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錚在得知那晚柴紫煙之所以去和韓放一起,是因爲李孝敏的事後,心中對柴紫煙的怨氣就小了很多。
而且,他也隱隱猜出李孝敏找柴紫煙是爲了什麼了。但還是裝作不明白的說:“你那晚和李孝敏都是說了些什麼?”
“她說,如果你不再追究這件事的話,她會做出相應的補償。”柴紫煙說:“而且,韓放也代表謝家替她向楚家求情,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韓放爲什麼要爲韓國人出頭?難道就因爲他姓韓嗎?”
“別胡說,華夏姓韓的多了去了,難道都喜歡韓國人?”柴紫煙正色道:“韓放的長風集團,在去年的時候,曾經和李孝敏的飛天集團合資在南湖省開發了一個顯示器項目。長風集團在這次投入了五十四億美金,飛天集團投入了三十二億。飛天集團因爲謝家在‘肯德基事件’中沒有站出來爲韓國人說話,所以就威脅撤資。”
“撤資就撤資唄,反正長風集團也不缺少這幾十億美金。”
“你說的倒是輕巧,是五十四億美金,不是五十四塊錢!如果以技術入股的飛天集團撤資的話,長風集團就會栽在這個工程中。”柴紫煙鄙夷的看了楚錚一眼,繼續說:“正是因爲這樣,韓放才被逼無奈,才邀我和李孝敏見面的。”
楚錚歪着腦袋想了想,說:“長風集團和雲水集團之間的關係,好像是競爭對手關係吧?長風集團要是垮臺了,那對你可有着莫大的好處。既然長風集團遇到了這種事,依着你的性格,完全該落井下石的,幹嘛還要去幫他們?”
“楚錚,你真瞭解我。”柴紫煙先誇了楚錚一句,才說:“本來那晚我也是存着這想法去的,打算敷衍他們一下了事。可誰知道你個混蛋,竟然敢駕車撞我。”
“我那是吃醋。”
“你吃醋?”
“是啊,”楚錚點點頭說:“眼看着自己老婆的小手被別的男人抓在手中,我要是不吃醋的話,那我還是男人嗎?”
“哦,原來你也會吃醋啊。”柴紫煙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接着問:“那你和周舒涵在一起卿卿我我時,有沒有想過我也會吃醋?”
“想過。”楚錚肯定的回答。
“怎麼想的?”
“女人吃醋多了,有利於美容。”楚錚一本正經的說:“我查過資料,資料上就是這樣說的。”
柴紫煙看着楚錚,待了老大一會兒,才冷笑着說:“你還能再卑鄙一點嗎?”
“不能,我這個人的思想很高尚。”
“行,你既然這樣說,那就說明你以後都不會放棄周舒涵了,是吧?”
提到周舒涵,楚錚的眼前浮現她躺在病牀上的樣子,蒼白的臉和無助的眼神,讓他心裡一疼,緩緩的說:“是的,我不能放棄她。因爲她不能沒有我。”
“那你就不要再管我和韓放來往。”柴紫煙可不爲楚某人癡情小周妹妹而感動,相反,她很生氣。口氣冷冷的說:“我已經答應了兩邊的老爺子,答應他們爲了柴楚兩家的利益,不會和你離婚。相信你也聽楚家老爺子這樣說過了。楚錚,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以後咱們兩個,表面上還是夫妻,但自己要有自己的生活,誰都不要干涉誰。你看這樣行不行?”
楚錚沉默。
說實話,他心裡從沒有想過要和柴紫煙在一張牀上睡覺,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夠和她離婚,然後他去追求他的幸福。
可隨着時間的流逝和一些事實的發生,連楚錚都覺得已經失去了追求秦朝的資格。
現在,他唯一希望的就是,這幾個愛他的女人,能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那他就心滿意足了。
至於堅持了24年之久的愛情和夢想……已經隨着糾結手鍊污染他的思想和身體,已經隨着佔有了花漫語商離歌、和倆韓國妞在玩雙飛的那晚,就已經完全破滅。
其實,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的愛情就是個夢想。當男人們和女人們從夢中醒來後,所有在夢中得到的一切,就再也不存在了。
楚錚很明白,他走到今天這一步,和柴紫煙離婚的希望,隨着楚老爺子的那句話,已經成了無法改變的事實。
接下來該怎麼處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許就如同柴紫煙所說的那樣:大家保持夫妻的名份,但互不干涉對方的自由。其中,就包括所謂的愛情,和兩個人的私生活。
憑良心來說,柴紫煙的這個提議,並不過分。
不過,楚錚卻不能接受。因爲當他靜下心來考慮這個問題時,才發現,他是一個多麼自私的人!他雖然不愛柴紫煙,併爲了離開她兒不惜給她下跪,但當不能和她解除夫妻名份後,卻決不會容忍她去愛別的男人,決不。
儘管他一直愛着別的女人……
等了老大一會兒,柴紫煙才又問:“我的提議,你能不能答應?”
“能。”楚錚緩緩的回答。
柴紫煙的心一沉,莫名其妙的辛酸,讓她的眼裡蒙上一層水霧。她趕緊的扭過頭,看着門口方向,低聲說:“那好。從此之後,不管你是和周舒涵在一起,還是和花漫語在一起,我都不會干涉。同樣,無論我和哪個男人在一起,你也不許多管。”
“我不會去管你喜歡哪個男人。”楚錚淡淡的說:“但我會把你喜歡的那個男人殺了。你千萬別以爲我這是在和你開玩笑,我在說要殺人時,從不開玩笑。”
“你這是什麼意思?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柴紫煙霍地轉身,轉身時,眼裡傷心的水霧,又莫名其妙的沒有了,換成了憤怒:“楚錚,你講點道理好不好?你既然不肯承認我是你妻子,而我也允許你去愛別的女人,那你憑什麼要管我的事?”
“愛,是不需要理由的。”楚錚回答:“我雖然不愛你,但我一樣可以套用這句話,有些事,不一定非得需要理由才行。”
“呵呵,狗屁!”柴紫煙有些煩躁的摸出茶几下面的煙,點上一顆,聲音平靜的說:“這個問題暫且不談了,我只是給你一個態度,你要是敢對不起我,那休怪我對不起你。”
“你可以試試。”
冷冷的看了楚錚一眼後,柴紫煙覺得這廝完全就是個不講理的傢伙,再也懶得和他探討這個問題了。吸了一口煙後,話鋒一轉:“韓放和飛天集團投資在南湖省的工程,因爲韓國方面不滿意謝家的態度,所以大有擱淺的可能。”
“這個管我什麼事,他們愛咋就咋。”
柴紫煙懶得指責這人心胸狹窄,徑自說:“昨天下午,我和李孝敏以及韓放,在天上人間又見面了……這次是和我楚玄武一起去的。”
“見面說什麼?”
“韓放準備撤資,把南湖省的工程,讓給雲水集團。”
“你答應了?”
“答應了,這幾天就和長風集團和飛天集團籤合約。”
楚錚有些奇怪的看着柴紫煙,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柴紫煙縮了一下脖子,說:“我沒有發燒。”
“沒有發燒那你幹嘛要答應和他們簽約?”楚錚嗤笑一聲:“你以爲你是誰啊?要是南海省那個項目好的話,韓放爲什麼要放手?”
“因爲韓國方面不滿他們謝家的態度,故意拖欠資金和技術,”柴紫煙說:“長風集團因爲南海省深水港工程佔用了大量的資金,根本耽誤不起。所以,韓放昨天約我出去,就是想以五
十億美金的低價,將南海省顯示器工程轉讓給我。”
楚錚搖搖頭,說:“雖然我對做生意不怎麼在行,但我知道一個道理。韓國方面既然敢拖韓放,那一定也敢拖你。你現在以五十億美金接過這個工程來,猛地一看是佔了四億美金的便宜,可韓國棒子要是再拖你的話,那你該怎麼辦?是不是再賠上四億美金轉讓給花漫語等人?”
柴紫煙搖搖頭:“不會的。據我所知,韓國飛天集團的流動資金現在都投在了英國的太陽傘公司。他們公司現在也很緊張,也是盼着南湖省的工程早日上馬創建利潤。他們之所以一直強撐着不投資,就是因爲不滿謝家的態度。而且,李孝敏曾經明確的向我表示過,只要雲水集團一接過工程,她馬上就會投資和引入技術人員。她這樣做,就是爲了向楚家討好,希冀能夠用這種方式來補償刺殺周舒涵的過錯,同時更希望能夠在華夏重新找一個靠山……”
聽着柴紫煙的侃侃而談,楚錚皺着眉頭的問:“你信韓國人的話嗎?”
柴紫煙實話實說:“不信。”
“那你還敢和他們簽約,這不是傻……傻那個啥嗎?”
柴紫煙瞪了楚錚一眼,接着說:“從昨天下午,我就召開了公司高層會議,詳細的分析了這件事。”
“你那些智囊團,是不是得到這樣一個結論?”楚錚揮手扇了扇柴紫煙吐出來的煙:“巨大的利益,一般都是潛伏在巨大的危險之中?”
“可以這樣說。”談起工作後。柴紫煙是一臉的認真。甚至看到楚錚揮手的動作後,很自覺的將菸頭摁在菸灰缸裡:“我們曾經詳細謹慎的分析過,如果工程一旦順利上馬,所創造的利益將是一個恐怖的數字。甚至,只要我們用心,完全可以從韓國方面學到製造顯示器最先進的核心技術。華夏有句老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能就是這意思了。”
“利益,總是會矇蔽人們那雙桃花眼。”楚錚懶懶的回答:“你愛怎麼着就怎麼着吧,反正作爲你法律上的丈夫,我已經對你提出了最衷心的警告。”
“謝謝你。”柴紫煙道了一聲謝後,伸手在楚錚的左邊臉頰上極快的抹了一把:“唉,關鍵時刻,還是老公好啊,哪像是花漫語那個賤人,在前腳勸告我別相信韓國人後,後腳就和李孝敏單獨會面……不爲別的,就爲這口氣,大官人我也決定和飛天集團共事了!”
“我覺得,正是韓國人看準了你和花漫語這兩個傻瓜娘們的明爭暗鬥,才使出了這個辦法。”楚錚吐了口吐沫,在柴紫煙摸過的臉頰上使勁擦了擦,說:“在這兒我先答應你,如果你被騙了哭鼻子後,我會很大方的借給你一個肩頭靠靠……”
楚錚剛說到這兒,手機忽然響了。他摸出手機一看,是顧明闖的電話。
在柴紫煙那鄙視的目光中,楚錚笑呵呵的站了起來,走到窗前接通電話:“丫的,美國現在好像纔是凌晨吧,你失眠了?”
“楚錚,有人要追殺我!”顧明闖那急促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楚錚眉頭一挑,接着就冷笑道:“混你的蛋,誰也他媽的吃飽了撐的去追殺你?再說了,就算是追殺你,老子現在也不能趕去美國吧?”
“我現在就在華夏首都國際機場,候機大廳對過的百花公園中!”顧明闖的喘息聲是越來越大:“我、我腿上受傷了!”
通過電話,楚錚可以真真切切的聽出他是上氣不接下氣,馬上就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了,也顧不得問他怎麼忽然來京華了,連忙問道:“是什麼人追殺你?”
“一個女人,很可能是華夏國安特工……啊!”那邊的顧明闖剛說到這兒,忽然就是一聲痛苦的大叫聲,馬上,電話就被掛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