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推移,在她找門的空檔裡,四周越來越暗,原本暗銀色的牆壁很快變成深灰色,而且還在持續變暗,那份金屬質感也逐漸消失不見!
她急忙後退幾步,看出這牆有古怪,不敢再亂動。【】
“鏡子,你又偷懶了?趕緊把這幻覺給我消掉啊!”她直覺認爲這是眼睛看到的幻象。
鏡子委屈道:“主人你別冤枉我,如果有幻覺出現,我肯定幫你屏蔽掉,但這不是幻覺啊,我無能爲力。”
蕭玉璃苦惱:“那這是什麼見鬼空間!”
某鏡子認真回答:“你親爹說了,這叫‘陰陽囹圄’,讓你好好呆着。”
就這麼短短時間,四周變得伸手不見五指,一團漆黑,她擡起雙手,就連近在眼前的手指也看不到。
怎麼會變得這麼黑……
過於安靜的囚籠,讓人心中不安。
她記得自己距離牆壁不遠,想靠在牆上找回些安全感,但向着牆壁的方向摸去,卻沒有摸到本該近在咫尺的牆。
這……
她一陣惶恐,這地方太詭異了。
急忙摸索着走出幾步,但還是沒有觸及到牆壁。
心中越發不安的她豁出去了,也不怕撞得頭破血流,拼命向一個方向跑!
這麼狹窄的房間,只要盯準了一個方向,沒幾步就要碰壁。
然而她一連跑得氣喘吁吁,也沒有觸及到盡頭。
“我去,這什麼鬼?”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走不到盡頭的非幻境空間,沒有任何光芒和聲音的恐怖地方這就是陌天宗的超級監獄?
在這裡,她的體力消耗很快,累得慘了,癱坐在地上,一動也不想動。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
她縮在地上,有種想哭的衝動。
大約是之前面對親爹那場語言交鋒讓她傷透了心,現在四下無人,潛藏在心底深處的委屈也要一起爆發出來。
時間靜靜的流逝,她不知道月白和雲之怎麼樣了,只有無窮的黑暗伴隨在身邊。
可她始終哭不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鬼地方連眼淚都能吞噬。
常人在這種地方呆上幾天,肯定會瘋掉。
不然說墨塵鬆爲何會對大哥的決定意外,畢竟陰陽囹圄是用來關高階修仙者的地方,只有危險性極高的敵人才會被關在這裡。
既然是敵人,那麼囹圄的設計者就不用考慮身陷囹圄之人的感受。
“主人別怕,他們要你嫁人,那麼總有一天會放你出去的,不可能一直將你囚禁在這個鬼地方。”鏡子同情的安慰道。
她抱膝蜷縮着,將臉深深埋在臂彎中,聲若蚊蠅的說道:“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月白,雲之,你們還好麼……”
鏡子不由得沉寂了,它再如何的智慧,終究只是一面鏡子罷了,縱然能看透世人的心,卻無法拯救唯一的主人。
這是它的宿命。千年萬年,它始終只能當個無能的旁觀者。
“……主人,別哭,還有我陪着你。”
它的聲音變得很輕柔,沒有童聲的尖銳和頑皮,只有一絲絲的寂寞迴盪在耳畔中。
數日後,陌天宗內。
穆夜今天心情很好。
時隔多年,他再一次來到陌天宗,這裡的景緻一如既往,但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悅。
因爲他聽說小玉兒回來了。
這個小玉兒不是他多年前見過的那個有着嚴肅臉的幼女,而是他在天照城結識的別樣少女。
一模一樣近乎以假亂真的臉,最初時連他都看不出端倪,可越是與這個女孩子相處,越能感覺她跟那個小玉兒全然不同。
可惜天照城匆匆一別,甚至沒來得及與她好好道別。回去之後,他時不時想起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是那麼可愛,有點愛逞強卻很堅定果敢,被他調侃時偶爾會臉紅,被戳破謊言時的心虛小模樣最逗……然後他才恍然發覺,出現在他腦海中的人竟然全是這個妹妹。
他剛一處理完手邊的事,便跑到陌天宗來看她,心裡想的則是稍微欺負她一下,看她會有什麼反應。
大概就是存着欺負她的意思,所以他一直沒有向別人說起過她的秘密。當然,他並不認爲這麼明顯的事能瞞過那些老狐狸,只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族內那邊有大計劃要實行,他能忙裡偷閒很不容易。至於他與小玉兒的婚事,其實他這邊不急,反而是陌天宗比較急。
他完全可以理解,心想:如果陌天宗知道我來看小玉兒,應該會迫不及待的迎接吧。
他大搖大擺的進了陌天宗,宗內自然盛情接待,但墨塵寰和墨塵鬆這兩位並沒有親自來迎接。墨塵寰自持身份,當然不會卑躬屈膝的迎接未來女婿,而墨塵鬆則是直接一句話看不上這小子,墨宗主當然不會叫他去砸場子。
虛以委蛇了半天,穆夜看重要人物都沒現身,只讓一個長老來迎接,而他最想見到的小玉兒卻連人影也沒見着。
他耐性是很好,可他不覺得這樣耽誤時間有意思,便直截了當問道:“敢問長老,小玉兒何在?”
夫君問起娘子的下落,再正常不過,哪怕只是客套話,他也一定會問起。
這位長老提前得了墨宗主的囑咐,應對道:“穆公子,是這樣的。玉琉剛回來不久,在外奔波時間長了,身子倦得很,還在休息。”
穆夜眉毛一挑:“哦?不見嗎?這是小玉兒的意思,還是宗主大人的授意?”
長老賠笑道:“穆公子別見怪,距離兩位大婚之日快了,按照習俗,女方不宜拋頭露面。況且這兩日玉琉氣色不好,也不想讓您看到。”
穆夜有些不悅,他這次是專程前來見小玉兒的,竟然吃了閉門羹。而且聽長老這說辭,一看就知道不是小玉兒本人的意思,陌天宗到底在搞些什麼?
他心如明鏡,臉上笑道:“長老說的習俗盡皆凡夫俗子的講究,我輩中人何須這些繁文縟節?不過小玉兒既然身體欠安,我也不強求了。那不知墨塵鬆墨二當家可在?上次天照城一別,小子未能向二當家道謝,一直記掛於心,甚是不安。素問二當家乃是陌天當世高手,長老千萬不要說二當家也氣色不佳哦。”
語氣不見強硬,卻字字如刀,咄咄逼人,由不得長老繼續糊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