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就是想千百種可能,也絕沒有想到吳適妃會給馮青青跪下。事實好象永遠出乎每個人的意料。馮青青看着趙錢璐,柔聲說:“趙姐姐,現在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多一份生存下來的可能。吳姐姐想重新回到咱們小組,我很想知道你的意思。”
趙錢璐的腦袋變成了空白,她怎麼也沒想到吳適妃就這樣再次出現在眼前。恨嗎?時過境遷,這種感覺早已淡淡而去,留下的只是一點記憶。她心理明白,在事實不清又沒有讓人信服的調查手段介入,同伴之間的互相猜忌是最大的忌諱。將事情化小,盡最大可能性的團結起最多的人,是明智之舉。這還是冬瑞雪說給她聽的。只是那時候,她們都以爲吳適妃吃了毒果必死無疑,她還活着!當着衆人吃下的毒果,居然沒有要了她的命啊?不是她太幸運就是她太會演戲了。她要回到小組,現在這種狀態,不答應又能怎麼辦?要是她看出我們都已經沒有力氣,都是強駑之末,還有活路嗎?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表現出她的誠意來。看她猶疑不決,幾個人都沒有說話。沉默的氛圍讓人感到無形的壓力。吳適妃低着頭,跪在溼溼的爛泥地上,泥漿一點一點的向身上匯合,要知道跪的時間這麼長,怎麼也得找塊幹一點的地方啊。她們在商量什麼?四周就象是凝固了一樣,一切都靜止不動。
趙錢璐慢吞吞的說:“我也沒什麼意思,就看吳家姐姐怎麼表示她的誠意了。”
吳適妃雙手舉起乾糧袋:“這是我身上全部的家當了,大家一起吃一頓。不知道這樣的誠意夠不夠。”
四女心下暗喜,她們正沒力氣去捕食,有乾糧當然好。
馮青青看出大家都沒有異議,笑着對吳適妃說:“好,我們暫且相信吳姐姐的誠意,你就用這乾糧給大夥熬粥喝吧。”
坐在一起喝粥真是件美妙的事。不一會兒,一鍋粥,見底了。吳適妃不失時機的說:“吃完了這一頓,我身上一點糧食都沒了。”
“吳家姐姐,能說說你爲什麼沒死嗎?”同樣是話,從周筌嘴裡說出來,居然一點火藥味兒也沒有。看着四個人一同投來的疑惑目光,吳適妃開始講述自己的經歷。四個人靜靜的聽着,當知道段語彤已經委身於矮人族的牛二,竟有一絲渴望的神情劃過。吳適妃笑了,她知道自己成功了。這四個姐妹,至少動心了。如果帶着她們回去,直接送到段語彤的手上,她活命是沒有問題了。這幾個人除了過關以外,也多一種選擇。要是她們到了那裡不想嫁給矮人族人,迎接她們的就是被燒烤了。人不爲已,天誅地滅。如果沒有她們的支持和默許,段語彤逼着我吃毒果時怎麼能那麼張揚?她們爲我站出來說話了嗎?還不是在看熱鬧!
李蕩苒覺得自己有了些力氣,活動了一下對大家說:“咱們不如捕魚去?魚是能吃的!”
“對啊,魚還是很好吃的呢。”
“咱們沒有工具。捕魚也需要工具,就這樣空手下水去抓,魚不會送上門來的。”
“可以結網啊。用你們的帳逢做個網。”
看着四個人一齊射向自己的目光,吳適妃不慌不忙的說:“又不全用。先做個小網。那帳篷要是再下雨就跟本不能用了。不如大家搬到我藏身的山洞裡,拿帳篷當鋪蓋。”
經過實地考察,大家同意了吳適妃的方案。小山洞本來就不大,又住進四個人顯得有點擠。馮青青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想起在家時看過的一段文字不由啞然失笑。書上記:有種魚生長在海的深處,被捕上船過不了一個時辰就會死亡,偏它們的肉質極其鮮美,又只能活煮,一但氣絕會產生劇毒。有一家人例外,他們所捕的魚常通常都能活到被賣掉以後。因此獲利頗豐。而讓魚延長生命的方法成了不傳之秘。有人好奇,每次他家的船靠岸都去看。幾次對比,終於發現,他家捕上來的魚倉裡,每次都有一兩條不同種的魚。魚羣見了異類,多加防備,拚命遊動,正是這種狀態,才讓它們活到了上岸。看今天的實例,不光是魚,人也一樣。如果沒有吳適妃的出現,我們四個,說不定真就餓死了呢。就是吃了東西,也不會還有這麼大勁兒搬東挪西的。看她笑得可愛,趙錢璐問:“妹妹想什麼,這樣高興?”
“我想魚呢,一會兒就會有大魚吃了。”
“看把你高興得,抓得着,抓不着還兩說着呢。”
“看,魚網織好了。”周筌大聲宣佈着。“捕魚去嘍。”
五個人一起向河邊進發。
河面好象寬了不少。四個人分別拿好四邊,兩人下了水,兩人在岸上,一個人指揮全局。等了半天,一條魚也沒從這裡經過。正想收拾東西回去時,趙錢璐一聲大叫:“看,那是什麼?是條大白魚!象這邊游過來了,快,快!”
她們興奮着,她們跳躍着,等魚入網,立馬就收在一處,往岸上拉。這魚夠大,在水裡不覺着重,拉出水面費了不少勁,它一上岸,五個人都傻了!哪裡是魚,分明是條人腿,那齊根的傷口,白白的沒有一絲血跡。吳適妃看慣了矮人族吃人,上前認真察看了一下,回身說:“這條腿是剛剛被砍下來的,人多半還活着呢。咱們可以放心吃。”
“一條腿,省着點夠吃一陣了,回去先煮了。”馮青青盤算着,在看到那條魚後,她就知道,又可以多活幾天了。在這幾天裡,一定要設法找到貯存更多的食物。嫁給矮人,雖能活命,可再也回不去扶柳了,那是下下策,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選這個選項。姐妹們剛剛開始恢復體力,活動也不能太劇烈。真是瞎貓遇到死老鼠,別說那水裡沒有魚,就是有魚,用現在的實力,能抓到嗎?這一點她心理是有數的,不過姐妹們既然說來捕魚,那就來吧,隨她們高興好了,都不知道還能再活幾天,算計那麼多幹嘛。
擡着那條人腿,幾個人的心理都象是倒了五味瓶。有一句話五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放在了心理:原來人除了幹活以外還可以做乾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