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遠處一個推門欲進身影被雲鳶這一聲給驚得僵在門口,卻並沒有循聲回頭,反而是倏然收回手,轉身便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金巧!”雲鳶見自己已經被發現,乾脆喚了一聲,大大方方的走了過去。
金巧是湘雲娘以前在老夫人身邊當丫鬟時候的名字,當她嫁給李大壯之後,就被人喚爲,“李家的”,後來有了湘雲之後,僕婦們大多喚她“湘雲娘”,而云鳶這一聲“金巧”是她多年未曾聽過的稱呼,不由的愣了愣,回過神來之後,緩緩的轉過身,用非常標準的禮儀給雲鳶請安,“見過大小姐。”
“金巧,你爲什麼一個人在這裡。”雲鳶已經走到了金巧的身邊,負手而立,語氣輕緩的問道。就像是大街上碰到一個熟人,隨口問問而已。
“奴婢……奴婢……是來看望一位故人。”金巧低着頭,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故人?
一個家生子,所有的故人應該都在安國公府中吧?
“哦?既然是來看望故人的,爲何過門不入?”雲鳶微微側頭,朝着身邊那個破敗的小院落望去。
“奴婢……突然想起有急事還需去辦,來不及進去看望故人,所以這纔想着,不如等下次……”金巧緊緊的攥住了手中的錦帕,大冷的天,額頭上居然冒出了一層薄汗。
雲鳶不說話,就那樣站在金巧身邊,死死的盯着她。
而後者則一直躬身,保持着行禮的姿勢,不敢直起腰。
那種無聲的壓力逼迫這金巧,讓金巧穿着厚實棉襖的身影不由微微顫抖了起來。
最終,她的心裡防線被雲鳶的逼視給攻破,她知道這件事恐怕已經瞞不住了,這小院就在這裡,雲鳶要搞清楚這件事,推開門就能知道答案。
大小姐這樣做,無非就是想給自己一個機會,讓自己親口說出來。接着,她“撲通”一聲跪在了雪地裡,顫聲道,“大小姐,奴婢知錯了!不該隱瞞大小姐,奴婢是想要去看望一位故人,可是……奴婢不敢讓旁人知道這位故人還活着,這樣會害死她的……”
說着,金巧嚶嚶的哭了起來,她手上還挎着一個包袱,看來那包袱裡面是裹着她準備帶給那位“故人”的東西。
“先起來再說。”雲鳶一把將金巧扶了起來,“這裡面的人,既然是你的故人,必然也是曾經是我安國公府的人吧?走吧,我隨你去見見他。”
“大小姐……”金巧驚惶的看向雲鳶,“您……”
“放心,我不會告訴旁人。”雲鳶一雙漆黑的眸子,古井無波,讓金巧一看,便心虛的低下頭去,不敢與雲鳶對視。
金巧無奈,只能上前推開小院的門,帶着雲鳶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離京城中非常普通的一個三間房的小院子,住在這裡的,都是最下層的普通人。雲鳶環視了一下週圍,柴堆不高,卻碼放得整整齊齊,水缸裡的水應該都結成了冰,但還蓋着一層蓋子,院子裡雖然有落雪,不過,從院門到主屋之間,卻清掃出了一條幹乾淨淨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