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百靈歪着小腦袋，也是一陣迷惑。
“嗯，一道雷劈下來，把宮殿和塔都劈沒了，宮主保護了你們，然後就不見了？！……哈？這算什麼？”
百靈對她的講述可謂詳實，但從它的眼裡來看，也就是如此了。
“唧唧。”
“嗯……天罰？那又是什麼？不是天劫嘛？”
蕭玉璃能感覺方纔的天雷太過毀滅性，但沒經歷過天劫的她，也不知天罰和天劫之間有何區別。
百靈聽到歐陽月白和宮主的對話，如實複述，進一步的說明它也沒轍。
“玉璃……”歐陽月白在叫她，聲音很微弱。
“你還醒着啊？太好了！……稍等下，我帶你去幹淨的地方休息。”她扶他起來。
“不……我們必須立刻返回人間……”他急着想要回去，身上在冒冷汗。
“哎，可是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去啊？宮主又不在，我可沒有穿梭人仙兩界的能力啊。”這個實在超出蕭玉璃的能力之外。
之前好像有聽宮主提過，說什麼她繼承成功了之後，自然而然就會往返了。
但情況瞬息萬變，誰能想到她根本控制不了那麼強大的神力；然後神力暴走，引來了天罰；再然後天罰一下子把九黎仙宮轟得渣滓都不剩，順便把宮主都給轟沒了……
沒了神力，沒了九黎仙宮，沒了宮主……要她怎麼回去呀？
雖然如此，但她也沒覺得怎樣。凡人夢寐以求登天飛昇，現在她好不容易到了仙界，幹啥還要回去呢……呃，好像是有點事要做來着。
當她險些沉浸在登天的喜悅中時，她想起了爲她犧牲的姐姐，想起下落不明的孃親，還有一月之約的叔叔，以及未曾謀面的父親……
作爲她自己，她還捨不得昊天門的師長和朋友們，以及在心底承諾要去找的姜雲之……
這麼想來，似乎還有不少事要做呢？
……好吧，現在關鍵問題並不是她想不想回去，而是要怎麼回去！
“先去仙宮塔……”他指點道。
“，那塔是在……？”她擡頭望着，深坑中看不到四面，只能看到遠處的天空。
整個九黎仙宮都被夷爲平地了，那塔還在嗎？反正她站在這裡是搞不清楚方向的。
“唧唧。”百靈主動擔任起引路的工作，它知道那個“塔”就在那邊……現在差不多是一面牆了。
蕭玉璃扶着他向那邊走，遠遠的，她看到了似曾相識的黑玉牆壁，還有鏡子念念不忘的金條……
可是，那是塔？
分明只剩一堵牆了好不好！
而且就算是一面牆，牆體受損嚴重，也幾乎看不出塔的樣子了，要不是她眼力好
，眼力好也沒用嘍！果然連塔都變成了這個德行。
“歐陽月白，這塔是連通仙界和人界的樞紐吧？現在塔都成了這樣，我們還怎麼回去？”
來的路不艱辛，或許就預示着回去的路要千難萬難了啊！以蕭玉璃的運氣，她早就該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
“……我們必須回去，而且必須馬上回去。多拖一秒，就會多一分危險。”
歐陽月白完全不管她的苦惱，異常堅定的說着，猶如命令一般沒得商量。
“我懂我懂，要回去，這個我也不反對啊。可是你倒是說說看，我們該怎麼回去？難不成撞這面牆啊？”
蕭玉璃很無奈，一邊嘆着氣，一邊將他扶到牆邊，讓他先坐下休息再慢慢想辦法。
“說起來，歐陽月白，你怎麼了？身上似乎沒有外傷，但你的脈象卻十分虛弱，這是爲什麼？”
原來在方纔攙扶他的時候，蕭玉璃偷偷探過他的脈了。
他擡起頭，望着她的臉。
在聽她疑問的時候，他在想如果此時告訴她實情，她會怎樣。
分魂之術的事都已經結束了，分給她的魂魄之力，終於是屬於她的了，就算她此時知道，應該也無計可施。
或許，她會感到歉疚吧。
又或許，她會氣得一通亂罵。
然而不管是哪種，都會在她心底深深紮根，讓她久久無法釋懷。
事情已成定局，得到她的感謝、懺悔、耿耿於懷都沒有意義。如果是之前的歐陽月白，或許會選擇讓自己永遠銘記在她心底，哪怕他日後不在了，也要讓她永遠記住他。
可現在，他已經不這麼想了。
喜歡這種心情，真的會改變一個人。
尤其是當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長久的陪伴她的時候，他所想的並不是刻下自己的影子，而是她的笑容。
她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子，哪怕得知了再怎樣難以想象的真相，她都可以毅然決然的接受，處之泰然。然而她的堅強不等於她的快樂，燦爛的笑容只有在陽光下才能綻放得最美，他不希望再陽光下爲她增添一抹陰影。
“我沒事，只是消耗過度，休息幾天便沒事了。”
他搖了搖頭，放棄了可能是最後的一個說明機會。
“消耗過度？真的嗎？但我從沒見過你如此虛弱……”她驚疑不定，覺得有點太過，可又想不出歐陽月白有什麼理由隱瞞。
“……玉璃，我們不能再拖了。那個人……我的仇家，隨時會找上門來，她知道這裡，大概此時已經正在趕往這裡的路上。我們必須立刻返回人界。”他催促道。
“是是，你已經說了好幾遍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那麼害怕那個仇家，但我們現在沒法回去啊！宮主現在是不是還在凡宮那邊？她可不可以接應我們呀哎，不行啊，傳送法陣在塔頂，可是塔都沒了。”
她說着自己都搖頭，連連嘆息，覺得已經束手無策。
不是她不着急，而是她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回去好不好？事情會變成這樣，她也沒有任何辦法。
歐陽月白說道：“九黎通道由九黎宮主掌控，繼承聖垣玉力量之人，便能輕鬆開啓法陣。雖然塔已經被毀，陣印不再，但你已經繼承了九黎宮主的力量，只要用心感應法陣，應該還是能開啓通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