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洛音沒想到這個女人到死了也要拉自己下水,猝不及防之下被紮了一下,幸好程洛沁神志不清之下失去了準頭,不然她救人不成,反被自己想救的人給扎死,那可就悲劇了。
“音兒!”
接二連三的變故讓越王有些接受不了,好在現場不止他一個人,眼見程洛音受傷,楚漢軒和楚漢墨先後衝了過去,楚漢軒一把抱起程洛音來,楚漢墨撲了個空,只能轉而去查看程洛沁的情況。
片刻後,他搖了搖頭:“沒救了,剛剛那一下,真真算得上是迴光返照!”
程洛音掙扎着從楚漢軒的懷裡跳下,用力拔掉了肩胛上的金簪,從懷裡拿出一瓶藥粉散了些粉末在傷口上,又隨手扯掉了裙角上多出來的布料包紮好。
聽到楚漢墨的話,她嘴角扯了扯,苦笑:“她還真是恨我恨得死都不能安生!”
接連兩天,越王府就失去了嫡母和嫡女,這讓剛剛平靜了沒幾天的盛京再次涌起了各種八卦的猜測,衆人紛紛猜想着,是不是程洛音這個三小姐用了什麼手段,才逼迫着可憐的越王妃和大小姐先後自盡?
不過,因爲有衆多武將和楚漢軒、楚漢墨在場,衆人都證實了,程洛沁的確是自己撞死的,而且臨死都要拉上程洛音做墊背,將程洛音給刺傷了。
後來,在大牢裡也傳出了消息,柳氏臨死前程洛音的確是去看過她,不過,那一晚的情況是柳氏險些掐死程洛音,要不是獄卒及時趕到,先死的就是可憐的三小姐了。
而且,在柳氏自殺的當天,出現在大牢裡的人是大小姐程洛沁,大小姐和柳氏大吵了一架,當晚柳氏才自殺的。
因爲各方的證實,最後輿論的攻勢終於平息了下來,程洛音成了徹徹底底的受害者。
大概是因爲先前誤解了她的原因,許多有能力的盛京百姓們紛紛涌向了同仁飯莊和同仁茶館,希望可以彌補一些虧欠。
小年三十這一天,程洛音的同仁飯莊中客滿爲患,賺了個盆滿鉢盈。
越王府。
本該熱鬧無比的新年,越王府內的氣氛卻有些蕭條。
今日,越王請了個假,沒有去上朝,一來因爲柳氏和程洛沁的事情她沒心情,二來,程洛音受傷的事情也讓他很擔心。
飛霜閣內,程洛音正斜倚牀榻休息,越王推門而入,見她不好好躺着,他皺了皺眉:“音兒,你的傷還沒好,怎麼不好好休息?”
程洛音輕撫了一下肩膀上的厚厚紗布,無奈一笑:“爹爹,我的金創藥可是奇效無比的,這點傷早就好了……”
聽她說的不在乎,越王一瞪眼,將銅鏡拿到她面前,語調不太好道:“你看看你的臉色,有多難看!”
鏡子裡的少女眉眼精緻,兩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靈動無比,不施粉黛也算得上美人兒,可惜她臉色有些蒼白,這一分蒼白雖然爲她增添了些病美人兒的柔弱氣息,但也着實令人揪心。
程洛音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隨即鼓起了腮幫子:“這也是沒辦法的,畢竟當時流了很多血嘛!”
她說起“當時”,越王的臉色忽然黯了黯,程洛音聲音一頓,知道自己勾起他的傷心事了,抿了抿脣,她嘆息道:“爹,昨天的事情其實也怪我,我不該在嫡母的葬禮上刺激大姐……”
事情演變成這個模樣,她也始料未及,畢竟她一開始只是打算教訓程洛沁一下,並不想要了她的命。
“不怪你!不怪你!”越王伸手輕拍着她的頭,滿臉複雜的神色:“當年,或許我該態度堅決一些,若是這樣的話,也就不會有這些悲劇了!”
隨即,他深吸了口氣,揮去了全部的負面情緒:“不說這些了,傍晚的時候南疆使臣就要進京了,我要去迎接,音兒你好好休息吧!”
程洛音點點頭:“爹爹也不要太傷心了,畢竟您還有奶奶,還有我們呢!”
越王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又拍拍程洛音沒受傷的那個肩膀,轉身走了。
除夕夜,本該是一家人守歲的日子,今年的越王卻失去了柳氏和程洛沁,雖然程洛音一再強調自己沒事了,可以陪着大家一起守歲,不過越王和程老夫人還是態度強硬地命人將她送回了飛霜閣。
大年初一,南疆使臣正式入朝覲見,送上降書和進貢的禮單,惠帝龍顏大悅,命太子好好招待南疆衆使臣,領着使臣們好好在盛京轉轉。
其實也沒什麼好轉的,畢竟大過年的,盛京大部分產業已經停止了經營,百姓們也忙着串門拜年,街上人很少,沒什麼好看的。
若說盛京中還有哪裡沒有停業,就要數曾經的第一大酒樓福玉滿堂,以及新起之秀同仁飯莊了。
雖然這一天京中的百姓都忙着拜年,會去酒樓吃飯的人並不多,不過許多大戶人家宴請怕親友還是會選擇這兩處高檔的酒樓的。
所以這一天,這兩處酒樓生意都很好,甚至比尋常日子還要火爆。
這天一大早,待到越王出門後,程洛音去給程老夫人拜了年,又耐着性子瞪着程家的一干七大姑八大姨上門之後,好不容易捱到了臨近中午,她藉口身體不舒服,得到程老夫人的同意便一溜煙出了富裕軒……
你以爲她會回飛霜給休息?
錯錯錯!
她的金創藥的藥效可是在薛寶崎的身上得到過驗證的,薛寶崎當初受了那麼重的傷,第三天晚上就可以跟龔子楠拼命了,更何況是她肩膀上那不要命的傷口?
害怕如月和如花兩個小丫頭知道她要出門又碎碎念,她連兩個丫頭都沒有知會,就離開了越王府,徑直朝着同仁飯莊跑去。
大年初一這麼重要的日子,如果她這個東家不坐鎮,萬一酒樓出了什麼叉子,那這一年她都不要想着好過了!
事實證明,她的決定是很明智的。
因爲就在她到了飯莊之後沒一會兒,飯廳裡就迎來了一波“奇怪”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