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一生中,總得要面對很多次的選擇題。
比方考哪所大學呀,做什麼工作呀,追求哪一個男孩或者女孩當自己的半邊天啊等等等等。
上述的這些,羅子良也都經歷過,可眼下卻又碰到了一個,一個足可以影響他一生甚至影響一段華夏曆史的選擇題。
以一艘黃海級驅逐艦和六架眼鏡蛇武裝直升機,面對美軍強大的攻擊機羣,是戰還是退?
在羅子良舉起手來時,他所有的部下都屏住了呼吸望着這隻戴着雪白手套、掌握他們生死的手。
但羅子良的手在舉過頭頂後,卻一直沒有落下來,就這樣僵持在空中,他腦海中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如果戰的話,羅子良可以肯定,用不了多久,敵人的重型轟炸機就能飛來,到時候黃海驅逐艦被炸沉是唯一的結果。可要是因爲害怕而撤退的話,那怎麼面對十六億的同胞!
眼看着美軍規定的五分鐘時間馬上就要到了,肉眼看不到的鋪天蓋地的殺氣已經瀰漫在附近海域,外面直升機的螺旋槳聲彷彿都已經被這股子殺氣而駭的幾乎要停頓,但羅子良的那隻手卻一直沒有落下來,只是眼角在劇烈的抽搐着。
“拼了吧!”就在羅子良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時,他的一個副官再也忍受不了這種要人命的窒息了,猛地向前跨了一步,嘶聲叫道:“連座(他在羅子良的老部下,一直習慣了用這個稱呼),你就下命令吧!他們既然敢在我國海域威脅我們,我們還有什麼顧忌的?不就是打嗎?不就是死嗎?拼了就是了!”
其餘那幾位也被當前氣氛給壓抑的受不了的副官,在看到有人站出來嚷着要打後,頓時就受到了鼓舞,渾身的熱血瞬時就沸騰起來,紛紛叫道:“對,打,打!打!”
“打?”羅子良望着顯示‘整艘艦艇已經全面進入作戰狀態’的屏幕,喃喃的說出了這個字後,突然提高聲音再次問道:“我們,打!?”
“打,我們打!”衆副官齊聲高吼:“這是保家衛國,非打不可!”
“對,這是保家衛國,非打不可!”羅子良重重的重複完這句話後,心中所有的忐忑全部化爲灰燼:美方與寶島是戰略同盟關係怎麼樣?就算我們全軍覆沒又能怎麼樣?他們敢入侵我華夏海域,我們做軍人的就該拋下所有的顧忌,用無力將他們驅逐出去!不就是死嗎?人生自古誰無死!
想到這兒後,羅子良豪氣頓生,舉起的右手狠狠的砸落在指揮台上,隨即摸起通話器對美軍聯絡員厲聲說道:“我是黃海驅逐艦最高指揮官羅子良中校,現在我向你們提出最後的警告,你們必須在三分鐘內立即退出我國海域,要不然我們將首先打響這次衛海戰爭!”
隨着羅子良向對方下達了最後通告,驅逐艦上兩門115cc的主炮、四門56cc的機關炮炮口,立即嘎嘎轉向對準了後方天空上的攻擊機羣,發射SM-2Block3A標準導彈的井口也緩緩打開,全體指戰員全部進入了各自的攻擊崗位,等待指揮官最後那
聲‘開火!’的命令。
“什麼?你們不但不退開,而且還想首先向我方開火!?”本次攻擊機機羣的最高指揮官詹姆斯上尉說什麼也沒想到,寶島不但‘不服從命令’的撤退,反而要叫囂着要首先開火……對方的強硬姿態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一時間他反而有些手足無措了。
依着雙方的實力對比,美方擁有世界最先進攻擊武器的攻擊機羣,在一艘小型驅逐艦前的優勢處於明顯的地位,也許根本不用後來趕來的重型轟炸機,就能在一個小時內將他們打殘。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在正面作戰的戰場上,‘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句話,一直佔有相當的份量。
更何況,寶島方面強硬的、高漲的交戰態度,讓美軍每一個飛行員心中都這樣想:看他們的士氣,恐怕很難搞定,就算將下面的驅逐艦打殘,那麼今天隨着詹姆斯上尉出來的這十幾架飛機最少也得損失七到八成,而且這還寄希望於後面的重型轟炸機能及時趕到的基礎上。
所以呢,在羅子良擺出血站到底的架勢後,詹姆斯反而不敢立即下達攻擊的命令了,心裡也開始盤算是不是再次給上峰彙報一下這邊的情況。
美方給寶島的時間是五分鐘,可羅子良卻反過來給他們三分鐘。
五分鐘的時間已經過去了,美軍沒有敢開火,但誰能保證在接下來的這三分鐘內,寶島驅逐艦不會率先開炮?
誰敢!?
劍拔弩張,這是真正的劍拔弩張,在這種一觸即發下就有可能爆發血戰的情況下,別說有哪一方先開火了,就是這時候從海面上突然躍出的一尾箭魚、低空中飛過的一隻海鷗,都有可能成爲血戰的導火索。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滴答……一滴汗水從柴紫煙的額頭,直接滴到她的胸脯上。
別看大官人在推算出楚某人凶多吉少時就有了追趕那廝的決然想法,別看她所懂得的軍事知識少的可憐,但當她看到眼鏡蛇直升機、驅逐艦上的炮口指向的方向後,卻能深刻感受到:在接下來的某個時間段,這兒也許會猝然發生一場以往只在熒屏上才能看到的血戰場面!
這個世界真可笑,我們、楚錚身爲華夏公民,在他爲國家利益不顧生死的做出瘋狂舉止後,前來爲我們保駕護航的卻不是華夏軍方,而是寶島,呵呵,如果楚錚能夠知道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不知道他還會不會爲了他的國家、他的信仰,再去打那個什麼狗屁‘曙光女神’的主意嗎?
因爲太過於緊張,柴紫煙後背上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所溼透,可她的嘴脣卻偏偏乾裂的要命,但她卻不敢伸出舌頭舔一下或者咽口吐沫,因爲她生怕自己做出的這個動作,會成爲一觸即發血戰的導火索。
在推算出楚錚很有可能死了13的後,柴紫煙就覺得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該死,只有那樣她心裡才能感到平衡一些……但當她看到寶島軍方爲了他們的安全對美方做出如此強硬的態度後,卻又改變了那個極端的想法,使她覺得
那些陌生的鐵血男兒是那樣的可愛,可愛到不該死於這場隨時都會爆發的血戰中!
真正的男人,不管他的相貌如何、文化水平的高低,只要他是一個真正的鐵血男兒,總能輕而易舉的將美女的心打動,哪怕她是心高氣傲的柴大官人,她不一定去愛他們,但卻能爲他們所傾倒,這就是兵哥哥爲什麼總是很輕易擄獲美女芳心的原因。
隨着驅逐艦上的六門炮口緩緩移動,柴紫煙感覺嘴脣越來越乾裂,可她真的不敢伸出舌頭舔一下,真的怕做這個動作時發出的聲音成爲一場血戰的導火索,真的!
就像是柴紫煙一樣,海燕號指揮室內的所有人,包括脾氣暴躁的楚銀環,在寶島軍方迅速拿出強硬姿態來後,他們也一直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響。
的確,楚金環三人都是那種在刀口上跳舞、見慣了血腥的主,殘酷的廝殺也有過數十次,可她們以往經歷的廝殺場面與眼前即將發生的血戰相比起來,完全就是小孩子打架:在真正的戰爭面前,不管某個人是多麼的牛叉牛叉再牛叉,可他(她)在真正的戰爭中,只能扮演一個死了或者逃過一死的人,除此之外所起到的作用極其有限,尤其是在茫茫大海中,所有人都不得不倚靠冷冰冰的機械。
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黃北化完全是下意識的停止了捕魚船的驅動,就這樣呆呆等待那個槍炮齊鳴的時刻到來。
轟轟……就在柴紫煙連口吐沫都不敢咽、羅子良連鼻尖上的冷汗都不敢擦、詹姆斯連嘴裡的口香糖都不敢嚼的時候,卻有一個轟轟的聲音從西方遠處的高空傳來,打破了目前這死一般的沉寂(除了機械發出的聲音)!
馬上,就在詹姆斯張大嘴準備喊出‘攻擊!’、羅子良右手猛地舉起準備下達‘開火!’,柴紫煙等人霍然擡頭向聲音來源處望去時,處於整個攻擊波最後方、負責第二波攻擊的眼鏡蛇六號飛行員,卻通過高音喇叭狂吼起來:“啊啊!兄弟們快看那邊啊,快看啊!那是攻擊機羣!華夏大陸的攻擊機羣!華夏大陸的攻擊機羣!”
寶島所有軍人雖說在強實力前選擇了要以聲明來捍衛祖國的尊嚴,但沒有誰喜歡打這種必死無疑的戰爭,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所以,就在這位飛行員懷着必死之心準備血戰時,卻看到了己方強大的援軍!
沒有誰能比在敵強我弱戰場上的戰士更懂得‘援軍’這個詞的含有了,所以這位真正的軍人在看到援軍抵達後,巨大的狂喜不但讓他失去了理智,而且還讓他發出的聲音像極了某種動物的嚎叫。
儘管他根本不可能聽出這種還在數千米遠處的轟轟聲,絕對是來自華夏大陸軍方的攻擊機羣發出的聲音,可他的確這樣喊了,而且還是喊得那樣的歇斯底里!
華夏大陸的攻擊機羣!
的確,那種越來越響的轟轟聲,就是華夏大陸的攻擊機機羣!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長途跋涉幾個小時、來自華夏大陸的攻擊機機羣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