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手間,百里陌落入魔主懷中。
看着懷中的百里陌,魔主有些遲疑,控植師的存在對他而言是最大的勁敵。是不是應該……在其弱小時將其扼殺搖籃?
當手碰觸其纖細脖頸時,魔主卻像是被她的溫度灼傷一般,終還是沒有下手。
“罷了,只是一個小小控植師,又如何能撼動我魔族侵略之心。”似要說服自己一般,魔主內心不由因爲自己所找的這個理由而鬆了口氣。
一旁,毒箭木接到魔主的命令,從那魔植之中脫身而出,毒箭木的殺戮可以是最血腥的煉獄,也可以是不見血的殺戮之海。
墨色長髮飛揚伸長時,如同一把把死神的鐮刀,輕易地搜刮着眼前這些魔獸的性命。魔獸們神智初開,卻也有了逃跑的心思,但它們的速度卻不比毒箭木。
觸目所及,卻是沒有一隻魔獸逃過了毒箭木的嗜血殺戮。其中,狐美人在毒箭木的幫助下也啃了幾隻。但是跟着百里陌之後狐美人都沒有這樣幹啃過,還真是有些不習慣,也不知道胃能不能消化。
晨曦中,魔主一身紫衣站立在橫屍滿布中,懷中的百里陌白色勁裝被血染紅,蒼白的面頰,微閉的雙眼,顯然現在的百里陌情況並不好。
處在殺戮狀態下的毒箭木,墨綠色的長髮無風自動,柔軟的髮絲,卻似致命的利刃,讓獵物無處遁行。一旁的狐美人亦是將身子恢復本體大小,站在一旁,模樣還有幾分小驕傲。
“嗶啾嗶啾!”小小的聲音在羣屍中顯得有幾分突兀,雖然微弱卻還是引起了毒箭木和狐美人的注意。
毒箭木的長髮順勢將那地方的獸屍搬開,一雙冰藍色的眸子帶着一抹驚訝,落入了一花一木的視線中。
當狐美人看到眼前的戧魚時,如果她有眼睛的話,那麼此時的它肯定是微微眯起了那雙眼睛,“喲喲喲……這不是剛纔還老是偷襲我家主人的那條死魚嘛,應該是這一條吧?”
隨着狐美人的話落,那條戧魚卻是很配合地搖頭……搖得就跟那撥浪鼓似的,有多快搖多快。
毒箭木也不知道這條戧魚是不是之前的戧魚,所以並未回答。那邊,聽到狐美人的話,魔主也將視線落在了正在搖頭的戧魚上,“寒潭戧魚極爲罕見,亦是大補之物。”
當聽到魔主說是大補之物,戧魚那雙大眼睛裡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似乎想到自己可能會被燉了或者就那麼生吞了。不由地,有些後悔它幹嘛沒事湊熱鬧,還以爲是什麼好玩的,原來是要它命的。
“把它留下……”四個字等於決定了戧魚的活路,原本一副要哭出來的戧魚在聽到魔主這四個字後,瞬間滿血滿狀態復活了,但……
“等她醒了給她處置,看是要燉了還是烤了。”又一次將戧魚打回了死亡的深淵,其實它不是不用死,是等着看自己要怎麼死。
隨着魔主的吩咐,毒箭木已經直接把那條戧魚給捲了過來,戧魚安安分分地,許是知道自己逃生無門吧,也不掙扎。
雖然百里陌這邊因爲有魔主和毒箭
木的出手,戰況告一段落,以百里陌雖然重傷昏迷,卻大獲全勝終結。但是另外一邊,顯然沒有百里陌這麼幸運了……
雷龍所過之處,電閃雷鳴間,不少低等級的魔獸都抽搐倒地,或是電擊致死。但是天陰山脈中本就不缺高階魔獸,所以一人一槍的司徒刑天,依舊是在雷龍的配合下,在這獸潮中奮力擊殺。
就算是殺了整整一天,但是魔獸依舊像是殺不光一般,沒有停止的趨勢。
因爲這邊數萬人羣,自然更加吸引魔獸的大部隊,面對的魔獸也就更加多。逐漸有低階人員死去,剩下的人也都彙集在一塊,配合殺敵,好闖出一條生路。
隊伍被分成了幾批,司徒刑天帶領三萬將士做斷後,莫麟帶着天瀾學院的學生尋路撤退。而屠龍傭兵團和疾狼傭兵團也是各自爲政,現在的大家根本談不到什麼合作,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的人死,便宜了其他人。
司徒刑天的瀝泉槍加上他的九階雷龍以及他本身的實力足夠他逃離這個獸潮的襲擊,但是他一旦離開,就表示會有更多的人在獸潮中葬身。
現在的司徒刑天就是整個隊伍的主心骨,不能有所閃失。
“戰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莫麟殺到了司徒刑天的身邊,幫助司徒刑天減輕了一些負擔。那些魔獸似乎有智慧一般,知道司徒刑天是它們最大的威脅,更多的攻擊向着司徒刑天而來。
司徒刑天也知道這點,但是人員太多,根本無法在段時間內轉移。而這獸潮來得太突然……“天陰山脈中從未發生過獸潮,這次居然這麼巧合。”
“事出反常即有因,也許是獸潮的盡頭發生了什麼事情。”莫麟一邊思索着,一邊殺死靠近的魔獸。
看了眼正在奮力廝殺的將士們,每時每刻似乎都有人葬身魔獸口中,但是沒有任何人退縮一步。心思微沉,司徒刑天暗暗決定,“先殺出一條血路,讓藥師尋找能抑制獸潮暴動的藥物來拖延時間,之後我再去獸潮的盡頭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能讓獸潮暴動,其中還不乏統領級魔獸,顯然那暴動的原因也不簡單。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莫麟肯定點頭,配合着司徒刑天大殺四方。一天一夜,他們的精力疲憊不堪,但是沒有人敢倒下。
“表姐,救我!”穆晨本身就已經累得要死,但是因爲恐懼根本就不敢休息,她知道一旦休息就是永遠的休息。但是她沒想到,她只是停下來一下下而已,居然就被一隻魔獸鑽了空子。
百里清聽到了穆晨的求救聲,但是她自己也是分身乏術。當她回頭時,看到的便是穆晨被那魔獸一口咬斷脖子的畫面……
看着那鮮血淋漓的畫面,百里清一時間愣住了,從來沒有這麼一刻清楚地認識到這個世界的殘酷。從小她就因爲天賦奇佳被保護在家中,保護在學院內,很少有真正面對死亡的威脅。
也就是這一次,讓她真正認識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如果不能殺死敵人,那你的結局就是死,而且……死無全屍。
此時的
百里清哪裡還有空去哭訴自己的臉?現在的她手中長劍一次一次刺穿魔獸的身體,火鳳鳥亦是奮戰在前,一人一獸配合越發默契起來,接連救了不少險些喪生魔獸之口的人。
就算此時的她樣貌醜陋,但是在那些被救的人眼中,恐怕現在的她比起從前高傲的她更加讓人喜愛。
因爲輕紗的礙事,百里清早就將它棄掉,如今的她卻是拋下了一切,只爲……活下去。
“小心!”莫麟將靠近百里清的一隻血蝙蝠攔腰斬斷,冷聲叮囑。
“謝謝!”百里清微微點頭,也沒有跟在莫麟的身邊尋求庇護,徑直殺入了魔獸羣中,爲他們減少一分壓力。這樣的百里清,倒是讓莫麟多看了幾眼,她和之前似乎有些不同了。
察覺到百里清變化的不僅是莫麟還有司徒刑天,只是對於百里清,司徒刑天的注意力只在那一眼,他面對的危險比他們都多得多。
百里陌的意識剛剛回籠,還未睜開眼便感覺到了身上的痛。想到之前自己身上的傷,痛也是正常的,至少知道痛她還活着,不知道痛的話她不就死了?
睜開眼,看着眼前漆黑的洞穴,百里陌估計着現在應該是深夜吧。似乎感覺到百里陌醒來,燈芯草自動點亮了眼前的洞穴,讓百里陌看了個清楚。
雖然百里陌能夜視,但人類是嚮往光明,能有光亮的話誰也不會選擇黑暗。感覺到周身的微涼,百里陌側頭看了眼身後的人,果然啊……她是在他的懷裡。
不由地,百里陌雖然身子有些無力,但抱怨的聲音卻是異常有力,“你的身體還真是冷得不行,難道不知道傷員容易得風寒的嗎?”
“風寒是什麼?”魔主微微疑惑的視線落在百里陌的眼中,不由讓她嘴角抽了抽,風寒……尼瑪連風寒都不知道?
莫非這裡沒有風寒?不對啊,她還特意把感冒這個詞給換過來了,不應該會讓人聽不懂纔對。
那麼應該是他聽不懂吧?“風寒就是病了的一種……”百里陌也解釋不清這種小孩子也懂的問題,畢竟太過專業的話他也聽不懂,太過簡單的話,這不就是最簡單的話?
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魔主感覺着百里陌離開時,那溫度的帶離,不由有些不舒服。不由分說地將百里陌再度抓回了自己的懷裡,“亂動傷口會破。”
“我再亂動也沒有你現在抓我的這一下重!”百里陌咬牙切齒地說着,顯然對於魔主這突襲式的動作很不滿。
魔主並未說話,也可能是無話可說。
百里陌看着身上的傷口似乎被處理過一般,雖然疼,但是傷口上還有一種涼涼的感覺。百里陌想着,不由有些疑惑……
“主人,是我們幫你上藥的!”聽到聲音,百里陌看了眼在角落的狐美人,後來才反應過來不是狐美人,而是小南瓜的聲音。
經由小南瓜的再三解釋百里陌才知道,原來自家魔植們還是醫護小能手。傷口別看多,都被它們處理過,不僅如此,還敷上了一種魔植的汁液,據說是傷口復還的好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