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莫千秋的選擇

對於雲凡的出現,莫千秋並沒有像雲凡那樣表現出任何意外,這一切似乎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一樣,不過她看雲凡的眼神卻顯得有那麼一些複雜,殺父之仇的怨憤和憤怒,那份友情之間的關切,同樣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糾結。

當雲凡看到莫千秋的時候,雖然能從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出絲絲怨憤,但從她那糾結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得很清楚,莫千秋似乎並不贊同以雲凡二人的生命祭祀莫家先祖以及死去的莫家族人,是莫千秋的於心不忍,畢竟莫家犯錯在先,而且追殺令還是秩序會的命令,雲凡只不過是一名執行者而已。

當然她不想殺雲凡除了與雲凡的關係以及原因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原因那便是風劍,在世間,在莫千秋的心中,可以說風劍和她的師父天火是最最重要的人,別忘了風劍是雲凡發下靈魂誓言的追隨者,而風劍也因爲一柄次神器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沒有人見到過他。

雖然所有人都認爲風劍已死,但是莫千秋可以肯定的是,風劍肯定還活着,而且他的去向雲凡肯定清清楚楚,所以莫千秋對抓捕雲凡到現在看到雲凡才會如此糾結,但老祖宗的意志她又不敢違背,所以纔會出現今天這麼一幕。

對於雲凡來說,莫千秋神色雖然表現出對他的厭惡乃至怨憤,但云凡很清楚,他和他的妻子有救了。

落日城上空不斷傳來聲如裂帛的刺耳聲以及震耳欲聾的轟隆聲,落日城本來*經過第三次須彌境戰爭已變得殘破不堪,二人撕天裂地的對擊之下,整個落日城雖然沒有被二人的戰鬥餘波所牽連,但強烈的空氣震動還是將脆弱不堪的建築給震倒,就算身在洞穴之中的衆人也能感受到明顯地震動,而且沙塵不斷地從地下建築的裂隙之中流出,很顯然,左雲和莫高雷廝打了起來,而且戰鬥似乎頗爲激烈。

“你和千秋看着他們二個,等我回來”莫煒突然感覺不妙皺了皺眉隨即對莫雄和說道,對於莫煒莫雄和莫千秋自然不敢有任何異議,但是對於雲凡來說,至少保住了小命,而且莫煒的離開也將提供一個絕好說服莫千秋的機會,但唯一讓雲凡不安的是莫雄那猶如淫笑一般冷笑,尤其是看冷若心的那股眼神,給雲凡一種難以言語的惶恐。

待莫煒離開之後,莫雄看着雲凡冷笑了一聲,突然走到雲凡身邊凝聚所有力量朝雲凡小腹就是一拳,雲凡肉體無疑極爲強悍,如果得到體內魂靈之氣的加持,就算莫雄耗盡所有力量恐怕也奈何不了雲凡。

但此時此刻沒有任何力量的加持的雲凡,還是被莫雄畢力並帶着濃濃怨憤的一拳就朝雲凡最柔軟的腹部擊出,可以說他這一拳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連莫千秋想阻攔也來不及,當這一拳擊中雲凡身體時,雲凡頓感自己如同狂風之中斷線的風箏一樣,整個身體隨即失控,在冷若心的哭叫聲之中倒飛了出去。

要不是雲凡身後的石壁把他擋了下來,雲凡身體至少得飛出數十米遠,雖如此,莫雄畢力拳雲凡還是讓雲凡受了一定的內傷,腹部傳來的劇烈刺痛差點讓雲凡昏死過去,雲凡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汩汩鮮血不停地從口中流出,將雲凡胸前的衣襟全數染紅,見此,莫千秋不忍地把頭轉了過去,而冷若心卻在哪裡朝莫雄不停求饒着叫罵着,嘶聲裂肺,好不悽慘。

“不要求饒!”雲凡看着冷若心叫着,是自尊心在作祟,同樣也是一種策略,雲凡相信,只要莫雄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冷若心就不會有事,至少現在不會,作爲一個男人,他必須保護他所愛的女人,哪怕用自己的生命。

冷若心並沒有雲凡的呵斥而停下聲來,雨打梨花的俏臉此時早已一片模糊,對於冷若心來說,莫雄打在雲凡身上那一拳就好像打在自己身上一樣,那種心痛差點讓她窒息。

“哈哈,爽”莫雄肆意地大笑着,能把雲凡踩在腳下任意蹂躪,對於他而言,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是怨憤,是自己的私慾,同樣還有家族仇怨,說着,一腳又把雲凡踢飛了出去,隨着轟地一聲,雲凡飛出去的身體隨即狠狠地撞在石壁上,隨後噗地一聲,又從三米高的空中跌落下來,而云凡更是大口地咳出血來,雖然沒有死,但對於雲凡來說,全身就好像散了架一樣。

“求你啦,不要再打啦,不要再打啦”冷若心見此突然朝莫雄跪了下來,大聲哭喊着,莫千秋本想阻攔,但是看到慢慢從地上再次爬起的雲凡時,心一橫又別過頭去。

“起來!起來!快起來!”雲凡艱難地爬了起來,聲音由低逐高看着冷若心命令道,這是他第一次命令對方,這是一個男人應有的尊嚴,如果讓自己的老婆換取苟且偷生的機會的話,這是一種恥辱,一種心如刀割的恥辱,尤其看到莫雄那副小人得志地表情時,雲凡更是感覺一股前所未有的噁心和恥辱以及憤怒,今天是他和冷若心大婚的日子,但想不到的是,卻發生一件如此讓人痛苦的事。

“不許你求她,聽見沒有,你給我起來”雲凡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大聲呵斥道。

“不要!不要!雲凡不要啦!”冷若心看着跌跌撞撞走來的雲凡哭叫着,嘶喊着,可是她的話很顯然起不到任何作用。

“夠了,如果你要殺他一劍瞭解他得啦”莫千秋背對着衆人不禁憤慨地吼叫道,當莫雄聽到莫千秋的話時,不禁愣了一愣,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很顯然,他對這個同父異母而且實力又比自己高的妹妹並不友好,而且還很反感,但對方的拳頭畢竟大過自己,就算他反感,因此也不得不有所顧忌。

“瑪的,去你的”莫雄一腳再次把雲凡踢飛出去,這腳看似很用力,但明顯動用的魂力少了一大半,莫雄很顯然也想給自己找個臺階下,隨即又狠狠地說道“你想死嗎?沒那麼簡單,你越想死,我越不讓你死,既然你的新婚妻子如此愛你,那麼我就好好爲你疼疼她”,說到最後,莫雄竟然放肆而毫無忌憚地笑了起來,當雲凡和冷若心聽到對方的笑聲以及言語時,整個身體都爲之一僵,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如同寒冬之下的冰水一樣朝二人頭上淋了下來,就連背過身去的莫千秋也打了一個冷顫。

“我把她帶到裡面的密室裡去,以防他們逃跑,你看着雲凡”莫雄對莫千秋說道,言語之中雖然帶有徵詢的意味,可是他並沒有得到莫千秋的同意,然後直接抱起不管如何反抗叫喊乃至撕咬的冷若心往裡走了進去,雲凡本想阻攔對方,可是當他剛剛拿出捨命的力量上前抱住莫雄的小腿時,莫雄一腳又把雲凡踢飛了出去,不一會兒,莫雄的身影便消失在密室之中,而冷若心的哭喊聲也漸行漸遠。

“我求你救救她”雲凡艱難地走到莫千秋的身邊說道,一臉焦急,此時雲凡如果要不是被魂鏈禁錮無法動用包括須彌戒一切在內的任何東西,雲凡根本不會求對方,但這個時候他不得不放下尊嚴來求莫千秋。

雲凡也相信,莫千秋之所以走到這一步,是一種大衆對她的誤解,也是她心底那份一時的憤怒矇蔽了她,雲凡可以肯定,消失數月以來的她肯定想反回人類世界,返回天火的身邊,因爲莫煒以及莫高雷等人已經完全陷入了仇恨和殺欲之中。

“你滅我莫家,我爲什麼要幫你”莫千秋冷哼一聲說道,她雖然很反感莫雄的做法,也知道接下來可能要發生的事情,但是莫家就算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家族,自己的根,數年來莫笑何嘗不在修復自己和他的父女關係,她雖然知道莫笑背後的用意,就算她口頭上一直不承認自己與莫家的關係,但無疑也讓她與家族的關係近了一步。

“難道你要看着我的妻子被你弟弟……”雲凡說到這裡頓時說不下去了,滿是血污的雙臉盡是痛苦之色。

“我……”莫千秋頓時啞口無言,她也是女人,知道莫雄做這樣的事情,對女孩子而言是一件多大的的恥辱,但莫千秋依然不爲所動。

“只要你帶我們安全離開,我可以帶你去見風劍”雲凡突然走到莫千秋身前看着莫千秋認真嚴肅地說道,雲凡只能使出他最後的殺手鐗。

雲凡的話無疑打動了對方,莫千秋動了,看着雲凡的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對於她而言,家族已經沒有了,但不能再次失去風劍,風劍可以說是她最後的依靠,也是活下去最後的勇氣。

“希望你說話算話,否則……,你知道的”莫千秋狠狠地瞪了雲凡一眼,隨後飛身朝洞穴內疾飛而去,而云凡看着莫千秋消失的背影不禁癱坐下來,對於雲凡而言,莫千秋無疑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密室之中不一會響起一陣打鬥之聲,雖然沒有落日城上空那種驚心動魄,但云凡聽到這個聲音卻感覺如此親切,嘴角雖然還有未乾涸的血跡,但云凡嘴角還是不禁彎起了一個弧度。

不一會兒打鬥聲便安靜了下來,滿腹委屈而且哭喊着的冷若心也從洞穴深處跑了出來,一出來就抱着雲凡嗚嗚大哭,是因爲雲凡的痛,是因爲自己的傷,不過還好的是,莫千秋及時的闖入阻止了獸性大發的莫雄,因此並沒有讓他得逞,因此在雲凡窩心安慰下,冷若心哭喊也變成了抽泣,並且慢慢地停了下來。

“老公,你的怎麼樣啦?”冷若心從委屈中返過神來後,這才注意到一身血污的雲凡,不禁一臉擔心。

“死不了”雲凡笑了笑,雲凡現在的身體不僅得到前所未有的強化,而且恢復能力也大大提升,就在這麼幾分鐘,雲凡傷勢雖然未能全數復原,但也至少恢復了三分之一,如此一定的行動能力還是有的。

“我們走吧!”莫千秋淡淡地說道,莫千秋很清楚莫家的滅亡是莫家的咎由自取,而云凡也只是執行秩序會的命令而已,而她現在雖然答應了雲凡並且站到雲凡這一方,但想讓她原諒雲凡,還是需要那麼一點時間。

時間已過去了十分鐘,想必秩序會其他長老已經追了上來,此時的莫高雷就算實力再強,恐怕也不是數位長老的對手,因此他肯定會討回密穴,然後以雲凡二人爲人質,所以這個時候逃走應該還來得及,要是再晚一步,那就不妙了,因此在莫千秋的幫助之下,雲凡二人隨即隨着莫千秋走出了密穴。

當莫千秋帶着雲凡二人走出密穴時,莫高雷此時正被左雲等四五位秩序會長老層層包圍,此時的他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只能被動的防禦,也許因爲雲凡和冷若心的關係,衆長老並沒有下殺手,而是準備活捉對方,想讓對方交出雲凡二人,至於出來增援莫高雷的莫煒早已變成了一具屍體。

而當莫千秋拉着雲凡和冷若心二人出現在落日城的廢墟之上時,衆長老以及莫高雷隨即默契地停下手來,不過左雲率領的衆長老依然把莫高雷緊緊地圍在中心,絲毫沒有任何讓步,而云凡的祖爺爺雲祖朝莫千秋身邊飛了過來,當然他並沒有靠得太近,而是在十幾米開外停了下來。

“哈哈,好,千秋,你正來的是時候,將雲凡和冷若心帶過來”莫高雷哈哈笑道,本以爲就這樣會死掉的他,想不到莫千秋帶雲凡二人出現了,這讓他重新燃起了生命的希望。

“千秋,你怎麼在這裡?把雲凡和冷若心交出來,我們對你既往不咎,而且大長老都找你好久了”左雲與莫千秋遙遙相對。

對於莫千秋的出現,左雲還是極其驚訝,他想不到的是,莫千秋失蹤數月竟然和莫高雷在一起,而且還做出了這種事,所以表情還是顯得有點痛苦,因爲莫千秋不僅僅是大長老的徒弟,也是他除了雲凡以外最爲關心的晚輩,因此他直接把天火搬了出來,因爲他知道天火是莫千秋最爲重要的人。

“師父真的很想我嗎?他會原諒我嗎?”當莫千秋聽到左雲口中的天火時,滾燙的熱淚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

莫千秋自從她離開莫家開始,風劍以及隨後天火的出現,讓她重新找回了希望,可是莫家的背叛,以及魂武二境衆弟子的指指點點讓她沒有臉也沒有那個勇氣繼續呆在魂武境,而就在這個時候,莫高雷找到了她,狠心之下,連招呼都沒有和師父打,她離開了呆了十年的魂武峰,來到了落日城莫家祖冢之地,而一呆就是數月。

數月之中,她無時無刻地想念着師父,想念着風劍,可是她再也沒有顏面返回魂武峰了,所以在莫高雷說出綁架雲凡祭祀先祖和逝去的莫家子弟時,她也沒有反對,直到剛纔雲凡答應帶她去找風劍,她才站到雲凡這一邊,因爲風劍是她最後的依偎,也是心底最後的那份依靠,乃至歸宿。

“千秋,別相信他們,他們在騙你”莫高雷大聲喝道,如果莫千秋背叛自己,那麼他莫高雷將死無葬身之地,自綁架雲凡的那一刻起,他就清楚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後果,但是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爲這是他唯一發泄憤怒和怨憤的出口。

“相信我,大長老他在等着你,你想想,你左叔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左雲繼續耐心地規勸道,此時此刻,雲凡的安危無疑全在莫千秋的手心裡,失去雲凡,不僅是雲家的損失,也是他們秩序會的損失。

“左叔,我跟你回去”不管莫高雷如何大聲地叫喊,想到風劍和天火的莫千秋心一忍,隨即選擇了與祖爺爺莫高雷對立的一面。

這雖然是痛苦的選擇,但何嘗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因爲她流浪街頭的時候,高高在上的祖爺爺何曾出現,當她被天火收爲徒弟的時候,莫家和莫高雷卻都出現了,可是對於她而言,這更是一種傷害,雖然莫笑晚來的父愛讓她對家族的牴觸越來越少,但天火和風劍在她心中的地位沒有誰能比得了,因爲沒有風劍,她已經死了,因爲沒有天火,就沒有現在的她。

“你?你竟然背叛家族,背叛我,你這個叛徒,我要殺你”惱羞成怒的莫高雷倏地閃身,在靠近莫千秋十米開外時,未待衆人反應過來一拳直接朝莫千秋以及雲凡和冷若心數人隔空襲來。

離雲凡等人最近的雲祖大叫一聲不好,這一拳如果直接打在雲凡身上,此時毫無防禦而且還被魂鏈禁錮雲凡就算有十條命也會命喪當場,更別說他只有一條命了,雲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將雲凡和冷若心抱了過來,可是隻能抱一個人的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莫千秋如秋風下的落葉一樣被莫高雷這一擊狠狠地甩了出去,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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