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精雖然是最低級的妖獸,但藍藍卻是我從紅塵天就帶着,一直跟我到現在。”
雲清眸光冰冷,眼中不時閃過殺機,啓脣道:“剛纔那羣劍魚,更是和鮫精一般,連靈智也沒有開啓,只是憑着天性的本能,追逐那魚龍果的能量。”
“物競天擇是在正常不過,即使幾十萬條劍魚因爲爭奪一枚魚龍果,那也是它們想要變強的天性在驅使,才讓它們無畏死亡,不懼鮮血,只爲了能夠吸收魚龍果的能量,蛻變成龍魚!”
“爲了一個美其名曰的盛景,你們利用魚龍果讓這羣劍魚自相殘殺,這也就罷了……”她冷冷的看着石言玉,再逐一掃過琅環宮一衆弟子和陪同在大殿上十幾位長老,絲毫不懼:“藍藍雖然驚懼於爾等的手段,卻也知道這羣劍魚都是自願的。”
“但是……”
她話鋒一轉,濃郁的殺機和怨怒傾瀉而出,“你們竟然爲了龍魚的價值,什麼所謂的煉丹、食用,就將一條好不容易纔蛻變的龍魚殺掉,將它傾盡一切努力變強的心思毫不猶豫的抹殺、漠視,藍藍身爲妖獸,自然感同身受,她見了這一幕,如何能夠抑制的住?”
“沒一招殺了他,”雲清指着徐立,“已經是他運氣好了。”
“恨!”藍藍清楚的吐出一個字,清冷的小臉上一片森冷。
“藍藍的心思,我感同身受,她出手傷人,我看是再正常不過了。你們能夠隨意殺那條龍魚,那她作爲妖獸,出手殺人又有什麼不可?”
雲清冷笑一聲,聲音清甜而擲地有力:“但我身爲她主人,你們想要傷她,卻是要看我同不同意了!”
“你……你……”
一位琅環宮的長老氣的話都說不流暢,渾身都在抖:“你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包庇你這個靈寵?”
又一位面色鐵青的琅環宮弟子站了起來,怒道:“師尊,徐師兄可是琅環宮弟子,她雖是帝妃,但自己的靈寵重傷了徐師兄,卻不是幾句狡辯解釋就能夠罷休的!”
“你想怎樣?”雲清看着他,眼中寒光一閃。
“看在帝君份上,帝妃有些口出狂言也就罷了,但是你必須將這鮫精交出來,殺了爲徐師兄報仇!”
話音才落,雲清忽的面上閃過一抹殺機,指尖在身前一抹。
白光一閃,一道快若閃電的勁氣朝那琅環宮弟子激/射而去,後者隨時早就有防備,但他哪裡多的開?一聲震驚而憤怒的慘呼響起,那人當胸鮮血狂射,倒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現在我也傷了你弟子,石言玉,你是不是也要殺我?”雲清喝道。
“雲清!”
石言玉哪裡還忍得住,當場暴喝出聲指着她,聲音若雷:“你未免太放肆了些!”
“我偏放肆,你待如何?”
“你……”
一旁的郎峰父子,秦家大小姐秦潤玉以及一干昊天境勢力,端坐不動看的極爲驚歎。臉上雖然一副不忍無奈的樣子,但心中卻是痛快到了極點。
郎峰注視着雲清,緩緩搖着頭,似乎也是不贊同她的說法。
他心中卻是盼望着,恨不得雲清再鬧大點,最好直接殺幾個琅環宮的弟子纔好。到時候無論有什麼理由,無論風離痕在場,只怕當着他昊天境勢力的面,石言玉礙其面子,也不得不好好教訓雲清。
一想到風離痕、雲清和石言玉琅環宮一方鬥起來的場面,他就忍不住暗自高興。
“石掌教……”
氣氛一觸即發之
時,風離痕終於開口了。
石言玉驀地回頭,狠狠盯着風離痕,怒道:“帝君大人,石某敬你身份一直客氣有加,絲毫不敢怠慢,而你這位新婚妻子卻爲了一隻鮫精,當衆傷我弟子,縱使你是帝君大人,石某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你……”
“石掌教未免說的太嚴重了。”風離痕打斷了他的話,面色淡淡的,甚至還帶着一絲清淺的微笑,彷彿剛纔發生的事情根本沒有入他眼。
他就坐在坐席上,手中的茶杯優雅的放下,緩緩的轉頭,視線逐一從衆人面上掃過。他眼瞳中似乎閃耀着一道光芒,如星辰般閃爍不定,卻又明亮的讓人轉不開頭,一股莫名的威嚴從他身上流露而出,即使他神情並不森冷,一直都是含着淺笑的。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無法細說的威嚴,衆人一眼看之,無一不被他眼中的星光所震撼,慌不迭的別開眼神。
“不就是死了一條龍魚,傷了兩個人嗎?”
“風離痕!”“帝君!”雲清和石言玉同時出聲。
“本帝這次從神祗之巔不遠萬里來到琅環天,可不想爲了這點小事而影響了興致。這兩人雖然是石掌教的弟子,但我看修爲和功法也稀鬆平常,傷在帝妃之手也就罷了,竟然抵不過一隻鮫精?”
風離痕話語中帶着淡淡的譏諷,似乎像是在警告什麼:“石掌教,你琅環宮的弟子未免也太無能了些。藍藍雖是鮫精,但畢竟帝妃養了她多日,也有了感情,自然是不會由你們傷了的。就算是相互之間比試較量,這位琅環宮的弟子輸在鮫精之手,只怕也是不好意思計較的吧?”
轉頭看着石言玉,風離痕脣角一勾,俊逸的面容又恢復了之前的柔和:“不過,清兒也是有些衝動了,石掌教就看在我面子上,這事就揭過了吧。這次前來,本帝是爲了採購東凌海的特產,大不了,我讓你一分價作爲賠償好了。”
“呵呵,石掌教,帝君說的是。”
郎峰也開口了,笑呵呵的道:“不過就是個誤會,用不着鬧大的。本事不濟被傷了,回去好好修煉就是,犯的着小事鬧大嗎?”
重重的呼吸了一口,石言玉心頭的火氣似乎也消了一些。難得風離痕開口了,還願意做出賠償,雖然一些錢財並不能和他琅環宮弟子的身份相比,但畢竟風離痕是帝君身份,願意給個面子,他也就順勢跟着臺階下了。
他若是真和風離痕鬧起來,得便宜的還不是郎峰?
“好,既然如此,看在帝君份上,這事就算了。”石言玉一揮手,立即有侍女上來,將大殿中的血跡清理乾淨,一切又恢復了原樣。
琅環宮的十幾位長老和弟子,雖說還有些憤憤不平,但終究不敢表示出來。
“清兒……”
風離痕忽道:“這事起因,也是因爲你這隻妖獸,既然石掌教不計較了,你也給他陪個不是,這事就算了。”
“什麼?”雲清似乎沒有想到風離痕會這麼說,還沒有發泄出的怒意更是涌了上來:“風離痕,你居然讓我跟他道歉?”
“怎麼?既是你錯了,難道不該道歉?身爲帝妃,就可如此胡鬧?”風離痕面色也沉了下來,似乎以爲雲清在人前毫不給他面子而有些怒了,“看來是我平時太寵你了,讓你養成這邊無法無天的性子。”
“風離痕,你再說一句?”雲清柳眉一蹙,死死盯着他。
衆人完全沒有預料到會有這樣一幅場景,明明事情已經過了,風離痕不過是順口一句面子話。雲清只要順勢說
句抱歉之類的,即使石言玉再生氣,也不好計較之前的事。
哪知,這二位竟然當衆對上了!
新婚燕爾的甜蜜頓時消失,風離痕作爲帝君的威嚴在人前受到了挑釁,對方竟然是他的女人,新婚妻子。很顯然,衆人也是明白,估計是雲清被風離痕寵慣了,竟然忘記了男人也是要面子的,帝君何等身份,即使平素再寵愛雲清,卻也不能由得讓她胡鬧!
“清兒,過來……”風離痕面色沉了下來,聲音低沉,隱隱帶着怒意。
“風離痕,你敢兇我?”雲清有些驚愕,似乎眼圈也紅起來,不但沒有過去,還一點點往後退,聲音帶顫:“你也和他們一樣不講理!風離痕,我討厭你……”
“清兒,聽話!”
“我不想和你說話!風離痕,我不想看到你……”
雲清竟然一跺腳,拉着藍藍轉身跑了,她背過身去,衆人似乎見到她在抹眼淚,跑的極快,轉眼就消失在大殿上。
“你……”眼看着雲清跑了,風離痕無可奈何的朝石言玉搖搖頭:“唉,石掌教,不好意思了。”
石言玉卻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如此一幕,忙道:“無妨無妨,帝妃就是耍耍性子,沒什麼的,女人嘛,心眼是有些小的。帝君不要太在意就是,等她冷靜下來就沒事了。”
郎峰也笑道:“帝妃果然是有性格,與衆不同,難怪帝君如此喜歡。”
“我不過是把她寵壞了,未免太不懂規矩了些。”風離痕無奈的道,眼中毫不掩飾的寵溺,讓衆人明白他果然是沒有怪罪雲清。
“好了好了,不提這些。難得今日帝君和郎境主前來,就不要爲這些小事在意了。”石言玉恢復了之前的笑容,直言要好好招待兩人。
很快又是各種精美罕見的水果美食端上,十多名身段婀娜的蚌精翩翩起舞,衆人又沉靜在歡快之中,高談闊論,彷彿之前的事完全沒有發生過。
而云清帶着藍藍,避開一路上衆多守衛的耳目,悄悄朝琅環宮深入而去。
一隊神情肅穆的守衛從迴廊上走過,雲清從一根柱子後面探出頭來,小心的打量一眼周圍,並沒有發現什麼動靜,這才走了出來。爲了避免危險,她已經將藍藍收入空間指環中,獨自朝前而行。
身形如風,雲清腦中早已經清晰的記下了琅環宮各宮各處的位置地形,對準某個方向徑直而去。
一路上靈光燦爛的珊瑚石,各種奇形怪狀的岩石,豔麗的海葵和龍蝦,無數海底的魚兒和溫順的妖獸不時出現。雲清恍若未見,清波幻影身法施展到極致,衆多守衛連影子都沒有看到,她已經從旁邊閃身而過。
到了第三座內殿的宮門開始,門已經是關閉着的,周圍並沒有守衛,而是在門上刻畫了繁密的陣紋結界。若是不懂開啓之法,就算是琅環宮的人也無法進入。
琅環宮寶庫的位置,就連殤奎收集的資料上也沒有,但云清素質石言玉心思縝密,爲人又陰險,如此重要的地方,他自然會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在他練功的地方觀察了一番,雲清並沒有發現,就連他休息的寢宮查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任何機關。一道隱蔽在他牀頭的小型陣紋後,雲清發現了大量的玄石和幾本珍貴的功法典籍,但這並不是她要找的,很快恢復原狀。
和石言玉有關的地方就那麼幾處,雲清正準備前往他的書房,才七拐八彎的到了地頭,還沒有看清門上的陣紋,一個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從角落的陰影中顯現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