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漸漸的冷了。。:ЩЩ. 。
有金嵐莊園的下人,專‘門’送來了一個小暖爐,那暖爐其外雕刻美麗拉絲‘花’紋,看上去價值連城。
洛甄接過暖爐之後抱在懷裡,只是偶然低頭咳嗽,一咳便停不下來,直到咳出了紅血。
有人說這是一種病,也有人說是洛甄天生的,身體與常人有別,屬於那種一碰就碎的類型。
無論怎樣,身子虛是肯定的,夏天怕熱着,冬天怕凍着,連喝水都必須喝常溫的,熱了不行,涼了也不行。
那下人小心翼翼的在洛甄耳邊低語了幾句,這才見洛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我這就去,你先走。”洛甄小聲道。
等那下人離開之後,洛甄悄悄的往自己母親方向看了一眼,見她正陪着外省的富商們閒談,便默默的擠出人羣。
離開了這主殿之後,洛甄踏上一輛馬車,迅速朝莊園內部行去,不久來到另一座較爲偏僻的小宮‘門’前,由幾個身體強壯的護衛,將洛甄親自送了進去。
這些護衛各個面‘色’紅潤,氣息沉穩,顯然都是武道中的高手。
沙瓷國的武道並不繁盛,甚至可以說是稀缺,雖然也有大大小小几十個宗‘門’,但跟武道聖地北玄大陸比起來,就有點小巫見大巫了。
因此,在這種地方莫說是武道高手,就算是有人能夠踏入武道,那都算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兒了。
洛甄由幾個武道強者帶領着,在別宮內繞來繞去,最終繞到書房‘門’口,方纔退下。
洛甄整理了一下衣着,推‘門’而入,房間裡燈火通明,一個英武不凡的中年男人坐在案桌後,手裡正擺‘弄’着一個小小的木雕玩物。
待他聽聞房‘門’響動,擡頭一看到洛甄便高興的大笑起來:“小甄快來,看看洪伯伯剛到手的玩物。”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沙瓷國大名鼎鼎的紅盟領袖,洪嘯山。
這洪嘯山的能量有多大,一件事便能證明。
二十年前,鄰國鐵橋國突然遇到妖獸爆發的‘亂’子,又剛好迎接外國進攻,可以說是裡外遭遇劫難,生死堪憂。
而那鐵橋國在這樣的戰‘亂’之下,是民不聊生。
鐵橋國王無奈,親自前往沙瓷國借錢,以渡過危難之日,只是沙瓷國王剛好出使其他大陸,根本不在國內。
鐵橋國王至此幾乎陷入絕境,最後不得已,只能以國王的身份找到了洪嘯山,陪以笑臉。
此後洪嘯山將礦石,金幣,是一船一船的往鐵橋國送,就一直沒有斷過!
直到鐵橋國渡過了內憂外患之後,洪嘯山仍然連續再送了整整五十船的糧草,二十船的金銀,供鐵橋國戰後修整。
那可不是普通的船!沙瓷國的商船巨大無比,在全世界都是有名的,有人稱,從一艘船的船尾跑到船頭,恐怕要騎馬纔不至於累昏過去。
這當然是一句戲言,但也足見那種商船的面積有多恐怖了,而且這種船不是穿雲艦,乃是漂浮在海面上的真正船隻,所以造的格外巨大。
一個人的財力,能夠幫一個國家渡過危難,幫助一個國家打贏兩場戰爭,那是什麼概念?
最關鍵的是,洪嘯山送給鐵橋國那麼多金銀糧草,全都是免費的,連借條都沒打過一張,甚至都沒動到洪嘯山的根本!
這樣的人,其人脈能有多大,可想而知了。
可以說洪嘯山就是沙瓷國的二號國王,可他與真正國王有所不同的是,當他去了其周邊國家,仍然是二號國王的地位,這是什麼身份?
富可敵國這四個字用來形容洪嘯山,是對洪嘯山的侮辱。
“洪伯伯,你這身邊的守衛力量,真的該加強一下了。”洛甄一邊說着,一邊來到洪嘯山書桌旁,直接一把將洪嘯山手裡的小玩意兒抓了過來。
這個動作,放在任何地方,任何人來做,那都是很危險的,誰敢從洪嘯山手裡搶東西?有幾個腦袋?
可洪嘯山根本不介意,反而是愛惜的撫‘摸’着洛甄的柔軟黑髮,道:“小甄啊,最近是不是又跟你母親鬧彆扭了?”
洛甄不答。
洪嘯山笑道:“你母親一個人把你帶大,着實的不容易,她如果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我們所有人都應該爲她高興纔對。”
“你父親走的早,在我眼裡,你就是我洪嘯山的親兒子一樣,你……”
“不是兒子,是朋友。”洛甄擡起頭來,認真的說道。
那洪嘯山被逗樂了,點頭:“好好,小甄與我是朋友,是秘密朋友。”
這件事兒說起來也許古怪,洪嘯山的地位有多高?那讓他生來就有一種孤獨感,一種站立在世界頂端的孤獨感。
但唯獨和這個小小的洛甄獨處的時候,竟然有一種找到了知己的感覺。
因爲他能嗅到,洛甄身上也有一種孤獨感,但這種孤獨卻不知從何而來。
逐漸的,兩個人從最開始的叔侄一樣的接觸,到現在越發談得來,已經瞞着所有人,成爲了兩個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洛甄跟洪嘯山如此親密,這是連洛夫人都不知道的。
“我剛纔說,洪伯伯的守衛應該加強了。”洛甄一邊把玩着手裡的物件,又重複了一邊。
那洪嘯山哈哈大笑:“你有所不知,洪伯伯身邊不需要守衛,也沒人敢動你洪伯伯一根頭髮。”
“這整個紅鼎大陸的白道,都跟你洪伯伯有着‘脣’寒齒亡的關係,所有的黑暗勢力,也都跟你洪伯伯稱兄道弟。”
這句話一點都不誇張,洪嘯山就是大家的財神爺。
有一點要記住,財富,是所有人一生中必不可少的追求,你可以動我的一切,甚至侮辱我的人格,但你敢動我的財神,我就一定要跟你拼命。
洪嘯山,不是那種供奉在供桌上的財神,他是活財神。
只要你有麻煩了,你找洪嘯山張口,他就能源源不斷的給你送錢,這種人誰會吃飽了撐的去殺?當財神一樣供着還來不及呢。
“小甄,你覺得我這個玩意兒怎麼樣?”洪嘯山急忙問道。
洛甄笑了笑,他手裡捏着的是一個小小的人形木雕,所雕刻的,乃是一個絕世美人。
這種雕刻可非同尋常,如果按照日後洛甄的理解來看,這木雕裡面藏着一種“韻”,那韻能讓木雕栩栩如生,活靈活現,就好像這木雕真的是一個美麗的‘女’子,會呼吸,會笑。
世界上最高明的雕刻家,也不一定能隨便‘弄’出這種極品來,恐怕窮其一生雕出一件,都足夠流芳百世了。
“好。”洛甄點頭,道:“真的很好,這是洪伯伯你衆多收藏品裡面,能夠排上前十的好東西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懂行!”洪嘯山笑的開懷:“嗨,外面那些麻煩的應酬,我真的是有點厭煩了,哪能比得上跟小甄你在一起玩‘弄’物件來的開心,快活。”
洛甄的話沒什麼了不起的,聽起來也很平凡,這種誇耀之詞誰不會說?
但從洛甄嘴裡說出來,味道是絕對不一樣的,因爲洪嘯山自認對玩耍的物件,有着一種天生的敏銳嗅覺!可在洛甄面前,他也只能甘拜下風。
能讓洛甄說一個好字,難如登天啊。
“對了。”洪嘯山隨手抄來一個茶壺,給洛甄倒了一杯,那茶水清淡微黃,其內散發出來的味道,讓人心曠神怡。
這種茶,抄一兩出來,至少價值千金以上。
而能讓洪嘯山給你親自沏茶,價值多少?
“我上次跟你提過的。”洪嘯山認真的說道:“你這身子很虛弱,我給你找了幾個大名鼎鼎的武道名師,讓你學習感應天地靈氣,也許那對你的身體會有些好處。”
“爲什麼你一直沒有迴應呢?”
洛甄笑着搖了搖頭:“我對打打殺殺,沒興趣。”
“哎,話可不能這麼說。”洪嘯山搖頭,道:“習武未必是要打架,天地靈氣能夠蘊養一名武者的經脈,增強一名武者的體質,這對你的身體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雖說踏入武道‘門’檻,難如登天,我們這裡實在比不了北玄大陸,但你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你不行呢?萬一你真的能夠感應到天地靈氣呢。”
洛甄仍然搖頭,道:“身體虛弱是命數,天讓我幾時死,我便幾時死,刻意續命很沒意思。”
“在我看來,人生就只是一種體驗而已,體驗幾十年,和體驗十幾年,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死又如何?活着,難道就真的會更開心麼。”
洪嘯山認真的審視着洛甄,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從洛甄嘴裡聽到這麼成熟的話了。
這種話從一個剛滿十六歲的孩子嘴裡說出來,着實讓人震撼。
既然洛甄自己都不想,洪嘯山也沒辦法強求,只能繼續與洛甄聊一些玩物上的話題。
寬闊的過道里,一個個守衛面‘色’嚴肅的站立兩旁,不過,時不時的從書房裡傳出來洪嘯山爽朗的大笑,卻讓這些守衛們感到匪夷所思。
洪嘯山跟洛甄父親生前,只是合作伙伴,說多親密,那絕對談不上。
但在洛甄身邊,洪嘯山總能喚醒那沉睡了多年的童趣,這讓洪嘯山常常明裡暗中幫助洛家,讓洛家的地位不斷飛躍。
“先生,時辰到了,您該出去主持大局了。”‘門’外,傳來了隨從的呼喚。
洪嘯山是個文雅的商人,他更喜歡別人叫他“先生”,因此這先生二字也就被人喊順口了。逆天武神
“唉。”書房裡洪嘯山嘆了口氣,依依不捨的將那美‘女’木雕,小心翼翼的放好,道:“小甄,你前面走吧,我一會兒就到。”
兩個人的關係很親密,但也在保密,就像兩個小夥伴從家裡逃出來,去河邊撈魚的那種感情。
洪嘯山自己是不怕,他到了這種地位,什麼都不在乎了,也沒人敢動他。
可他害怕因爲自己和洛甄的關係,反而把洛甄給害了。
人情複雜,其中說道千千萬萬。
保密,也是一種保護。
隨後,二人一前一後回到了正中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