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你能看到陣靈打算對我們做什麼嗎？”蕭玉璃在心中與鏡子溝通。
“打算把我們留下吧。”這個是廢話，瞎眼的看都得出來。
“我是問具體。”蕭玉璃沒空跟鏡子扯皮。
“那我就不知道了。”鏡子表示沒辦法。
“你怎麼會不知道？你不是會讀心嗎？”蕭玉璃驚訝，她還以爲鏡子無所不知呢！
“我是會觀心，但我只能看到主人你的想法啊！若要觀其他人的心，是有很多條件限制的！另外，我也只能看到最本質最純粹的心靈，不是每一條想法都能讀透。”鏡子的能力也有極限，至少現在的蕭玉璃是沒法將它充分利用好。
“真沒用，算了！”她抱怨一句，原本也沒有太過依賴鏡子，倒也不是很失望。
“主人，陣靈來了！”鏡子忽然示警道。
“什麼？”她一陣愕然，從鏡子中清晰的看到迎面飄來一團白霧，霧氣詭異的滾動着，像是一條大白蟲子在蠕動。
“別……走……”
白霧陣靈似在說話，聲音迴盪在整個空間中，沒有先後，也不知是從哪裡發聲的。
“不走還等着被你吃啊？白癡！”何青巒毫不客氣的罵道，盡顯囂張本色。
蕭玉璃愕然，她還不知該怎麼應付陣靈呢，沒想到何青巒倒是應付得很好？
“你想要進入封靈之地，對嗎？我讓你進去，作爲交換，你要幫我消減大妖的力量。”陣靈智慧不低，竟然跟他們談起條件。
“嗯？”蕭玉璃不禁意動，他們最初的目的就是爲了要進入大陣裡面的封靈之地！雖說正陣這邊沒路，但如果陣靈願意通融通融，想從這裡進去也不無可能啊？
她必須要權衡利弊。
如果從這裡進去，一來她沒有準備，只靠他們現有的幾人勢單力薄，沒辦法應付封靈之地的各種險境！二來，她還要把喪失心智的幾人救出去好生治療，再耽誤下去，這三人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好處也有，如果現在進入，肯定是貨真價實的第一波，也將是最有可能奪得仙源訣的！
她還沒想清楚，那邊歐陽月白已經開口回絕了。
“抱歉，我們不做沒有退路的事兒。進入封靈之地，我們會自己想辦法，不會任你擺佈。”
他的想法比起蕭玉璃要簡單得多，只是因爲通過陣靈進入封靈之地，那麼他們是不是能出來也要看陣靈的心情，生命安全沒有保證！
相反，如果用他的法子，至少能保證在他們遇到危險的時候從通路撤退！
天大的好處也比不上玉璃的安危！
所以沒什麼可猶豫。
他的話很有道理，蕭玉璃也有了決定：“沒錯，我們不可能被你擺佈。”
“那幾人已經告訴我了，你們不是想要仙源訣嗎？進去就能得到仙源訣了，而裡面的大妖勢必會阻止你們，你們幫我對付大妖，也是幫你們自己。”陣靈聲音如機械般僵硬，可說起話來有理有據，條理清晰。
從死人口中挖情報，也是陣靈的拿手好戲。
說起這個，蕭玉璃更不滿了。
就算素不相識，那些被陣靈吸乾的人好歹也是同道修仙者啊！正所謂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哪怕門派有別，見到人死總不可能無動於衷吧！
……呃，除了歐陽月白那個冷血傢伙。
何青巒笑道：“說來說去，你還是不想放我走？”
蕭玉璃擡眼看他，總覺得他有點不一樣了。
雖然外表沒變，聲音沒變，說話也還是那種壞壞令人討厭的口吻，但他的氣質與之前判若兩人！
非要說的話，就是他似乎已經不把這一切放在眼裡了？
風輕雲淡的境界嗎？
她覺得有點理解，如果不是有鏡子庇護，她也逃不過迷陣折磨。
陣靈唏噓道：“你，很厲害。我本想吸收你，卻反而成全了你，讓你找回本我。如今我已奈何不了你，你有實力剋制大妖。”
“哦？這麼說來，我想走你也奈何不了嘍？”何青巒哈哈一笑，一掌拍去，掌風呼嘯，化作滾滾黑霧，竟是天毒之掌！
他不是從來不用天毒的嗎？
蕭玉璃驚愕莫名，平時的他對自身天毒忌憚頗深，心結沉重，不敢輕易觸碰，而現在卻好像已經能夠收發自如？
莫非真是因禍得福，實力上升了不止一個臺階？
陣靈很怕他的天毒，倉皇逃竄，躲開天毒之掌。
天毒掌風沒有繼續追擊白霧陣靈，而是繞了一圈，將束縛着蕭玉璃等人的蜘蛛網給吞噬掉，還他們行動自由。
好不容易脫困，他們當然迫不及待的奔赴出口。
眼看出口近在眼前了，白霧陣靈又不死心的出現。
“爾等站住，若讓你們這麼走了，我便無足夠力量束縛那妖物千載。將你們的力量留下。”
陣靈也是個死心眼，它是被人所創，卻不屬於任何人，它的使命只有一個，就是困住陣內的妖靈，那是它存在的唯一意義。
爲了達成它的使命，它需要充沛的力量。然而沒百年一次的封靈盛會越發懈怠，它已經好幾百年都沒有得到充裕的力量。
反之，陣內妖靈之力逐漸復甦，讓它難以奈何。好不容易碰到了足夠厲害的人，陣靈不肯輕易放棄。
“嘿，還真是冥頑不靈。”何青巒笑着說道，站在衆人身後，“你們先出去吧。”
看這樣子，他是想要爲衆人斷後。
“你說什麼！”蕭玉璃哪能答應，她進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找何青巒的，都到了出口，怎可功虧一簣？
“不用爲我擔心，它已經奈何不了我。況且我也想去會會那隻大妖，順便爲你取來仙源訣。”他笑呵呵的說着，好像取仙源訣的目的只是爲了博美人一笑。
“我纔不需要你爲我取仙源訣，跟我一起走！”她大喝道，說什麼也不讓他獨自留下。
他低聲笑着，手掌一揮，溫和的風靈席捲而出，將他們三人吹到出口！
“何、青、巒！”
蕭玉璃咬牙切齒，她真想現在劈出一道雷把他給劈死！竟然如此自作主張？！
她雖然也會一點風屬性法術，但是畢竟不像何青巒專修風屬，在他的風靈控制中完全無法穩定重心。
何青巒的聲音順着風靈幽幽傳入她耳中：“昊天苑我的房間裡面某處藏有一樣東西，我一直想給你看。如果我沒法回來，你有機會就自己去找找看吧。”
像是遺言般的交代，蕭玉璃越發氣惱，當即便要破口大罵！結果她剛一張嘴，狂風涌入口中，害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眼前一亮，再一看，他們已經回到了外界！
由於與進入的正陣不是同一個，他們落在了荒蕪一人的空地上。
“可惡！該死！何青巒你找死就找死，幹嘛非得死在我面前！你到底要讓我多窩火！”
她把氣發泄在了地上，用拳頭一個勁的猛錘地面。
最後變成了這樣，誰能想到？
都怪何青巒亂來！要不是他最後發神經，現在早該平安歸來了啊！
他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歐陽月白，你能不能打開正陣？我要回去找他！”
讓她這樣功敗垂成，果然還是沒法甘心！
總不能什麼事都由他擅作主張吧！
“沒用的，就算我們回去，他大概也不在正陣裡了。此時此刻，應該已經到了封靈之地。”
歐陽月白擡頭望天，天色已經暗下，這一日的時間基本上都耗費在了正陣之中。
“可惡可惡可惡！”蕭玉璃越發惱火，“那你說，陣靈還會放他出來嗎？”
“可能性很小。陣靈的目的單純，只是爲了壓制陣中妖靈，它留下何青巒的目的也是這個。只要大妖沒死，它就沒理由放出何青巒。而想要殺死大妖，這個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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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頭，意思就是不可能。
千年前衆多修仙者齊出馬，圍攻大妖，集合修仙界全部力量也沒能幹掉它，最後不得已採取封印的法子。現在只是何青巒一人，怎麼可能殺死大妖？沒有反被幹掉就不錯了。
“那個笨蛋！”蕭玉璃知道再怎麼罵他，他也不可能聽到，但還是忍不住連聲罵來罵去。
如果何青巒站在她面前，恐怕更要被罵個狗血噴頭了。
“無妨，我們很快也會進去，到時與他匯合，鉗制大妖，取得仙源訣，再一起通過通道回來。只是增加一人，應該不會有問題。”歐陽月白安慰道。
“也只能這樣了。”她嘆息道，聊感慰藉。
很快，四門的人便來了，各自將倖存的弟子帶回救治，並對蕭玉璃表示感謝。
感謝不是口頭的，而是實質的，即便是沒有幸存者的紫觀門，也表示了一下，畢竟是帶回了屍骨和遺物。
紫觀門財大氣粗，直接給了蕭玉璃五十萬靈石，都是貨真價實白花花的靈石啊！讓蕭玉璃納悶半天！
這紫觀門長老出門在外，都帶着好幾百斤的靈石嘛？
有了空間袋，靈石再多也不發愁，不過這數量的靈石，還是將蕭玉璃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