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快要過去了,依然覺得白晝非常漫長。明落獨自待在園中不知不覺已經一個月了。
風來今日毫無預兆的來看他,下人急急忙忙地告訴了明落。
明落只能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匆匆來到主廳,見到風來拜見道:“臣明落拜見城主。”
飛來打量了一下明落,一月不見,明落明顯比以前瘦消瘦,頭髮也有些凌亂。
飛來扶起明落道關心地道:“明將軍最近消瘦了好多,我十分擔心,過來看看,來人把醫聖請來。”
明落稽首阻止道:“不必,臣這幾日只是偶感風寒,並無大礙,多謝城主關心。”
風來城主握住明落肩膀道:“是不是還怪我,把你軟禁家中閉門思過,其實我心不忍,南郡的事已經了結,按照你的意思都沒有重罰。”
明落十分感激地道:“城主大人大量,實爲風城百姓之福。”
風來鬆開明落肩膀接着說:“只是,你沒有去南郡做大將軍一職,我就讓你哥明玉代替你去了,明玉爲老城主和家兄被奸人所害悲憤異常,要爲家父和兄長報仇,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滅了青家九代三千人。”
明落聽到這兒,心猛的一疼,風來的手段他豈能看不出,手緊緊握住,心中暗道了一句:“青瑤,對不起。”
風來看到明落的臉,並沒有看出明落有什麼變化,停頓了一下有些遺憾地道:“明玉這件事上做的實在太過,我本來要治他不敬之罪,但大臣們求情,說是明玉忠誠不二,也是爲了幫老城主報仇心切纔會不聽號令,濫殺無辜。如此想來,我有心怪罪,也不好說些什麼,我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再追究,明落你看這樣處理還合你的心意?”
明落心中已如刀攪但面色不變道:“城主厚愛,明落感激不淨。”。
風來又關心地道:“明落,高林城主昨天給我發了一份喜帖,說不日大婚,邀請我去觀禮,但我最近繁忙,你帶我去送一份賀禮如何?。”
明落正想出去打聽青瑤的下落,但仍然淡定答應道:“臣遵命。”
風來滿意地道:“我也覺得你去比較合適,正好新娘你我都認識,她叫青瑤。”
千里之地的距離,擋不住我對你的思念。青瑤你等着我。
明落帶着禮物走上飛騎,,一路恍惚地趕到高林城,在城門口遞上公文,進入城內。
高林城四處結綵,紅燈高掛,一條條彩旗被一個個精靈拖着在空中閃着刺眼的光芒,鮮花從街頭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鋪灑着數不盡的奇花異草,就連城裡的樹上都繫着無數條綵帶。
路旁是維持秩序的士兵,來往的人羣絡繹不絕,個個胡亂猜測着新娘,大多數圍着主殿去觀望這喜氣洋洋的婚禮。
婚禮在大殿舉行,高林城其實也是一個精靈國,高林城主多少年來,很少發展軍隊,但是經濟反面卻比其他八城過之而猶不及。
明路來到舉行婚禮的廣場上,就看見在廣場中央,在一片法師的祝福中,高林城主拉着綵帶,後面紅頭蓋着的芊芊身影,碎步平移,和城主胖胖的身體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看見青瑤的身影,明落感到心被一千把刀插在上面,又像幾萬只螞蟻在啃食。相見又不知以何臉面見她。
燦爛的焰火,從四面八方亮起,婚禮的禮炮震耳欲聾,禮炮結束,一個主婚的小矮人展開了一個個長長的書卷,開始讀了起來,那篇稿子比較長,紙從他手裡拖到了地上,讀了半天還沒讀完。
高林城主有些着急了一把奪了過來道:“你煩不煩,每次我娶一個妃子,你都讀一遍,我都會背了,今天免了。”
小矮人拼命搖起頭來表示不同意道:“這是祖上規矩,不可壞了禮數,城主快點還我。”他邊叫邊跳,但是很快被歡樂的人羣推了出去。
高林國結婚的規矩賓客聽明白了一些,新娘和新郎手拉手跳過舞,然後來的賓客把手中的蘭花交給新娘,蘭花集齊婚禮結束。
音樂在人羣中響起,美麗舞蹈跳了起來。
法師在中央點了火,火光照亮了整個大廳,大家手拉手跳完了三圈。
禮儀拿出了美麗的蘭花,觀禮的賓客開始排着隊拿着蘭花,再交給新娘。
明落抽了一朵蘭花,神情憂傷的走過去,蘭花靜靜握在手中,遲遲不給新娘。
周圍的人羣,不知道怎麼回事催促道:“快給啊,傻楞着幹嘛,別誤了吉時。”
在人羣鬨鬧中,明落單膝跪地道:“青瑤我對不起你,是我沒能保護好你的家人,今天嫁人了,新郎不是我,我雖然難過,我卻爲你開心,祝你幸福。”
明落把蘭花送給了新娘,白衣飄飄轉身轉身迅速離開了大殿,這一幕驚呆了衆人,高林城主也尷尬地不知所以。
幸好禮儀官腦子轉的快高聲道:“剛纔是個即興的小節目,祝福繼續開始。”
接過花朵的新娘,突然出手拎住了新郎城主的耳朵道:“這是怎麼一回事,誰安排的節目,來逗老孃的樂子是不是?”那聲音根本不是青瑤。
高林城主晃着大腦袋看着明遠去的背影道:“呦呦,疼,娘子息怒,我也不知道拿來的野小子。”
明落踉踉蹌蹌地走出婚禮殿堂,內心入火一樣燃燒 ,如今你即將離我而去,一座城,隔斷了兩兩相思,從此天涯兩邊,再也無言,我用一生把你思念,願化做一杯忘情酒,想把一切都遺忘。
你聽靜聽那心臟的跳動一動一停,都是爲了你!且好像再聽一彈奏一曲,斷了我一生思念,忘了我一世情深。
如今我到哪裡,功名又何用,卻不能留住心愛之人,難道正如無空法師說的也許是我的殺業太重,註定此生得不到幸福,餘生就讓我用青燈消除我的罪孽吧。
明落抽出寶劍,一劍削斷了長髮,向西邊齊天寺去了。
風國城都城大殿內,密報已到了風來手裡,風來看到明落已往齊天寺去了,把手裡的密令狠狠地摔在地道:“攔住他,不要讓他出家。”
手下士兵面面相覷道:“城主,明將軍戰力太強,一般人攔不住啊。 ”
風來懊惱地看着遠方唉了一聲擺手道:一羣廢物!明落你令我太失望了。”
高林城偏殿內,青瑤在這裡面等了好長時間,紅衣新娘裝還是穿在身上又脫了下來,那紅紅的新娘裝讓她感覺太刺眼。
一天過去了,外面的歡呼聲,嬉鬧的打鬧聲越來越小了,但仍舊沒人來催促她換好衣服。連門口一開始看管的丫鬟也離開了,不知道跑哪玩去了。青瑤感覺有些不對,想前往主殿看看,剛剛跨出門卻被幕僚攔住,幕僚拿出一封信,看到了裡面的內容,青瑤冰雪聰敏,立馬明白了一切。
幕僚行禮道:“我家城主讓我轉告你,他能做的只有這些了,望你好之爲之,如果你願意可以一直待在這兒,但報仇的事實在無能爲力。”
青瑤彎腰謝道:“請幫我轉告城主,多謝他告訴我實情,青瑤感激不盡。”
離開高林城府邸,青瑤內心一片混亂,不知往何處去,來到一個寂靜的小路上,心中不由地狠意加重,風來,你殺我青家三千多口,用計離間羣我和明落的愛情。此生我絕對要報仇。
可是我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如何才能報仇雪恨。一個黑衣人無聲無息出現在青瑤面前,青瑤心中一驚道:“閣下是誰?”
黑衣人面帶黑紗回道:“別管我是誰,請問你是不是青瑤郡主。”
青瑤此刻也沒有什麼畏懼道:“我就是青瑤,閣下到底有什麼事。”
黑衣人哈哈笑道:“青瑤郡主,找你找的好辛苦,請問你家九代被風城風來所滅,不知道郡主你想不想報仇?”
青瑤不加思索地跪下道:“閣下是不是可以幫助我,只要能爲我報仇,要青瑤做牛做馬都可以,報答前輩。”
黑衣人哼了一聲道:“要是老夫出馬,他早就死了,但老夫有原因不能出馬,這個仇你自己報。”
青瑤臉色不好看道:“前輩是不是戲耍後輩,後輩法術,武功都不會,如何能報仇?”
黑衣人冷笑道:“方法有,不過從此你要墜入魔道,爲天下不容,你可願意。”
青瑤心裡想起了血海深仇,挺直脊樑毫無畏懼道:“青瑤願意。”
黑衣人嘿嘿冷笑幾聲道:“好!”從懷中拿出一個丹藥交給青瑤道:“這是我煉的百蛇丹,可以讓你被陰蛇咬而不死,只要你忍得住,陰蛇毒就會增加你的力量,你就可以去殺了你的仇人,你可想好了,到了哪裡,自然有你的機緣。”
青瑤結果百蛇膽道:“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又怎會吝惜自己的身子吶。”
三日後,北郡郡內陰蛇淵,一個青衣女子被幾個黑衣人追殺到淵邊,青衣女子退到邊緣,看了看深不見底,霧氣繚繞的深淵,一躍而下。
雲層滾滾,大雨嘩嘩落下,青瑤閉着眼睛,兩邊風聲呼嘯,青瑤輕輕念出一個名字,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