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被鳳冷夜周身的氣勢震住,呆了一呆。
鳳冷夜面容不復剛纔的溫雅,此時已染了層薄霜般肅然。其實若是仔細看,這男人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的。
小九忽地想起昨晚上他暈倒在地的情景,那樣一下子就倒了下去,那般的脆弱與蒼白,使得她的心輕輕震顫了一下。想到這些,她一顆暴怒的心慢慢冷靜下來。
望着這男人如炬的目光緊盯着自己,小九舔了舔脣,忽地放鬆了身體和神經,滿不在乎道:“你那麼認真幹什麼?反正這樁婚事你是一百個不願意,你心中也早已經有了意中人,如今你對我,完全不必這樣。”
是啊,他完全不必這樣對待自己。不必救自己,不必在意自己的話,不必向自己保證什麼。因爲他們兩個人本來就是陌路,相看兩厭的陌路人,被一道聖旨陰差陽錯的拴在一起。
所以,如今他幹嘛要這樣,大家各自安生各過各的不好嗎?
“你就是這樣想的?”
鳳冷夜顯然已有薄怒,在面對小九如此無所謂的態度時,他終於僞裝不下去了。
“對,我已經非常明確的表達了我的立場了,也請你剋制一下自己,別總是找我這個陌生人的麻煩。”
陌生人?
鳳冷夜的瞳孔驀地收縮,在兩人經歷了那些事情之後,她竟然說他們倆是陌生人?
“我看,沒搞清楚狀況的人是你。”鳳冷夜眼眸中氤氳着怒氣,可他盡力壓制着,朝着小九冷冷道:“你既已嫁了我,那就是我的女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不是要找你麻煩,而是”,他頓了頓:“你這一輩子,都別想逃出我的手心。”
那天晚上,小九在榻上輾轉了半天,仍是毫無睡意。下午時候鳳冷夜說的那些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不停地在她的頭腦中盤旋。
他竟然說到了一輩子。這個男人憑什麼說一輩子?一輩子那麼漫長,得花費多少的時間和精力來走完啊!
可這個男人竟然跟自己說一輩子?
小九懊惱地哀嚎一聲,她當時怎麼就沒上前一巴掌將這個男人打醒呢?而是就那樣看着他說完這話囂張地走了出去?
真是,神經啊……
一直到現在,小九都始終覺得,她和鳳小賤根本就沒那麼熟好嗎?兩人撐死就是冤家路窄而已,跟其他因素無關。而這個男人就是想用那可笑的一紙婚約將兩人綁在一起嗎?
她獨孤小九可做不來這種荒唐事。相信那個男人也同樣不是如此沒有情趣的人。堂堂燕王,奉旨成婚,一個自己厭惡的女人,一輩子?怎麼可能。
小九想了半天,終於得到了一個較爲靠譜的答案。這男人,絕壁是昨晚被屏風砸傻了還沒恢復過來,所以才專門找到自己說了那一通瘋話。嗯,自己還是不要再想了。可饒是如此,她仍是一晚上都沒睡好覺。
第二天天還沒亮小九就爬了起來,將笙兒喚到自己屋裡,兩人偷偷摸摸的梳洗打扮完畢,連早飯都顧不上吃,就這樣坐上馬車溜出門去也。去哪裡呢?獨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