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濟十世是現任教皇。在他擔任教皇之前他就擔任了二十年的樞機大主教,一直都是教廷的二號人物。上任教皇洛斯十五世去世後,他繼任教皇至今也已經五十多年了。雖然沒人知道方濟十世的實際年齡。但是按照其在位時間大致算算也至少要有一百多歲了。
但是當凌銳見到方濟十世的時候,看着他的樣子最多也就五十出頭的樣子。
“雷洛伯爵,上次我們見面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個很特別的年輕人。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方濟十世說話很風趣,淡然的微笑中總有一種讓人親近的感覺。
凌銳依然是一副淡然處之的表情,說話和動作也都合乎禮儀。不過這種表現卻讓教皇感覺有點不爽的樣子。他眉頭微微一蹙,也沒說話,只是對阿貝託大主教做了個手勢。阿貝託大主教看到他的動作怔了一怔之後,微微躬了躬身就自行告退了。
“你的真名是叫凌銳吧?”凌銳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被方濟十世叫破了自己的身份。這讓他一時間顯得有些慌亂了起來。
看到凌銳的表現,方濟十世微微笑了笑道:“我還以爲你永遠都是這副樣子呢!呵呵!跟我來吧!”
方濟十世根本沒有容凌銳多想徑直朝着辦公室的一角走去。那裡有一扇暗門。教皇打開了暗門之後,朝凌銳看了一眼之後,神秘地笑了笑就走了進去。
凌銳只是略微遲疑了一下就跟了過去。
教皇看來並沒有惡意。雖然他知道他的身份,但剛剛卻先把阿貝託大主教支開了。這說明他的本名叫凌銳以及其他一些很隱秘的事情,教皇是知道但別人並不知道。而且他也沒有揭穿凌銳的意思。從他的表情和話語來看,教皇應該只是對凌銳的表現太過淡定而覺得不舒服。揭示他的真實身份只是爲了讓凌銳知道,他知道他的秘密。僅此而已。
走進了那道暗門之後,凌銳發現這裡是一條秘密的迴轉樓梯。樓道很窄,從整個樓道的走向等情況看來,這個迴轉樓梯應該是建在克萊門塔樓的夾層之中的。之前他還以爲這克萊門塔樓的牆那麼厚應該是古代的軍事需要,或者說是當時的建築樣式。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一個隱秘的設置。
這條樓梯很深很深。按照凌銳的估計,他們現在已經走到地下去了。而且是在地底很深的地方,就好像教皇圖書館那邊地下密檔館所在的深度。
“這樣的樓梯你走過一回,應該不是很陌生吧?”教皇走在前面頭也沒回。但他的話在這私密的空間中迴盪着格外的清晰。
凌銳心中大駭。他的腳步停了下來。而聽到他腳步聲停止的教皇也微微頓了頓。但教皇卻沒有停步。
“看來真是把你嚇到了!呵呵……”教皇的話語中很開心的樣子。在凌銳聽來有點象小孩子。他其實就是爲了讓凌銳嚇一跳纔在半路上冒出這麼一句話的。這是在告訴凌銳——“你做了些什麼,我都知道”。
就是這麼個意思。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之後,凌銳繼續跟着教皇向下走。他也沒說話,但內心裡卻好像燒開的水一樣翻騰了起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
下了多深。他們終於到了樓梯的盡頭,此時只見周圍一片漆黑。教皇在牆上打開了一個機關,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就透進了一束光。這束光徑直投射在一個長方形的物體上。
凌銳跟着教皇朝着那光亮起的地方走過去。走到近前才發現,那竟然是一具青銅棺。
“這是巴洛特留下的。”在凌銳驚詫地目光注視下,教皇淡淡地說道。
巴洛特!
這位曾經和凌銳在網月籠空間中有過一番交談的聖徒,同時也是傳說中的第一任教皇。光明聖教的創始者。凌銳沒有想到他的神骸竟然一直都藏身在這教皇城堡之下。不過其實想想也並不難理解,作爲第一任教皇,他的神骸不留在這裡又留在哪裡呢?
“巴洛特並不是第一任教皇,那只是一個傳說罷了。巴洛特生活的時代光明教會還沒建立呢,又怎麼可能由他來創立教會呢?這個傳說只是爲了讓光明教會的歷史顯得長一些罷了。這個秘密歷任教皇都是知道的,只是我們從來都不對外人提及。而你將是第一個知道這個秘密的外人。”教皇說這些的時候,眼睛都沒看着凌銳。他自然是不知道凌銳此時的表情有多麼驚訝。
當然,猜是能猜得出來的。
隨即,方濟十世也沒顧得上凌銳有多麼的驚訝和不解,只是一個勁地對凌銳講述着。他所說的事情是一件光明教會之中只有歷代教皇才知道的秘辛。
光明聖教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沒有第一任教皇的。因爲從這個教會建立之初就沒有教皇這個職位。光明聖教的元首最早被稱爲諾曼大教宗,並以大教宗會議作爲最高權力機構。
後來當諾曼帝國的首都定都在洛斯之後,洛斯教宗就被確認爲首席大教宗,也就是相當於現在的教皇。後來在經歷了教會大分裂之後,教皇這一頭銜出現了。至於什麼時候出現的,這個現在都很難考證。因爲最早的宗教典籍之中是沒有這個稱謂的。
“其實當初洛斯教廷之所以和安薩莫教廷爲正統而爭執,很大程度上是因爲這具神骸。”方濟十世看着這具曾經讓整個教會都爲之分裂的青銅棺,心裡的感受有些五味雜陳。他也知道今天帶凌銳來意味着什麼。所以很多憋在心裡的話總有種不吐不快地感覺。
之前的洛斯教宗雖然一直都是教會的首席大教宗,但他們卻並不知道在這地下還有這麼一具神骸的存在。這具神骸也從來都沒有任何顯聖的神蹟出現過。直到後來,首席教宗隨着洛斯帝國皇都的遷移而到了安薩莫。留守在洛斯的教宗克萊門三世遇到了巴洛特神骸的顯聖,隨後克萊門覺得既然巴洛特的神骸在洛斯,那洛斯就必須成爲教會的中心。於是教會出現了分裂。而隨後所有的教皇也都傳承了這個秘密。
“關於你的一切也都是巴洛特顯聖之後告訴我的。”教皇說到這裡朝着凌銳微笑了一下,這笑容有些俏皮,“其實我該謝謝你,在我之前已經有好多任教皇都沒有遇到過巴洛特顯聖的事情了。而且從今往後也不會再有了。這個秘密傳承到我這裡,也就算正式的斷絕了。”
“爲什麼?”凌銳聽到教皇說這個秘密的傳承將就此斷絕,有些怔愣着問道。
教皇則衝他笑了笑反問道:“你看到這東西就不想拿走嗎?你都已經弄到五具這東西了。加上這具該有一半了吧?”
被教皇這麼一說,凌銳明白了。原來教皇帶他來這裡是讓他取走巴洛特的神骸。
教皇坦然地說道:“巴洛特說,只有你將這神骸取走,他才能更進一步。雖然我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應該是希望你能幫他一把吧。你真幸運。”
最後的感嘆是教皇發自肺腑的。他說完之後,跪倒在青銅棺的面前,虔誠地禱告起來。隨着他的禱告,那束不知道哪裡來的光漸漸的收攏,最終成了一個光團。在這光團中間,一個依稀能夠看清的人影出現了。
“你們來了……羅格,從今往後,我就要離開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說話了,你可以提一個要求。”巴洛特的聲音沉穩之中充滿着威嚴。作爲一個守護着教會千萬年的神祗,他對於教會自然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雖然離開是必然的,但他還是想給教會留下一些什麼。
這時教皇的眼中出現了一絲亮光。從巴洛特第一次顯聖開始,每次都是當代教皇向他提問求解惑,而巴洛特有時又迴應,有時沒回應。他還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
提一個要求!
這個可是需要有點技巧的,這個要求提地太過分了,那肯定是不會答應的。但如果這個要求太簡單,那又等於浪費了這個機會。關鍵的問題是這是最後一個要求。即便是身爲教皇,很多事情已經看淡了。但當他面臨這樣的選擇時還是有些糾結的。
巴洛特自然是看出了教皇的糾結。他淡淡一笑道:“你可以去那邊先考慮一下,我和凌銳說說話。”
教皇躬了躬身離開了一段距離。這時巴洛特身周的白色光芒一下子將凌銳包裹了起來。這光就是一個結界,屏蔽了所有的聲音和視覺。
凌銳進入這個結界的時候,還在四處張望。在他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袍老人。他穿着白色的長袍,沒有任何紋飾,雙腳赤着,鬚髮皆白。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褶皺,微笑中有一絲欣慰。
“上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這小傢伙是個能給我們帶來驚喜的人,沒想到你的驚喜會這麼大。”巴洛特淡淡地笑道。
凌銳有些茫然地問道:“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爲什麼聖殿會分爲兩方,爲什麼你們要控制這個世界。”
“控制世界?”巴洛特用一種漠然的表情反問了一句,“你覺得我們想要控制這個世界嗎?”
他也沒等凌銳開口徑直笑道:“如果我說這只是一個遊戲,你會不會覺得是對人類的不尊重呢?”
遊戲!凌銳的腦袋有些發懵。雖然凌銳有時候是會有一種被人玩弄的感覺。但他沒有想過整個世界,人類的繁衍,這會是一個遊戲!
“人類作爲一種智慧生命,作爲這顆星球的主人。的確不應該被玩弄。人都是有尊嚴的。但我只能說,這一切的一切僅僅只是源於一個遊戲。”巴洛特面色平靜地對凌銳開始娓娓道來。雖然凌銳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實的。但至少凌銳明白了一件事。
位卑者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