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葉芷凝不知道殘情閣是什麼地方,但是眼前的這個青衫男子,似乎知道點什麼。收回視線,看着眼前的葉芷凝,男子問道:“公子乃是殘情閣的人?”
葉芷凝並未回答,而是看着那邊的男子,實在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男子的話,看似是在爲她說話,但是從另一方面考慮,他說的也可能是他自己。如果自己貿然承認了,誰知道結局是什麼。這樣的情況,還不如不說,先看看情勢再說。
那邊,屋頂上的男子見葉芷凝不出聲,一個飛身來到葉芷凝的身旁。他的身高很高,葉芷凝在他的身邊顯得嬌小,而他越是靠近,葉芷凝越覺得,他的熟悉。
但是殘情閣,她確實不記得自己有什麼交集,而她也根本就沒聽過殘情閣這個地方。
“夜,還在等什麼?”男子徑直叫出了葉芷凝此時的化名,卻是讓葉芷凝更驚訝了,她肯定,眼前這個人肯定認識她,但是他沒有摘下面具,卻只給她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不等葉芷凝反應過來,男子已經抓着她的手臂,在衆人眼前囂張離去。風中傳來他肆意的笑聲,“殘情閣的人,還輪不到你們來逼問。”
身旁,女子正打算追上,卻被青衫男子攔下,“別追,殘情閣的人,不喜以真面目示人。師父早前曾交代過,遇到殘情閣的人,需禮讓三分。”
“我怎麼沒聽師父提過?”女子依舊有些不依不撓,特別是看着葉芷凝就那麼離開。
冷冷看了眼女子,青衫男子淡淡道:“往日上課,你哪次不是故意吃噠,若你能知道,我反而覺得奇蹟了。”青衫男子說罷,轉身離開,徒留女子一人憤憤跺腳。
葉府的大門再次打開,葉擎天衣着整齊來到了那具屍體面前,將屍體檢查過後,說道:“只有胸口有個小小真空,一針穿心而死。人還是沒抓到嗎?”
隨着葉擎天的話,衆人微低頭,見狀,葉擎天臉色越發冷然,現在他在明,葉芷凝在暗,而她的武功偏偏那麼高,就連他都覺得,自己躲不過她的偷襲……到底該怎麼辦?
另一邊,葉芷凝被男子帶着離開了中心的地方,當到了一個貌似高樓處的屋頂時,男子停下了腳步。坐在屋頂上,兩人俯瞰着整個天邕城。
“你是何人?爲何救我。”葉芷凝看着身旁的男子,沒有說出,他給自己的熟悉感。
“救你就是救你,哪裡有爲什麼。”男子沒有說什麼,淡淡地回了一句。
男子的話,說對也對,說不對也不對。葉芷凝卻是沒有掃去心中的疑惑,“殘情閣,到底是什麼地方?爲什麼,你給我的感覺很熟悉?”
聽到葉芷凝說他熟悉,男子嘴角微微勾起,如果她說不熟悉,纔是他要傷心的吧……“殘情閣,其實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麼地方,剛纔我說的,都是隨便唬弄他們的,你可別當真了。”
“唬弄?我還以爲你真的是殘情閣的人。”葉芷凝倒是有些驚訝了男子的答案,
居然是唬弄,不是真實的……但是,他這麼幫自己,又是爲什麼?
越來越多的疑團,看着男子臉上的面具,當葉芷凝用精神力去感應時,發現了他身上的印記……原來是他。
心中苦澀泛起,葉芷凝佯裝自己不知他是誰,“無論如何,還是多謝相救,無事的話,我就先走一步了。”
看到葉芷凝要走,男子反射性地伸出手抓住了葉芷凝的手臂,“我救了你,你就爲我撫琴一曲,當做報答,如何?”
“就算你不出現,他們也奈我不得。但是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就爲你撫琴一曲,這樣我們也算是兩清。”淡淡說着,葉芷凝徑直坐在屋頂上,拿出冰琴輕撫琴絃……
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何人猶操琴,錚錚叩我心。彈者心猶靜,聽者悲已生。
此時的男子便如此中聽琴者一般,悲已生,她用琴聲道破了他的身份,那這個面具再戴也只是徒增幾許嘲笑罷了。面具揭下,東方墨看着眼前的葉芷凝,想伸出手,卻導致葉芷凝琴聲中斷。
再擡頭,她看着眼前的東方墨,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不知玄武國主到來,有何貴幹?”
“尋妻!”東方墨看着眼前的葉芷凝,堅定地說了這兩個字。
聽着那兩個字,葉芷凝心中冷笑,“此處並未有國主之妻。”
“我曾言,你若離去,天下爲聘!”還未等葉芷凝的嘲笑出口,東方墨仿若知道她要說什麼一般,緊接着又說道:“我也知道天下對你而言,可有可無。所以,我決定陪你離開,遠離朝野紛爭,遠離那些事情……只陪你和孩子。”
將冰琴收入琴袋中,葉芷凝徑直起身,“抱歉,我的孩子,只需要我,不需要別人。不管你的身份是什麼,也不管你到底想做什麼,我只想你離開我的視線,別出現。”
“但是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東方墨堅定地站在葉芷凝的身後,“我本無心皇位,是爲什麼你應該清楚。如今你都不在那裡,你覺得我會就此在那嗎?葉芷凝,你是否把自己想的太過簡單?”
冷冷一笑,葉芷凝冰冷道:“我從不覺得,我複雜過。在你們眼裡,我就是個挑樑的小丑,傻乎乎地因爲師父的事情,想着爲師父報仇……但是結果呢?我只是被你們給戲耍了。”
霸道上前,將葉芷凝抱入懷中,雙臂如同鋼鐵一般,緊緊扣住她的身體。猶如憤怒的獅子版,東方墨在葉芷凝的耳旁憤怒道:“該死!你要我說多少次,從始至終,我都沒有騙過你。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一直都是你!”
“那你爲什麼沒有來找我?”如果他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又爲什麼連找自己都沒有?葉芷凝不想藏着掖着,乾脆直接開誠佈公。
明顯沒有猜到葉芷凝會問這個問題,東方墨微微一怔,緊接着心中便有一絲喜悅。面上不顯,東方墨認真回答道:“原本我和景然約定,三年之約,三年之後我就讓他繼位。
但是我發現,
三年時間太長,我實在等不住了。所以就算我任性好了,從小到大,我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爲了你,我就像當初的你一樣,逃離了皇宮。
去過你之前待的地方,但是你已經離開好久。我從他們的口中知道了你救下了我們的子彥,我猜測你一定會回來找葉擎天報仇,所以我就在這裡守株待兔。”
“你就在這裡,等着我這隻笨兔子自己撞上來?”微微挑眉,葉芷凝不爽地看着眼前的東方墨。
露出寵溺的笑容,東方墨看着眼前葉芷凝的面具,想要摘下它,看看記憶中的那張臉。但是他害怕,害怕葉芷凝會甩手離開,他當真是怕慘了她,不管做什麼,都要小心翼翼的。
略顯狼狽地躲過他的視線,葉芷凝將注意力轉開,“那你在這裡等了多久?”
“一個月!”東方墨的話,輕描淡寫,彷彿只是那微不足道的幾天。但是一個月,就算是她等着,也不免覺得煩躁了……“沒想過放棄嗎?也許我根本就不會回來。”
“除了這裡,我不知道你還會去哪裡,我很慶幸,在你之前來到這裡。如果不是的話,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而且在這裡這段時間,我也瞭解了不少江湖上的事情。既然是要陪你闖江湖,怎麼說也不能再用以前的視角看着這江湖的一切。”東方墨的話落,便惹來葉芷凝的一個白眼,“誰說要帶你一起闖江湖了?少做春秋大夢。你們騙我的事情,我可還沒打算算了,你覺得可能那麼快心想事成?”
雖然東方墨覺得自己冤枉,但是也知道,再說也是無果。能死皮賴臉跟着,而不被趕走,就是他要的第一步。
看到葉芷凝要離開,東方墨重新戴上面具,緊隨其後離開。葉芷凝行至半路,突然停下了腳步,“你跟着我做什麼?”
“我說過要跟着你!”東方墨堅定說着。
在確定怎麼都趕不走這個粘皮的東方墨後,葉芷凝乾脆無視了他的存在,“別煩我!”
找到聯絡點,葉芷凝徑直拍醒了門口的掌櫃,“找阿七!”
看着放到眼前的令牌,掌櫃打了個激靈,“是,公子,我馬上爲公子通知!”
當阿七到來時,看到的是兩個臉帶面具的人,因爲見過葉芷凝的這身裝扮,所以他倒是能認出葉芷凝來,至於另一個……快步走到葉芷凝面前,阿七微微點頭,“公子!隨我裡面說……”
“嗯!”葉芷凝沒有拒絕,徑直跟在了阿七的身後,而東方墨也是自然而然地跟上,沒有理會葉芷凝警告的視線。
見狀,葉芷凝心中暗暗咬牙,但是就像是東方墨想的,葉芷凝也確實拿他沒轍。
明明說服着自己,說自己有多討厭他的,但是……也許當真是因爲那件事,他也是從始至終被瞞着的,所以對他的怨是最少的。反而自己覺得,對他的是一種遷怒,他明明爲自己付出那麼多。
爲了她的一句話,奪江山,逆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