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冷夜看着那侍衛一張灰敗的臉,知道必是小九的渾勁又犯了,如今不只是安子陵和鳳春水,連他手底下的侍衛都不放過了。
“你如何惹着她了?”
“那老婆子叫了王妃聲‘娘娘’,我斥責了婆子,王妃就生氣了,將我遣了出來。”
這侍衛委屈地說着,一點都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
鳳冷夜聽侍衛說完,幽深的墨眸中微光閃動。
侍衛不讓婆子叫“娘娘”,她便動怒了,難道她喜歡“娘娘”?
鳳冷夜擺了擺手,讓侍衛退下,這才緩步進入院中。
小九坐在椅子上,盯緊了那婆子的眼睛,輕聲問道:“你兒子與鄰居家的丫丫,可有什麼瓜葛?”
王婆聽到小九這樣問,便沉默了下,然後怯怯看着小九道:“不瞞王妃,我那兒子太不爭氣。”
小九瞧這王婆神色不對,便緊接着道:“哦?怎麼個不爭氣法?”
王婆見小九跟她緩聲細語的,便也沒有了初時的害怕,跟小九嘮家常般緩緩道:“我家只這一個兒子,所以從小嬌慣,將他慣得沒了樣子。長大之後他也不學好,整日跟一些小無賴們往來,也不幹個正經事,可把我和他爹給急壞了。”
小九耐心聽着,不時點一下頭。
那王婆見小九聽得仔細,便藉着道:“說起來我這兒子命也不好,小時候跟着他爹上山砍柴,沒想到腳下一滑便從坡上跌了下來,將左半邊臉上劃了好長一道口子,從此就破了相,直到現在也還沒討着媳婦呢?”
小九緩聲接道,“二十歲還沒娶親,的確是不小了。”
王婆沒意識到小九一下子就道出了她兒子的年紀,只點着頭說道:“誰說不是呢?偏偏我這兒子臉上又有疤名聲也不好,總是東家偷只雞,西家順把米,還,還總是,總是喜歡逗弄一些女孩子……”
小九眼睛一亮,聽了半日終於聽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她趁勢問道:“可逗弄過鄰居家的丫丫?”
王婆一聽這個話,顫顫地望了望小九,嘆口氣道:“王妃不知道,那個丫丫,生得模樣好着呢?”
小九的心直往下沉,難道丫丫就是因爲這個,才喪了命?
王婆的兒子戲弄丫丫,丫丫與他起了爭執,她兒子就將丫丫給殺了,順便砍死了她的全家?
這個設想,也不是不可能。若她兒子起了邪念,想要欺侮丫丫,丫丫奮力掙扎,她兒子錯手將丫丫砍死,剛巧又被丫丫的家人撞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她全家都殺了?正當小九陷入思索中時,一隻手輕輕覆上了她的肩。
她回頭,見鳳冷夜不知何時已站在自己身後,他眸光望定王婆,開口問道:“你家可有什麼親戚?”
“老婆子家並無什麼親戚,只有一個姐姐在鄰縣……”她話未說完,鳳冷夜已將小九從椅子上拉了起來,一邊吩咐下人去鄰縣抓人,一邊向小九微皺着眉道:“你先回去歇着,這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