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雲鳶回來了,羽哥哥也回來了,他們幾乎是同時回到離京城的,那所謂的傳言,更加真實了幾分。
在墨千惠的心裡,早已經恨毒了雲鳶,卻沒有辦法。
乍一看到那個恨毒了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墨千惠便在一瞬間失去了理智,她只想讓雲鳶出醜,讓墨潛幽後悔,讓所有的人都注意到她所受到的傷害和心中的傷痛!
於是,一霎那的爆發,所有從她嘴裡說出去的話,幾乎都沒有經過她的腦子,或者說,是經過了她的腦子,而她卻是有意識的選擇最惡毒的話,把它們當做武器來攻擊那個高高在上的人!
那個人,但凡還有一絲對親人的眷戀,便不會無動於衷!
結果如何,她沒有看到,當此刻冰冷的雪花落到了她的臉上,她這才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回憶起剛纔自己說的那番話,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那樣的話,是她說出來的嗎?她自己有些不敢相信。
原來自己心裡居然有這般深的恨意……
可是,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啊,她該怎麼辦?
她又摸了摸自己還在發燙的臉頰,那一巴掌其實剛纔還不覺得疼,挨巴掌的恥辱超過了疼痛,可是現在,那股疼痛蔓延了上來,讓她的眼睛裡面再次蓄滿了淚水。
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哥哥……”墨千惠輕輕的叫了一聲,兩顆溫熱的眼淚滴落下去,瞬間冰冷。
血脈之間的牽絆割不斷,卻會冷卻。
在花園裡漫無目的的走了一會兒,墨千惠想起了雲鳶最後離開時那毫不掩飾的殺意,再次打了個寒戰。
雲鳶現在已經是從天心閣出師了,誰也不知道她的實力究竟如何,可是就剛纔她鉗住墨千惠的手時,墨千惠只覺得渾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都被封閉了,人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般,根本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只能被雲鳶給牽着走。
那種感覺好可怕……
墨千惠終於知道害怕了,心也跟着顫了顫,是啊,哥哥不會對自己下手,可是雲鳶敢!這世上有什麼是雲鳶不敢幹的事情呢?即便她殺了自己這個郡主,又有誰能拿她有辦法呢?
甚至,她可以讓自己悄無聲息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啊!
想到這裡,墨千惠竟然不敢再回到屋子裡面,就一個人在外面亂轉,直到幾個僕婦丫鬟尋來,她這才木訥的跟着她們,回到了屋子裡面換下了身上已經半溼的衣服。
當雲鳶再次回到王妃的院子裡面,墨潛幽已經走了出來,對雲鳶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我們走吧,想必曲寒已經將酒給我們備好了。”
雲鳶咧嘴一笑,“是的呢!走,師父,我們回去!”
兩人相視一笑,身形一閃,便已經消失了。
許久之後,墨潛梵從屋子裡面走出來,雙手仍舊是攏在袖籠子裡面,眼神有些悠遠,他靠在一旁的廊柱上,半晌之後,才喃喃道,“雲鳶……還真是一個特別的女子。”
當雲鳶和墨潛幽回到神官邸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神官邸中點燃了一盞盞散發着朦朧幽光的燈籠,一路上,他們兩人誰都沒有說話,直到進入了神官邸,曲寒迎上來道,“大人,郡主,你們回來了啊!羽王殿下等你們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