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玄宗戰死

穿雲山上,“玄宗”笑問天和“閻皇”君逆天兩大強人的巔峰之戰已經進行了二天二夜,到目前爲止,仍看不出勝利的天平欲往何方傾倒的跡象。

君逆天的霸氣彷彿無窮無盡,“絕世魔刀”每出一刀,罡氣恍若千江萬水狂瀉而下。在驚天動地的滾流氣勢中,君逆天的魔刀似能分天裂地!萬物俱滅,唯一刀在!

笑問天“無相混元氣”功力運行也到極點,足下彷彿踏雲而行,衣袂和霞氣在他身邊翩翩飛舞,無窮無盡的朦朧霞氣像水波一樣籠罩在他四周,如仙如聖!

雲氣裡傳來笑問天的長吟:“孤亭突兀插飛流,氣壓元龍百尺樓,萬里風濤按瀛海,千年豪傑壯山丘。疏星澹月魚龍夜,老木清霜鴻雁秋,倚劍長歌一杯酒,浮雲西北是神州。”

君逆天刀法突變,每一掌劈出,均似蝸牛爬行般緩慢無比,但帶起的力道卻是凝重如山,劃空裂帛聲動人心魄,當者無不披靡。

這是最耗力的打法,卻也是對付笑問天道極之體的唯一方法!

笑問天長嘯一聲,方圓十里之內的天際雲層彷彿俱被拉動,化成一個圓滿的霞氣之圈,綿綿的氣勁無窮無盡的從圈裡散發出去,堪堪抵着君逆天的分天刀勁,相持不下!

君逆天臉上黑氣一閃即逝,一聲低喝,掌上竟暴長出九尺長的黑色刀氣,舊力未盡,新力又生,硬是插入無邊的霞氣中,彷彿巨浪潰堤,浩蕩的真勁衝開雲煙屏障。笑問天雙眼露出開戰以來首度的驚恐之色,身子一震,噴出一口鮮血。

“激戰二天二夜,他的功力怎麼可能不減反增?難道……”

以笑問天的武學智慧,很快便想通其中關鍵,同時也明白了將要置他於死地的敗因。

“明白了嗎?本座一直只以九成功力戰你,目的就是要消耗你的功力,而在兩日激戰後,你的‘無相混元氣’只剩九成實力,而本座此時用上‘梵滅剎息’,就有把握在三招內殺你!”

在君逆天的狂笑聲中,笑問天不可置信的道:“你……明知剩下不到百日壽命,還敢使用‘梵滅剎息’這門消耗生命力的功法,這樣就算你贏了,也等於是自殺啊!”

君逆天微笑道:“笑兄還是低估本座求勝的決心了,本座知道以正常戰法,至少也要相鬥百日以上,纔有機會置笑兄於死地,只可惜本座剩下的時日不多,故不得不採取非常手段速戰速決!笑兄請小心,接下來的一招,如無意外,便是這場戰鬥的最後一招了。”

君逆天此話大有深意,便是要在笑問天心靈中種下他從一開始便不及自己的失敗感。事實上交戰至此,兩人確實是旗鼓相當,再鬥百日也未必能分出勝負。但是君逆天這一招奇兵突出,立刻把整個局勢扭轉過來。

代價,卻是他剩餘不多的生命力。

“誅神印!”

君逆天三大絕招中最強的一招!君逆天掌心泛黑,一掌印出。笑問天只覺一股空前絕後的狂飆氣勁,撲臉而來,他立刻收斂心神,外呼吸轉內呼吸,“上善若水”道極之體全面運作,誓要接下這攸關生死成敗的一招。

君逆天的巨掌在笑問天眼前愈變愈大,直到充塞成爲這天地間的唯一,君逆天好像倏地消失了,笑問天再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以笑問天的道心修養,絕不可能出現這般心志被奪的現象,唯一的解釋,便是君逆天不僅在功力霸道上勝他,甚至連靈覺天機的修爲上,也勝過一籌。

笑問天敗局已成。

更在這時,不知是否受到君逆天“誅神印”的氣勁影響,他那天下至柔的護體氣場,忽然出現了一瞬間不該有的停滯,那感覺就像是時間被“切割”開來,六識驟滅!非是親身體驗,怎樣也難以說得明白。

笑問天本已居於下風,如今又出現不該有的氣場停滯,護身功體頓減三分,說時遲那時快,君逆天的“誅神印”已經分毫不差的轟在他胸膛上。

“蓬!”

笑問天渾體劇震,七孔溢血,仙風道骨的臉孔變得淒厲可怖,一動不動,彷彿成了一尊泥像。

一擊過後,時間彷彿停滯。

“哈哈哈哈……”

笑聲穿雲而起,笑的人,赫然是屬於此戰敗者的笑問天?

笑問天仰天笑道:“好!沒想到門主的功力已經突破‘末那識’境界,更朝着‘阿賴耶識’天人之界的領域邁進,這一役,問天敗得心服口服!”

君逆天的臉上毫無半分表情,淡淡道:“成者爲王,敗者爲寇,便是本座一生唯一信奉的至理,而失敗卻是本座唯一無法接受的東西,所以笑兄該知自己敗得不冤吧!”

笑問天失笑道:“成王敗寇,乃江湖定律,問天當然無話可說,何況問天活到這把歲數,早沒有什麼東西看不開去!唯一可恨處是不能與門主爲友,煮酒談天,誠一憾事!”

說到最後一個字時,笑聲忽啞,瞳孔失去奪人神采,身子向後仰倒,長長的血花灑在空中,成爲笑問天留在世間的最後軌跡。

“誅神印”的威力將笑問天的五臟六腑全部震碎,外表不見任何傷痕,內裡卻是百孔千瘡,用這種方法留對方一個“全屍”便是君逆天對後者的一種尊重。

古來征戰幾人回?一代宗師,終於命喪沙場。

“爺爺!”

幾乎就在笑問天倒地斃命的同一時間,一聲驚呼自君逆天身後傳來,他不必回頭去看,也知道來者身份。

在“多惱江”上,他與她早有過一面之緣。

笑詩情不可置信的望着笑問天的屍體,美眸裡噙着一抹淚光,嬌軀微顫,彷彿風中弱草般隨時便要倒下。

君逆天始終還是回過身來,不是爲了笑詩情,而是爲了在她身旁的那個人。

笑詩情本身已是一等一的大美女,但和她並肩上山的這人,其美貌卻絕不在笑詩情之下!

一對深邃難測的美眸,配上明豔奪目的容顏,有着玉雕觀音般聖潔高雅的氣質,又有着無可挑剔的玲瓏身段,鬢髮飛揚,活脫像是春日朝陽初升下拂過的柔風。

君逆天望着白衣女子的婷婷立姿,微微一笑道:“想不到‘菩提法座’的這一代傳人竟是如此風姿綽約的一位美女!本座縱橫天下,少有能讓本座縈繞於心的事情,可是今天看到小姐,卻使本座不得不破例爲身後之事擔心了!”

聽完此話,即使以“觀音仙女”梵心諦的禪心修養,也難掩震駭表情。

君逆天只一眼便看破她的身份,言語中更對“菩提法座”已暗自偏離超然立場,開始爲正道撐腰一事表達不滿意見,以“閻皇”不是朋友便是敵人的一向狠辣作風,豈會容兩人生離此地?

笑詩情顯然也同時想到此一關鍵,表情由悲傷轉爲警戒。

君逆天失笑道:“兩位何必如此劍拔弩張?本座豈會做出對晚輩動手這種有失身份的舉動來?”

笑詩情硬逼着自己淚水盈眶的一雙眸子,從笑問天身上轉到眼前的大敵:“君門主說得好聽,焉知不是在大戰之後,元氣消耗而空城擺陣的緩兵之計呢?”

君逆天欣然道:“不愧是‘破獄’之首,即使面對至親殤慟,仍能保持冷靜判斷,笑兄確沒選錯後繼人!不過你該知道本座從不喜誇大妄言,雖然殺敗笑兄讓本座的壽元消耗到只剩四十天,但要是本座不惜再耗費一半壽元,即使你二人聯手,再加上貴組織在山下部署的兵力,本座要將你們全滅仍非難事,不知笑侄女你信是不信?”

君逆天這樣說的時候,從他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君臨天下的霸氣,讓人連質疑他的勇氣都無法生起。

笑詩情被君逆天的霸氣壓制得幾乎無法呼吸,自收到君逆天與笑問天決戰於穿雲山頂的消息之後,她立刻盡起組織精銳人馬,連剛自“冥嶽門”趕回來的梵心諦也被她再次請動大駕,趕往決戰地支援,沒想到還是遲來一步。

更沒想到的是,君逆天的功力在面對百日大限關卡前不退反進,即使以“玄宗”笑問天之能,也無法耗去這魔門第一宗師的太多功力,而即使在力戰之後,以她和“菩提法座”傳人梵心諦合在一起的實力,也無法肯定能對這蓋代魔君做出傷害。

君逆天說的沒錯,如果他真要走,這世上沒人能攔得住他。

梵心諦知道此時此刻,該是自己出來說話的時候了:“門主誤會了,門主與笑前輩之間是生死決鬥,各安天命,晚輩們豈敢有留難門主之意?笑姐姐只是關心則亂,言語或有冒犯之處,門主前輩大人有大量,當不會與我們一般見識。”

梵心諦這段話可謂得體至極,就算君逆天真想借題發揮也毫無着力點,不禁讓人懷疑她是否受過什麼縱橫家口才訓練。

君逆天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流轉,逸出一絲莫測高深的微笑:“你們兩個都是非常優秀的人才,今後的江湖,就是你們這一批年輕人的天下了,不必再把本座當成敵人,今天以後,我們永無再見之日。”

君逆天話方說完,他的人就在笑詩情和梵心諦的面前逸去無蹤,就像是突然被虛空吞噬了一樣!就連梵心諦的“明淨慧悟”也無法察覺到君逆天是用什麼身法離開的。

梵心諦長長吁出一口氣,驚噫道:“好厲害!‘閻皇’的修爲已經到了常人無法想像的地步了,難怪連笑前輩之能,也無法支撐到我們趕來。”

笑詩情像是沒聽到梵心諦的說話,獨自走到笑問天的屍體前--胸口彷彿被一塊大石頭壓着的感覺,想要開口,吐出的卻是哽咽。

“爺爺……”

兩行清淚滑落臉頰,打從小時候開始,她就揹負着“玄宗”笑問天孫女的光環成長,旁人只看見她白玉無瑕的完美形象,卻不知道在完美的容貌與風采之下,她所承受的壓力也不是任何一個同年紀的少女所能想像的!

唯有在自己的親人面前,她纔可以卸下一身的武裝,當一個全心全意天真撒嬌、不用考慮任何成敗興衰的女孩子。

可是,上天卻連她這最後一點權利也剝奪了。

旁人只看見她的聰明與美麗世所罕有,卻不知道她是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能取得今天的成就。

而今,連在這世上唯一最瞭解自己的親人也走了。回頭想想,這些年來她費盡心機的努力與付出,到底是爲了什麼?

笑詩情悵然的在笑問天的屍體前佇立良久。在清涼山風的吹拂下,那種像是整個身子被淘空的感覺,痛徹心扉的悲愴,卻是愈來愈重。

梵心諦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靜靜的陪在笑詩情身邊。悲傷就像是雲霧一樣,在兩人身旁逐漸堆砌。

“爺爺……”

笑詩情再次呼喊着自己的親人,然而那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得到迴應的--彷彿終於體認到這個現實,笑詩情卸下了一直以來的冷傲與堅強,對着笑問天的屍體一跌坐倒,像個無助少女般哭了起來。

雖然順利得回“結草劍”與“銜環刀”但是在奪回兵器的過程中,意外間接造成了“劍聖”封虛凌的身亡,雖然並非丁神照下的手,但總與他脫不了關係--這種縈繞在心頭上的煩躁與憂鬱,令丁神照怎麼也揮之不去。

身旁的子鷹倒是適時發揮他樂天的本性,不住爲心情低落的同伴打氣。

“至少你總是得回你要的東西了,回去也能向丁前輩交代了啊!”

相較於子鷹的樂觀,丁神照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不管如何,封虛凌他總是因爲我,纔會被夜魅邪那個卑鄙小人害死。”

子鷹嘆氣道:“在那種混亂的情形下,我們兩個得以全身而退離開劍樓已是大幸,你都沒看到玄威那副幾乎要殺人的目光,我一直到現在還懷疑他怎麼會答應讓我們離開。”

丁神照的思緒被子鷹的話拉回封虛凌身亡之後的半個時辰,在下山之路遭逢“劍樓”憤怒子弟兵團團圍住的兩人,眼看一場血戰已是無可避免,忽然場中出現一名枯瘦精悍、鬚髮俱銀的灰衣老者,那對細如針縫的目光往衆人身上一掃,包括“長空劍”玄威在內的樓中長老立刻噤若寒蟬。

他們兩個能夠安然下山,也是因爲那名老者下令放行。

子鷹沉吟道:“但是……在那樣的情勢下,還能令怒火遮眼的劍樓弟子乖乖聽令,足證那名老人在樓內的身份一定非同小可,可我從來就沒聽聞過劍樓有這樣一號厲害人物……嗯,看來‘白道聯盟’內,還有不少隱藏實力未浮現檯面啊!”

就某方面來說,丁神照完全同意子鷹的看法,當那個不知名老者的視線掃向兩人時,竟讓他們心頭不由自主的一陣悸動。

一柄千錘百煉的劍!這是兩人同時對那名老人留下的深刻印象!

丁神照摸了摸背上的鯊皮劍囊,一種像是身體的一部份失而復得的充實感,在某方面確實撫平了他心中那股不快。

“你有什麼打算?”

子鷹苦笑道:“我出來晃盪也有一段日子,家師怕不早就發出通緝令搜捕我的下落,該是時候,我要回‘地府’一趟了。你當然是先回去樹海見前輩吧?”

丁神照點頭不答,子鷹早就習慣他沉默的個性,也不以爲意的伸出手來。

他豪爽的說道:“那就在此分道揚鑣,下次我還能溜出來時,再到樹海去找你和丁前輩吧!”

毫不婆媽的作風,便是子鷹最讓人欣賞的地方。

丁神照微微一笑,伸出右手和對方緊握:“保重。”

子鷹哈哈一笑,縱聲長吟道:“玉瓶沽美酒,數裡送君還。繫馬垂楊下,銜杯大道間。天邊看淥水,海上見青山。興罷各分袂,何須醉別顏?”

迴音繚繞久久不散,人卻已在數裡之外。

丁神照細細回味子鷹最後兩句“興罷各分袂,何須醉別顏?”

箇中深意,似悟非悟,片刻之後轉身踏步,往相反方向而行。

第二章 去煩惱風第四章 成住壞空第三章 最強之戰第八章 結草銜環第一章 逆天之子第五章 香消玉殞第一章 逆倫之情第七章 七識末那第四章 縱劍橫刀第二章 雙天之戰第四章 移星轉命第八章 瞞天過海第七章 七識末那第四章 點石成金第六章 銀色死神第二章 攻打冥嶽第九章 封神法陣第六章 獵人會社第四章 黃泉之戀第六章 獵人會社第十章 天王真身第八章 第三人格第四章 縱劍橫刀第十章 修羅之爭第九章 未竟全功第一章 惡魔交易第十二章 如來善劍第三章 風流之逝第五章 人格失序第六章 瘋狂邪神第一章 三千大千第六章 銀色死神第十章 同性誘惑第八章 真實虛幻第八章 父之遺產第二章 太史世家第七章 最後一戰第一章 逆天之子第九章 師徒之間第四章 飛來橫禍第二章 六道神變第十一章 三個天邪第八章 神劍霸拳第二章 愛的告白第十一章 霸邪無雙第七章 最後一戰第二章 攻打冥嶽第十二章 白雪殺謀第五章 香消玉殞第二章 黑牢獄王第五章 邪神弱點第八章 人性全無第七章 最後一戰第九章 比武招親第四章 飛來橫禍第五章 人格失序第五章 魔佛邪威第七章 最後一戰第八章 神劍霸拳第六章 本相明見第三章 冷血修羅第十章 破冥嶽門第八章 鳳凰天嬌第八章 修羅戰神第十二章 如來善劍第八章 師爲徒死第六章 閻皇神威第二章 芳華凋零第八章 一計百算第三章 成名背後第四章 癡花狂客第十章 第二人格第六章 本相明見第四章 天王之逝第八章 魔靈邪情第九章 白日飛昇第九章 白日飛昇第九章 白日飛昇第十章 浮沉新主第十二章 如來善劍第四章 無奈是愛第四章 點石成金第六章 銀色死神第六章 瘋狂邪神第一章 再見雙飛第五章 真相大白第二章 黑牢獄王第一章 天劍絕刀第十章 邪神戰帖第四章 無奈是愛第七章 六陽神火第二章 愛的告白第十一章 成全大我第十一章 霸邪無雙第三章 劍帝刀皇第六章 白雲蒼狗第十二章 意亂情迷第九章 不死之死第九章 終極震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