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不是怕玉璃會遠離他,而是發覺自己竟會不如其他的男人,尤其這個人還是他從未放在眼裡的炮灰!
這已經不是他昨日的自我安慰,說要主動放棄玉璃之類的……呵呵,說起來,那想法當真笑死人了,究竟要如何才能放棄?
“……嗯?你今天說了好奇怪的話……”
蕭玉璃眨了眨眼睛,卻沒動彈,也沒掙扎,就這麼靜靜的聽他說完,然後低聲的嘀咕了一句。
別說她傻,她一點也不傻,只不過她承認歐陽月白比她更聰明,隨便用點手段就能唬得她團團轉,所以有時候她不敢相信聽到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她眼神黯然,歐陽月白說的應該不是假話,正如她也曾通過牽魂術聽到過歐陽月白的聲音,但她沒有辦法體會他的感覺。
倒不如說,她在聽到他第一句話的時候就開始心亂如麻。
當時在九黎宮刺傷他……他還記得嗎?
那後來,怎麼樣了呢?爲什麼他沒有繼續往下說?
看他現在好好的,再知道那些過去的事已經沒有意義,可她還是有點在意……
“玉璃,我想聽你再說一次,我的名字。”
他希望從她的聲音中找到重新開始的勇氣。
“說了,又能如何?就算我喊你一百次,每天喊你的名字,我們之間的關係終究不會變。”
蕭玉璃終於推開他,落寞的站在一旁,背靠着一塊殘破的斷壁。
“我們的關係……”歐陽月白也沉默了,可這不是蕭玉璃想看見的回答。
“我想知道,在你心中,究竟是怎樣看待我的。”
她的眼睛黑而透亮,正在尋求一個答案。
這話她曾覺得不該由她來問,但這個疑惑存在心底已久,如今再度前往九黎宮在所難免,也是時候解開了。
她的眼神那麼炙熱,讓歐陽月白無法直視,只能偏過頭。
“如果從九黎宮的傳統來說,我是你的……”
“我不是在說這個!我是在問你,你真正的想法。”
“……”
“爲什麼不說話了?你以爲用沉默來搪塞,我就會順你心意的說‘那好,我會等到你願意說的時候’?別開玩笑了,歐陽月白,如果你一直看着我,就該知道我不是那種只知翹首企盼的弱女子!如果你對我有感覺,哪怕是一點點,你也該讓我知道你的想法。”
“不……”他搖了搖頭,其實他對她並不是有“一點點”感覺,絕對比“一點點”要多很多。
“唉……如此有心計的你,爲何就不懂最簡單的相處之道?如果我完全不瞭解你,又何談在乎你?”
她有時候真的不懂,不明白到底有什麼可難以啓齒的,就算他的初衷是壞的,是不好的,是會毀滅她人生的糟糕計劃,她也一點都不在意。
她只是想要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怎樣的。
他就這樣強勢而突然的闖入她的生活,無所不用其極的對她好,得到她的信任,又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騙她到底,讓她對他恨之入骨……這只是他玩弄女人心的手段嗎?
歐陽月白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召出飛行法寶。
那皓白圓盤落在地上,從一個小小的圓盤驟然變大,變成之前飛行的樣態。然後歐陽月白跳了上去,對她伸出手,示意她也上去。
她腿上還有傷,如果逞強的學他跳上去,怕是會出醜。於是心中稍有不願,還是抓住他的手,爬了上去,坐在皓白圓盤的一邊。
皓白圓盤逐漸升空,越來越高,到了白雲之上,便開始向着九黎宮的方向前進。
他操控飛行法寶的技術很好,皓白圓盤平穩而快速,論速度比之前要快上不少,轉眼間已經遠離他們交戰的遺蹟。
這時,歐陽月白忽然說道:“那遺蹟是通往靈界的入口之一,我在與他交戰時發覺,趁機打開了空間縫隙,將他困在裡面。”
“什麼?你說姜雲之嗎?”蕭玉璃大驚,想不到歐陽月白竟然對黑雲做了這種事!
靈界?那是很危險的地方嗎?他弄的空間縫隙,該不會像上次對付邪修清微似的恐怖地方吧?
“但你不用擔心,以他的實力,最多三四天便能出來。就算不幸走錯了方向,到了靈界,也不是什麼危險的地方。那裡只是一個退化的小世界,想回來的方法有很多。”
歐陽月白的說法總是如此輕描淡寫。
“呃……”蕭玉璃無語的看着他,有點無法接受他的說法。
靈界到底是什麼地方她不知道,但連龍族都只能當看門的(雖然只是個骨頭),肯定大有來頭!豈會真像他說的,只是個“退化的小世界”?
也許在他這個轉世仙人看來“不是什麼危險的地方”,搞不好在正常人眼中就是個“大凶之地”呢!
姜雲之……黑雲……不知你們怎樣了,但願你們能安全的回來。
她默默爲他們祈禱,可惜現在她分身乏術,不然一定會前往靈界救他們的。
歐陽月白也是不想她再亂來,才急匆匆帶她離開遺蹟,徑直前往九黎宮。
後半段的旅行是安靜的,整整一天,蕭玉璃和歐陽月白並肩而坐,卻都保持沉默,誰也沒有開口,直到日斜西山,他們落到地面露營過夜。
夜晚不是不能趕路,但寒氣重,不利於蕭玉璃休息。既然歐陽月白說要晚上休息,蕭玉璃反對也沒用的。
他們選在了一處小河旁,這裡生長着一片片葵花,臨近水旁有一塊空地,乾淨而空曠,能一眼看到周圍情況,是個好地方。
夜晚的風絲絲涼涼的,帶着些水氣,很舒服,催人入睡。
蕭玉璃試了下,還是沒法很好的調動靈力修煉,索性倒頭睡下,正好忙一天也累了,恢復精神也是好的。
睡着睡着,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睜開眼睛,望着葵花下的流水星光,垂下的星幕如幻覺般美好,清晰而靚麗。
做夢會夢見自己所在的陌生地方嗎?這還挺稀奇的,會讓人搞不清是做夢還是醒着。只希望不要從草叢裡鑽出什麼妖物纔好。
不過說起來,夜深了之後,這裡景色真的很好呢!也許她不該睡得那麼早,也該多看看纔是。
欸……?
爲什麼要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