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安府神殿,黑塔,地下十八層。
就在李名揚離開乾安府神殿,遠赴桃園縣做事的時候,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安分守己的公羊文也終於開始有所行動。在過去的五個月時間裡,由於公羊文暴打過新任主官李名揚一頓,這個天人族戰士也遭受了不少的刑罰,當然所有的行刑手段都是李名揚親自施展的,具體效果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受刑”之後公羊文明顯安分了許多,李名揚在臨走之前也重新將公羊文身上的鎖鏈都解除,下令他可以在黑塔地下十八層當中自由行動。當然,這個命令還是李名揚去找袁哲大神官才批准下來的消息,在這樣的地方不算做什麼事情都是需要走完所有的流程纔可以的。
李名揚走後,基本上相當於是在黑塔地下十八層裡消失了五個月之久的天人族戰士再一次出現在了人們的面前。這樣的變化讓許多的犯人都感覺十分緊張,儘管在這裡的犯人絕大多數都沒有招惹過公羊文,但想到幾個月前他殺人時的暴虐,還是沒有誰敢輕易靠近他。
公羊文也並沒有在黑塔地下十八層裡惹是生非,雖然在被關押的幾個月時間裡,李名揚甚至沒有跟公羊文說過一句話,但李名揚所做的一切卻都落在了公羊文眼裡,有的時候李名揚還是很刻意的把人叫到他們的身邊交代一些事情,公羊文聽的多了自然也會有自己理解的脈絡出來。
重新走出那個幽暗的刑臺,公羊文最先出現的地方便是肖寧和肖青竹居住的小院。
“爹爹,爹爹你回來了。”忽然看到公羊文這個龐然大物出現在院子外面,甚至可以說是出現在院子的上空,肖青竹歡快的叫了起來直奔公羊文而去。
時隔幾個月忽然又聽到這個稱呼,公羊文多少還是有些不適應,但在看到已經爬上自己的大腿甚至靈巧的一跳一跳的跳到了自己肩膀上的肖青竹後,公羊文心中的懷疑感受卻已經消失。不論如何,這個小姑娘都是很可愛的,她喜歡叫什麼就叫什麼。
“你的修爲?修煉了其他功法了?”公羊文上下打量着肖青竹問道。
肖青竹左右看了看,被公羊文託在手裡的時候向下看去就好像站在小山上一樣,看到周圍沒有什麼人後肖青竹才趴在了公羊文耳邊說道:“是那位叔叔給我的功法,這幾個月他還來指點過我好多次,爹爹,原來修煉也可以這麼有趣啊,叔叔送的丹藥也都很好吃。”肖青竹吃吃的笑着,小姑娘臉上滿是喜悅。
“嗯,等到將來有機會出去的話,讓那個叔叔給你弄一些更好吃的丹藥給你吃。有一個喜歡叔叔的姨姨煉丹很厲害的,到時候就算他不去要,我也能幫你要到。”公羊文倒也很開心的跟肖青竹說笑着。
在離開那個刑臺後,公羊文心中的顧慮便都消除了,到最後他和李名揚都可以確定,刑臺附近絕對是有鏡像法陣,甚至可能還有其他的手段,但在刑臺之外,這些東西是不存在的。李名揚和公羊文他們之所以會如此的謹小慎微,主要是擔心神殿裡有許多無法解釋的神性的東西存在,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發現這樣的擔心應該是多餘的,那些玄之又玄的東西畢竟還是很少見的,不可能處處都有。而除此之外,不管是法陣還是蠱蟲,他們都是可以很清楚自己的體內有沒有這些東西的。
離開刑臺之後,徹底擺脫了那個鏡像法陣,身上又沒有被加入任何的法陣和禁制,這些都是李名揚那次對他“行刑”的時候親自檢查的,這樣一來公羊文自然也不用擔心在刑臺之外說什麼話會暴露。事實上其實就從之前的情況也可以猜出來大概,若是神殿真的能對公羊文做到無時無刻的跟蹤的話,那他給肖青竹東西的時候,身上的百寶囊肯定就已經暴露了。
“爹爹,你在想什麼。”看到公羊文忽然開始發呆,肖青竹在一旁好奇的問道。
“哦,我在想那位叔叔的事情呢。”公羊文愣愣的說道。
“那位叔叔到底是做什麼的呀,他是神使嗎?”
“對啊,沒看他穿的黑衣神使的神袍嗎。”
“那叔叔到底是好人還是壞蛋啊。”
“他是好人。”
“可是娘說過神殿裡的都是大壞蛋,越是地位高的就越壞,那位叔叔都是黑衣神使了,肯定都壞的不能再壞了。”肖青竹越說越氣:“對了,他還對這裡的其他人行刑,雖然哪些人也好不到哪去,可是他比以前每一個主官都壞呀。”
看着肖青竹一臉憤慨的樣子,公羊文寵溺的用手指點了點她的腦袋,淡淡說道:“很快你就會知道那位叔叔到底是好是壞了。”
肖寧仰着頭望着這對根本不是父女的父女,心情已經複雜到了極點。原本在剛遇到這個天人族戰士的時候,她只是想着能夠在黑塔裡得到這個惡魔的庇護就好,到了現在她已經很明確,這樣的存在跟她根本是不應該有任何交集的。
似乎注意到了肖寧的關注,公羊文將肖青竹放下,看着肖寧輕聲說道:“雖然我還沒有得到他詳細的計劃,但可以猜到他做的一切都肯定是爲我在做,既如此,那時間上大概也就只有不到四個月了。這四個月裡好好跟青竹休養,最好能開始恢復修煉,靈石不夠了就說,我再給你們準備,等到事發後,抓緊一切的機會逃跑。”
這番話,其實已經說的相當有風險,只是天人族的傢伙永遠都是這樣的存在。要麼會對你冷漠到極點,但只要有了一點點交情,就肯定不會冷眼旁觀你的生死。
看着肖寧複雜的臉色,公羊文緩緩說道:“事發之後,我肯定是風暴中心,不要想着靠近我,帶着青竹拼命逃跑就是了。”
“這件事真的有可能發生嗎?”肖寧終於問了出來。
聞言,公羊文忽然笑了起來,說道:“見過名揚了吧。”
“嗯,那個很奇怪的黑衣神使。”
“記住這個名字,相信不久之後這個名字就會響徹整個乾安府,響徹地皇嶺,如果你能逃過此劫,也許在你有生之年會看到這個名字響徹整個天府。”
“他真的這麼強?”肖寧還是不理解的問道。
公羊文看着這個婦人,想了想之後說道:“我們是一起來天府的,在我們來的地方,沒有神殿,沒有神明,我們修煉之人就是逆天而行,不可能有任何的信仰。說白了,我們來到天府的時候就是徹徹底底的異教徒。一個初來乍到的異教徒,僅用不到一年的時間成爲了乾安府神殿的黑衣神使,你認爲這件事他做的如何?”
“他是異教徒?”肖寧險些喊了出來。
“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現在有了信仰,但我們剛來的時候絕對都是沒有信仰的,是異教徒絕對沒錯。”公羊文很肯定的說道。
“太不可思議了,不到一年時間,從一個異教徒成爲了乾安府神殿的黑衣神使,在黑塔裡還擁有如此的聲望。”肖寧眼睛裡都是震驚之色,搖着頭說道:“不可思議,但不可思議了。”
“我也感覺不可思議,可是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在他身上已經發生過太多太多次了,如果不是具備這樣化腐朽爲神奇的逆天手段,他又怎麼可能從一個卑微的鬼修走到了軒轅界的巔峰?”公羊文又笑了笑:“安心等下去,該發生的事情絕對會發生的。”
肖寧仍舊處在震驚之中,許久之後才忽然說道:“他是爲了你才穿上的這一身神袍?”
公羊文一愣,想了一會肖寧這個問題的含義後苦笑着點點頭:“相信就是如此了,若不是因爲聽到了我被捕的消息,以他的性子是說什麼都不會再主動投入這樣的泥潭當中來的。”
感慨過後,公羊文從小院子裡慢慢悠悠的遊蕩了出去,只是這次他卻並非像往常那樣隨意找個地方睡覺,而是開始朝着一些藏身之地走去。
“你……你幹什麼?”一個藏身地裡的犯人忽然看到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全都驚的說不出話來,要說這幾個人的實力也都很不錯,四五個玄靈境五重修爲的修士雖然被黑塔的玄陰之力侵蝕的身體早已經不像個樣子,但若真的打起來的話他們的戰力還是很輕視的。
更別提其中還有一個聖靈境一重的強者了。
公羊文沒理會衆人,只是一窩身子躲進了這些人的藏身地裡,這一下讓這個原本還很寬敞的藏身之地變得瞬間擁擠起來。
“欺人太甚!”有人忍不住想要動手,結果在看到公羊文的舉動後他卻不禁愣在原地。
公羊文當着他們的面忽然在自己的身上開了一道口子,這樣的舉動讓那幾個人全都表情緊張,就連那個聖靈境強者都眉頭緊皺,然後他們就眼睜睜看着公羊文從那道駭人的傷疤裡慢慢拿出來一個百寶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