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吃得很快,不到一分鐘手中的大饅頭便被她消滅乾淨,葉芷凝不在意,又拿了一個給她。這一次她猶豫了下,還是接過開始吃了……
這次她吃得比較慢,小口小口吃着,倒有幾分想事情的感覺。葉芷凝看着那邊的小軒,將他與人聊天時的模樣看在了眼裡,等到小軒終於回來時,葉芷凝便起身作勢離開。
看到葉芷凝帶着劉淑和小軒離開,女孩看着他們的背影,眼眶不自覺地泛紅,欲言又止……直到他們離開自己的視線爲止。
而三人並沒有就勢離開,而是在拐角轉過後便停下了腳步,看着劉淑懷中的小軒,葉芷凝輕聲問道:“小軒,剛纔讓你問的事情,怎麼樣了?”
“凝姐姐讓我問哥哥姐姐的名字,小軒都問了,但是他們都說不知道小路是誰,但是小黑是那邊的一條流浪狗。”小軒回答得很認真,那嚴肅的小樣,讓葉芷凝都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臉。
看來小黑和小路是子虛烏有的兩個人,那麼小軒口中的七哥哥,到底是去了哪裡?那個女孩明顯知道什麼,卻又不肯說。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小軒口中的七哥哥吩咐的,不讓她說!
只是葉芷凝實在想不到,一個小孩,能去哪裡?還是不能說的地方。
耳邊聽到有腳步聲在靠近,葉芷凝不動聲色地示意劉淑快走兩步,等那人差不多到了拐角位置時,才慢慢走着……而這時,她也聽到了後面的懦懦的聲音,“姐姐……姐姐說有話跟你們說……”
小女孩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看着幾人怯生生的,只有看着小軒的時候,沒那麼多的懼意。小軒在腦海中搜索到了小女孩的名字,下地後小跑着走到了小女孩的面前,“小花姐姐……”
她口中的姐姐,很可能是剛纔的小女孩,葉芷凝想到她幾次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多半跟那個七哥哥有關……“小軒,我們回去看看姐姐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好的凝姐姐!”小軒重重地點了頭,然後跟那個叫小花的小女孩一起往裡面走去……
剛纔葉芷凝剩餘留下的饅頭都被女孩放好,此時看到幾人過來,便拿了一個給小花,顯然是她的酬勞。
小花接過後,卻是羞澀地笑了笑,然後向外面跑了去。原來,小花跟他們不一樣,小花還有一個年邁的爺爺,他們祖孫倆相依爲命。
再次蹲在女孩的面前,葉芷凝冷靜的雙眸中,帶過一絲溫暖,顯然平和近人些,“你找我們?”
“我想求你們,救救七哥!”儘管七哥不讓她說,她也忍不下去了,她真的不敢去想此時的七哥在什麼樣的煉獄,會不會在下一秒就死去。
小軒聽到七哥,頓時緊張了起來,“七哥哥怎麼了?姐姐不是說七哥哥去醫館了嗎?”該說小軒太單純嗎?儘管知道沒有小黑和小路的存在,他居然沒有懷疑七哥哥去醫館的事情。
劉淑拉住小軒,這些事情他們不適合出言摻和
,還是交給芷凝比較好。
“他現在在哪裡?”葉芷凝不想管那麼多,直接問重點。
女孩爲難地皺着眉,似乎自己也不太肯定的樣子,“我只知道,昨天那些人說,要把七哥賣了……但是我不知道他們是賣到奴隸所裡,還是賣到鬥獸場裡。”
“鬥獸場?”這裡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緊皺着眉頭,雖然葉芷凝沒有看過那個七哥哥,但是從他依舊是個孩子來看,到了鬥獸場裡也是死路一條。
想到鬥獸場,女孩便是一臉的懼怕,“因爲昨天有個人說,七哥兇起來的樣子就像是野獸,把他賣到鬥獸場裡,肯定有一筆不少的錢。但是也有個人說,七哥洗乾淨後樣子不錯,賣到奴隸所裡,也有不錯的一筆錢。”
總之就是一句話,賣到這兩個地方,錢多!只是這兩個地方,都不是什麼簡單的地方,恐怕要找人都不方便,特別他們還要在他被買之前,或者上場之前將人救出或買下。
通常這樣的地方,都有強硬的後臺,葉芷凝也不確定自己能將人帶出。最好的辦法,當然是用錢買……所以,賺錢真的很重要!
葉芷凝決定,將人救出來後,就開始自己的計劃!當然,救了的人,也不能白救,她可不做虧本的買賣。
“你能走路嗎?”葉芷凝看着眼前的女孩,因爲她和劉淑都不認識那個七哥,顯然分開也沒用。唯一的辦法,也是一人帶一個認識七哥的人,劉淑帶着小軒,她帶着這個女孩。
女孩掙扎着想要起來,最終還是失敗了,再次咳出血來。葉芷凝估計,她是昨天被打得內出血,可是這個女孩居然看也不看,顯然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子。
女孩不能去,而且爲了女孩的身體着想,葉芷凝打算先將她送去永和堂。至於其他的小乞丐,葉芷凝看過,也沒多重的傷。
作爲小乞丐,身上自然沒有多幹淨,儘管身上沒有什麼味道,但衣服臉上什麼的,還是有不少的髒污。看到葉芷凝打算抱自己,女孩急忙搖頭,看着對方身上白色的紗裙,“我會弄髒你衣服的,我還是自己走吧?”
總歸是知道自己的傷勢,聽到葉芷凝要送自己去醫館,女孩並沒有拒絕。只是她依舊堅持不讓葉芷凝抱,以免髒了她的衣服……
劉淑見此,明顯女孩的傷勢不允許她走路,想了想便將小軒放到了葉芷凝的懷裡,自己抱起了女孩,“這樣就沒事了,我的衣服是深色的,所以你也弄不髒。走吧,芷凝。”
“嗯!”微微點頭,葉芷凝抱着懷中的小軒走在最前端,後面跟着劉淑抱着女孩。女孩有些拘謹,身子一直僵硬在那裡,良久纔好了一些。
期間,劉淑也試圖跟女孩多說說話,但是女孩只說了一句:“我叫雋靜秀。”後,便不再多說什麼,眉宇間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靜秀,很好聽的名字。”葉芷凝衷心的讚美,沒有敷衍的成分,讓雋靜秀的臉上帶起了一絲紅暈,似乎好高興。
但是想到爲救自己死去的母親,情緒又漸漸低沉了下來……
等到四人回到永和堂時,永和堂已經開門,裡面陸續有不少的病患以及家屬。葉芷凝在這裡連續待了一個多月,對於有些病人還是有些熟悉的。
在與幾個熟悉的病人打過招呼後,葉芷凝四人便進了內堂屋裡,此時李夫人正喂小浩喝藥。看着小浩想自己喝,但是卻被李夫人強力壓制,只能乖乖躺着,接受着李夫人一勺一勺的喂藥,看着都有點憋屈的樣子。
將雋靜秀放到了一旁的座椅上,此時李夫人也已經喂藥完畢,照例給小浩餵了一顆蜜餞後,看向身後的幾人,“你們回來了,那裡情況怎麼樣?”
將七哥哥的事情與李夫人說了下,葉芷凝又看着那邊的雋靜秀說道:“李夫人,靜秀可能是內出血了,剛纔咳了不少血。”
“咳血了?”微皺眉看着年紀還不過十歲的雋靜秀,正常人家,十歲孩童都是在父母的手中被呵護,哪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孩子真可憐,我讓相公來看看,芷凝你們先去救小七,秀丫頭給我照顧就是。”
現在時間緊迫,也只能這樣了,葉芷凝和劉淑相應着點了點頭,照例劉淑抱起小軒,三人離開……對於小軒一直往外跑的情況,李夫人也有點不忍,但是這事他也必須去,不然就葉芷凝和劉淑,誰也不認識他口中的七哥哥。
至於那些個小乞丐,不知道爲什麼,葉芷凝總覺得有種不可相信的感覺。以防萬一,葉芷凝覺得自己還是小心爲上。畢竟不管是她,還是劉淑,兩人的身份都有點敏感。
並沒有直接去奴隸所或是鬥獸場,三人先是在街上轉悠了一圈,又在茶樓聽了會兒事,這才決定了接下來的行程。
不管是奴隸所還是鬥獸場,都不算是正面上的行當,自然不是隨口問人就行了。找到那人,葉芷凝花了二兩銀子纔打聽出來,不管是奴隸所還是鬥獸場都是有開放時間規定。也就是說,不在那個時間去,去了也沒用……
索性兩者的時間正好錯開來,給了她們先後去的機會。奴隸所的開放時間是在未時到申時,也就是現代的下午一點到五點。而鬥獸場的開放時間是酉時到戌時,也就是五點到九點,而對於爲什麼這麼安排,葉芷凝也從那人的口中知道了。
原來,鬥獸場裡,是允許私人賭局的。而這種私人賭局,就是雙方各自出人或獸,來一場生死之戰,誰贏了,那麼這人或獸的主人,將贏得雙方的賭金。
這樣一個不把人命當回事的地方,饒是葉芷凝也覺得,讓人喜歡不起來,非常厭惡。所以很多的人,都會從奴隸所裡找到滿意的人,然後參加鬥獸場的挑戰。
畢竟輸了也只是少一個奴隸,但是贏了就有很大一筆錢……抱着這樣的態度,這樣的人越來越多,也就導致瞭如今的情況。
這是一個人性墮落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