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猰貐之戾氣消弭
看着眼前這個怪物動也不動地盯着軒轅劍,還詭異地流出了兩行淚,直覺告訴賴不死這怪物一定跟軒轅黃帝有過一段不爲人知的故事。
那到底在他們之間有着什麼樣的故事呢?
於是賴不死試探地問:“你認識這把劍?”
猰貐點點頭。
賴不死又問:“你認識這把劍的主人?”
猰貐點點頭。
它既然看到這把劍不是表‘露’出極度的怨恨而是流出了詭異的熱淚,那就說明在它和軒轅黃帝之間所發生的一定是善意的,充滿溫情的感人的故事。
於是賴不死問:“這把劍的主人當初沒有殺你?”
猰貐搖搖頭。
於是賴不死又問:“那,這把劍的主人當初救過你?”
猰貐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是什麼意思?
賴不死又問:“你該不會是這把劍的主人的手下吧?”
猰貐點點頭,而且是點了好幾下。
賴不死有些意外,這個怪物既然是軒轅黃帝的手下,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於是問道:“既然你是軒轅黃帝的手下,爲什麼會變得如此兇殘?”
猰貐的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茫然而怨恨。
看到它臉上的怨恨,賴不死頓時凝神聚氣,以防不測,於是又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賴不死主意打定,若是這隻怪物能夠棄惡從善,改過自新,自己就饒它一命。
猰貐嗚咽起來,發出一陣低沉的嘶吼聲,嘶吼聲斷斷續續,還夾雜着模糊的人語,就好像一個啞巴想努力表達出什麼一樣。
“你會說人語嗎?”賴不死問。
猰貐點點頭,又搖搖頭,又搖頭又點頭,一臉的痛苦。
“這麼說,你以前會說人語?而且還是個人,結果發生了什麼變故而讓你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賴不死又問。
猰貐點點頭。
賴不死嘆息一聲,這樣的‘交’流太費勁了,於是說:“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過什麼事,但直覺告訴我,一定很悲慘,你也肯定不願意變成這樣。如果你從今以後不再害人,我便饒你不死,你願意棄惡從善嗎?”
猰貐怔在那裡,臉上現出矛盾和掙扎,過了好久,它重重地點了點頭。
賴不死笑了笑,說:“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猰貐似乎想了想,竟朝賴不死邁出幾步,望着他,一臉的希冀。
“你想跟着我?”賴不死問。
猰貐點點頭。
這豈不是等於又收了一隻強大的幫手?賴不死心中暗喜,不過看到這隻怪物如此醜陋駭人的模樣,他還真的不敢讓它跟在身邊,萬一嚇壞了別人那可就麻煩了。
是以賴不死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很高興你能棄惡從善,並且對我的信任,但是,你跟着我似乎不太好,你不要誤會,不是我不喜歡你,而是……說真的,你的樣子有些嚇人,我倒是不怕,我就怕別人怕。”
誰知猰貐聽了他的話,身子突然抖動起來。賴不死嚇了一跳,以爲它要棄善從惡了,結果就看到隨着它的抖動,它的身形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竟變得如一隻老鼠一般大小。然後擡着頭,眼巴巴地看着賴不死。
潘長江說的好,濃縮的都是‘精’品,這句話充滿着智慧和真理,任何一樣東西,‘迷’你的總是透着那麼一份可愛,一份萌。就好比眼前的這隻原本體大如數牛醜陋無比的怪物,當它變得如一隻老鼠大小的時候,頓時就順眼多了,應該說是可愛多了,絕對是一隻小萌貨,比那些‘精’品店裡所賣的公仔不知道可愛了多少倍,最重要的,它還是個活的。
賴不死看着它,一股喜愛油然而生,不由得伸出了手,咻的一聲,這隻怪物毫不費力地跳在了他的手心中,衝他‘露’出一絲感‘激’的笑容。
“我不知道你以前叫什麼名字,你也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但你必須得有個名字,不如……叫你小萌吧。”賴不死說。
猰貐怔了下,旋即點頭,點了好幾下。
賴不死喜不自禁,然後手託着小萌往堯帝那邊走去,因爲相隔了數裡,堯帝只看到賴不死並沒有跟那怪物打殺,而是好像在聊着什麼,但具體聊的什麼,他一句也沒聽清,正當他疑‘惑’不解的時候,就看到那怪物突然抖動着身體,隨着它的抖動,體型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因爲角度關係,堯帝看不見變小了的猰貐,還以爲它讓賴不死以一種神奇的道法給消滅了。)所以他大喜,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快步向賴不死走去。
“后羿,那妖怪可是被你殺死了?”堯帝跟賴不死走到一起,問道,然後眼睛一下子望到了賴不死手中的猰貐,不禁大吃一驚地退後兩步,一臉疑‘惑’地問賴不死:“這……”
“堯帝,其實他原本並不是一隻怪物,而是軒轅黃帝麾下之人,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就變成了這樣,時逢變故,心‘性’難免會出現錯差,但他本‘性’善良,如今願意棄惡從善,所以我沒有殺他,而是將他收在身邊。堯帝不會反對吧?”賴不死笑着說。
堯帝一聽這隻怪物曾是軒轅黃帝的麾下,頓時大吃一驚,不禁多多地打量了它幾眼,然後笑着對賴不死說:“想不到你有如此寬大的‘胸’懷和悲天憫人之心,真是難得,你做的很好,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
賴不死笑笑,望向小萌(也就是猰貐),說道:“你眼前這位乃是一位仁愛天下的君主,你險些釀成大禍,還不快給他賠禮道歉。”
小萌樣子憨厚可愛地擡起前蹄,衝堯帝拜了幾拜,算是賠禮道歉了。
它的樣子讓堯帝是又感驚奇又感意外,不禁擺擺手說:“你能放棄惡‘性’,恢復良善,乃是善莫大焉,功德一大件啊,我不會怪你,只希望你以後能夠好好的跟在後羿身邊,不再作孽就好了。”
小萌忙不迭地點點頭,一副萌樣惹的賴不死跟堯帝依舊那四位隨從哈哈大笑。
堯帝笑過之後,衝賴不死一抱拳道:“此番危險已除,我也該上路了,既然你不肯雖我回去,那我也不勉強,就此別過吧。”
賴不死想了想,說:“承‘蒙’堯帝看得起,后羿受寵若驚,誠惶誠恐,但后羿真的只懂得一些術數,卻不懂得什麼爲官之道,所以……但,后羿願意隨堯帝左右,直到找到舜,並安全護送你們回到國都。”
堯帝頓時驚喜無比,說道:“如此,堯求之不得。”
“堯帝您太客氣了,不知舜此時身在何處?”賴不死問。
堯帝指了指前方的大河,說道:“過了這條河,再走數十里便到了河東歷山境內,舜現在已是大名鼎鼎之人,想要找他,就容易多了。”
“只不過,這條大河阻了去路,方圓數裡都沒有通河之徑……”堯帝有些無奈地說。
“堯帝放心,我有辦法。”賴不死說。
於是,九龍馱起了堯帝和他的四位隨從,而此刻的賴不死,已然可以御風飛行,想要飛過這樣一條河那是小菜一碟,不過若要一天到晚的飛,還得讓八歧馱着,畢竟八歧屬於這種騰雲駕霧之物,而他要騰雲駕霧,則是需要內息輔助的。
經歷剛纔的事,現在身在空中,堯帝倒也見怪不怪了,而他的四個隨從則顯得有些誠惶誠恐,無所適從,好在幾秒鐘之後就過了河,當他們腳踏實地之後不久便恢復了常態。
舜的母親握登是個賢惠善良的人,不僅幫着舜的父親瞽叟‘春’種秋收,下田勞作,還採桑養蠶,織布紡紗,‘侍’奉公婆丈夫,勤儉持家。三年後生了個胖小子,因時值荷‘花’盛開的六月,便給兒子取名大華。
大華過三歲生日那天,瞽叟和妻子對坐在‘花’叢中,邊飲着美酒邊談心,大華歡蹦‘亂’跳,採着‘花’兒玩,真是一幅和美的人倫樂趣圖。
瞽叟喜滋滋地說:“握登呀,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奇怪的夢,甜美的夢!”
握登笑道:“啥夢呀,看把你美的、樂的!”
瞽叟說:“我夢見一羣羽‘毛’鮮麗的重明鳥由南向北從咱‘門’前飛過,突然有一隻重明鳥就落在咱‘門’口的石坎上,我驚喜地上前觀看,只見重明鳥嘴裡銜着絲瓜籽那麼大的雪白米粒,我剛要開口說話,‘當’的一聲,那雪白大米竟飛到我的嘴裡。啊!那真是世上最好吃的大米,熱乎乎、香噴噴、甜絲絲,美得我渾身都麻酥了……”
握登撇撇嘴說:“看把你美的!”
瞽叟眯着眼睛,咂巴咂吧嘴接着說:“那重明鳥還朝我說話了。”
“說甚麼?”
“它問我,這米好吃嗎?我說,當然好吃。它又問,你願意經常吃到米嗎?我說,當然願意。它又說,你想一輩子吃到這香甜大米,就讓我來做你的兒子,你同意嗎?我說:同意,同意,當然同意。哎呀!醒過來,我的嘴裡還是滿嘴香味……”
握登甜甜一笑說:“那咱們就要生貴子啦!”
瞽叟驚喜地問:“真的?你又懷上啦?”
握登說:“昨晚我也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太妙啦!你做的是個什麼夢?快說予我聽聽!”
“我夢見到河邊洗衣裳,只見河水潺潺,蒲草叢叢,晴空無雲,風和氣清。突然西方天空出現一道七‘色’彩虹,‘豔’麗奪目。我感到十分驚奇,走到河邊時,看見彩虹映入水中,隨着流水抖動竟然活了起來,化作一條七彩龍直撲我的懷中,嚇得我跌坐地上……”
“後來呢?”瞽叟急切地問。
“後來我就醒了……”
瞽叟高興得跳了起來,如孩童般高叫道:“吉兆、吉兆啊!我要得貴子啦!哈哈……”
果然,在第二年二月二龍擡頭那天,握登生下了第二個孩子。這孩子確實與衆不同,頭大而圓,面黑而方,銅劍眉,丹鳳眼,而且還是雙瞳。
瞽叟夫妻歡喜不盡,看着院內木槿‘花’盛開,便給兒子起名舜,因爲木槿‘花’也別稱爲“舜”。因是次子,也叫仲華,又因眼內雙瞳,又稱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