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你娘是爲了你着想……以前我娘,也總是爲我考慮,總要把我嫁出去,想爲我找個依靠,希望我能過平凡人的一生,可惜啊。”
蕭玉璃不無感慨。
“你不會平凡,也不甘平凡。”歐陽月白對她的評價精簡而準確。
蕭玉璃驚奇的睜大眼睛看着他,忽然覺得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很特別,若說讚美的話,好像他也不曾少說,但今日她才發覺,他似乎是最瞭解她的一個人呢。
她本應平凡,卻不甘平凡。
於是她變成了現在的她,而不是隨便找個地方享清福。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哈,其實我在想,你儀表堂堂,身強體壯,怎會沒有女孩子喜歡呢?莫不是世上女子都瞎了眼?你娘對你也太沒有信心了,何必擔心你找不到老婆?”
最近少見她的挖苦,歐陽月白不由得發愣,苦笑道:“這是在誇我?”
“是說真的,我覺得如果你能多笑一笑,應該會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的。”她認真的出謀劃策。
他問道:“你覺得我太冷漠了?”
她想了想,道:“也不是啦。你有你的情況嘛,只是大多數女孩子還是會喜歡笑容燦爛、平易近人的帥哥啊。”
他沉思片刻,好似想不出該如何做,問道:“例如?”
“呃,大概,像是穆夜那樣?……欸,不行不行,那傢伙太邪乎了!……還是雲之好點吧?他笑起來很溫柔,讓人很想保護他。”
她說着,臉上也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一如晨曦般美好。
歐陽月白眼神抑鬱,道:“你很想保護他嗎?”
“唔,是啊。不過說起來,他現在比我要厲害吧?尤其是黑雲出現的時候,真的好強,都能跟你正面抗衡,恐怕是輪不到我去保護他嘍。哈哈,說起來,你問的這麼仔細,還真想用燦爛笑容去引誘女孩子?”
她笑得肚子疼,完全無法想象那畫面,感覺不是歐陽月白的風格啊。
歐陽月白卻笑不出來,聽她這麼興高采烈的談論着別的男人,他心裡總覺得很不舒服,不過她言語中也有對他實力的認可,總算是讓他稍稍好過一些。
“聽宮主說,你在九黎宮不安分?你做了什麼,連宮主都對你束手無策了?”他轉移話題道。
“啊嘿嘿,也沒什麼啦……欸?你不是能看到嗎?”她切實體會過看到別人眼見之景的感覺,簡直是身臨其境。若是歐陽月白能隨時看到,就沒有必要再來問她了吧?
“不,這兩天我沒有再去看你,要運用那種秘法,需要沉心靜氣,靜坐不動,忙起來便沒有時間了。”
“哦,是這樣……欸?這麼說來,我在昊天門那會兒,你每天啥也不幹光看我?不是吧……”她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覺得一陣頭大。
“順便而已。”他回答道,卻不細說。
“順便?”這話把她弄糊塗了。
怎樣的“順便”才能讓人每天干呆着不動,順便瞧瞧她?莫非那時他在閉關?
閉關能說是“順便”嗎?好像也講不通啊……
她想了半天沒想通,卻忘了一點,當時她逃出九黎宮,可是給歐陽月白留下了“一份大禮”。他從未詳談過那段時日,是不想給她心理負擔。
其實,他並非不死之身,當日蕭玉璃給他留下的穿胸一劍,若非宮主出手相救,情況堪憂。即便如此,爲了養傷,並緩解分魂之術的副作用,他休養了很長時間。也是在那段時間,他一直看着蕭玉璃的一舉一動,看着她一步步走遠,越來越遠,而他對她的瞭解也越來越深……
蕭玉璃最後還是沒明白他說的“順便”,眼見聊了有一會兒,便說道:“大晚上的出來,伯父伯母找不到你,會擔心的吧?”
“我很少回來。”歐陽月白說道。
“喂,不是這個問題好不好!你懂不懂做父母的心情啊!外出是外出,在家是在家,這不同的。不管你多少歲,有沒有自立能力,是笨拙或是強大,父母永遠把你當成小時候那個不懂事的孩子。唉,跟你說你也不懂。”
她好像很懂的說了一堆,但又想歐陽月白這人,實在有些不解風趣,便懶得再說。
他嘆息道:“兒行千里母擔憂,如何不懂?”
“嗯?”蕭玉璃不禁怪怪的看了他一眼,覺得他今天感慨好像也挺多,比平時老實,更消沉。
是因爲她來了,弄得他心情不好嗎?
也許有點打擾到他探親了吧……
正想往回走,蕭玉璃擡頭一看,看到門前站着一佝僂身影,再一細看,可不正是伯父嘛!
呀!都被伯父瞧見了?
不會吧……
她頓時坐立不安,手足無措,心想方纔伯母亂點鴛鴦也就罷了,要是伯父再來點一次,然後他們老夫老妻接下來每天都想辦法撮合她和歐陽月白……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
她跟歐陽月白孤男寡女跑外面聊天,大晚上的,於月色之下,氣氛正好,而且一聊就是好長時間。若是從背影看,絕對是聊得很投機的那種,肯定會被伯父誤會的啊!
正在她發愣的時候,伯父含笑走了過來。
“欸?伯父你別誤會,這個、我……我跟他、不是、不是……那個……嗚……”她無語倫次,結果還笨笨的咬到了自己舌頭。
“玉璃,沒事的。”歐陽月白微笑着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不用緊張。
說起來,他也沒準備瞞着玉璃這件事,反正她應該也已經有所察覺。
“嗚?”
蕭玉璃大爲疑惑,含糊着舌頭,大眼睛好奇的盯着歐陽月白,滿是不解。
“你還沒有察覺到嗎?我的父親。”歐陽月白指了指他的父親,在暗示什麼。
“察覺到?什麼?”
蕭玉璃再看伯父,後者對她笑而不語,而那笑容並無什麼含義,像是被定型的畫,雖然看着慈祥和藹,但總讓人覺得少點什麼。
到底是什麼呢?
歐陽月白自己說道:“我的父親,早在數年前便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