會讓他不得好死!謀害本王的人,本王一個也不會放過!”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這麼敗了!而且還是敗在蕭世寧的手中!
他還有母妃,他的母妃一定會把他救出去的!
從背後那牢房的圓木被敲打的聲音,就能感覺的到蕭清逸的憤怒有多重。
剛走了兩步,楚懷風忽然頓了一下腳步,兜帽下的嘴角輕彎,“那麼……請三王爺放心,你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
斬草除根,這個道理,蕭世寧不會不懂。
即便是蕭世寧沒做到,她也會替他把所有的障礙和麻煩,一併清掃。
“至於,你的母妃,在這個母憑子貴的皇宮,你以爲,當你失勢之後,你的母妃,還有說話的資格嗎?”
像是知道蕭清逸在想什麼一樣,楚懷風淡淡開口,毫不留情。
說完,楚懷風便擡起步子,徑直帶着晚靈離開了。
而蕭清逸就像是瘋了似的,不斷的敲打着牢門,“左思思!本王一定會出去的!一定會出去的!”
“吵什麼吵!閉嘴!你還當這裡是你的三王府嗎?”剛回來的獄卒用刀用力的敲了敲鎖,惡聲聲道。以示威懾。
蕭清逸怒目瞪着獄卒,“狗眼看人 的狗奴才!”
用力的踹了牢門一腳,一雙眼裡睜裂的通紅,“本王不信,本王不甘心!”
隨着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楚懷風和晚靈也已經邁着步子慢慢走出了刑部的大牢。
原本的陰暗一掃而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晴朗明媚。
“小姐,這事兒我們不跟王爺說嘛?”晚靈一邊走一邊詢問。
楚懷風微微低吟了一會兒,“先不告訴他。”頓了頓,“不過,只怕是這次天牢之行,還是要告知他一聲了……”
否則,依着蕭世寧那彆扭的性子,知道自己不告訴他,自己來了天牢見三王,怕是又會鬧上一陣子了。
而這具身體這件事,本就與蕭世寧無關,況且,他已經知道自己並非真正的左思思。所以告訴他,也無濟於事。
蕭清逸想讓左思思和蕭世寧在新婚之日出醜,可卻有人暗中利用了這一點,將那藥物替換成了千日紅,變成了殺死左思思的劇毒。
那個人的目的,是左思思的命。
而要左思思的命的人,目的,又是什麼呢……
“晚靈,你速速回一趟相府,查一下當初下藥的丫頭,還記不記得當初下的是什麼藥,還有,當中經過了什麼哪些人手。”
晚靈也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說了聲是,便立刻朝着相府的方向,用輕功飛踏上房頂,一路掠了過去。
楚懷風將覆在腦袋上的兜帽取了下來,那以白玉點綴的發冠,宛如一顆寶石鑲嵌在那烏黑的青絲之中。在陽光的映襯下,散發着淡淡的光澤。
望着遠處的天空,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希望……這一次,她猜錯了。
從刑部回到九王府,還是有一段路程,晚靈離開之後,楚懷風便一人獨自朝着九王府的方向折道回去。
只是,這一路上,楚懷風都沉浸進了自己的思緒當中。
楚懷風有一個小毛病,那就是即便她平日裡的警惕性再高,可一旦當想事情的時候,卻滿心滿識的進入自己的世界,很容易忽略身邊的東西。
這也是蕭世寧經常利用的一點,他就是知道楚懷風有這個小毛病,所以經常假意正事來分散她的注意力……然後……撲倒……食之。
所以楚懷風這一路上,也沒有注意到,在她行走的過程中,有多少人將驚豔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過好歹楚懷風身子有着本身的機能反應,也不會撞上人,也沒有走錯路。
忽然,一名渾身被黑色斗篷包裹着的人,恰好從楚懷風的身邊快步走過。
一股淡淡香味沁入了她的鼻翼,楚懷風原本低斂着的眸子陡然睜開,可那股香味,如曇花一現,忽然之間就消失了。
楚懷風立刻四周望去,方纔從自己身邊走過的那個人,根本已經沒有了蹤影。而那股香味,也彷彿是自己的錯覺。
而這時,楚懷風腦海中忽然閃過了幾張奇怪的畫面,好像自己也在迷濛的畫面之中,有些昏沉,有點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