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墨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妾室竟然會突然變成這副模樣,不由得大駭道:“你想怎麼樣?”
墨凌萱嘲諷地看着他,道:“非墨哥哥,你和九公主一起欺負我的時候,可曾想到會有今天嗎?我一個黃花姑娘嫁給你,一顆心全部都在你的身上,可是你呢?不過是因爲一雙眼睛,就撇下我爬去娶了公主。”
“我是鎮國將軍府最受寵愛的小姐,到了你的府邸裡卻是變成了奴才一般的妾室。”
“你拿我當作什麼?又何曾在心中看得起我半分絲毫!”
墨凌萱越是念着,越是感覺自己的心變得千瘡百孔一般,盡是讓人嗟嘆,痛惜。
季非墨現在心中隱約出現的恩愛感覺早已經飛去了九天雲外,而是被憤怒給填滿了,此時之間只覺得滿耳滿心都被熊熊的火焰給燒了起來,憤怒地大叫道:“我如何看不得你,又如何當你是什麼?你自己是一個小心眼的婦人,現在墨家弄成這樣,你倒是把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來了!”
墨凌萱滿眼含淚冷笑連連怒道:“不管你的事情嗎?想當初,可是你在那一天敦促我去找墨堇年的麻煩,是你讓我不得不用鞭子來教訓她的,後來你自己的眼睛變瞎也是你自己的錯誤!”
提起這個,季非墨只能變得更加的生氣,怒道:“你這個不講道理的瘋婆子,是我的錯嗎?還不是你整天唸叨着還神石,整天的想要在我的面前討一個好處,這才主動帶我去的。要不是因爲這個,我的眼睛又怎麼會被那個更大的瘋婆子給打瞎,如果不是瞎了怎麼會牽涉九兒進來?”
“說到底,還不都是你自己作的,休要在這事後怪罪其他人!”
季非墨只感覺自己瞎過以後的眼睛一下子變得疼痛了起來,也是不由得伸出手來捂住了眼睛來。
一邊捂着一般,還不忘記用最爲惡毒的話想要讓她清醒過來,道:“說過去的事情還有什麼意義?現在你是我的女人,是我季家的人;墨家又沒有了,你只能靠着我們家過活,計較什麼!”
墨凌萱只感覺這個人很是悲哀,吶吶良久道:“是啊,是啊,現在墨家沒有了,所以你就可以不拿我當作一個人看了是嗎?將我當作奴才,當作一個丫頭,你和公主極盡羞辱之能事!”
季非墨只感覺再跟她說下去,自己一定就要死了,也是不想再跟她多說,轉身繼續爬。
這時候,他捂着眼睛的手拿下來才覺得一陣的涼意流淌,看了一看,卻是看見自己的手掌心中竟然全部都是鮮血,再去摸一摸,眼睛裡面竟然源源不斷地在流出鮮血。
這個墨凌萱真的是瘋了,瘋了!
“來人啊,救命啊!”季非墨現在什麼都顧不得了,趴在哪裡就是大喊大叫。
但是,下一刻,墨凌萱已經快步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將雪亮的匕首放在他的咽喉之上。
她的嘴角甚至還帶着陰冷的笑意道:“噓,別叫,我們的事
情還沒有算完呢。”
季非墨現在又急又氣又憤怒,但是無奈被她捂住了嘴巴,只能嗚嗚地叫着。
墨凌萱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湊過去,一雙漆黑的眼睛冷冰冰地看着他,冷漠笑着:“怎麼了,你現在很害怕見我這個罪臣之女嗎?我變成孤身一人的狀況不是你們家一手策劃的嗎?”
季非墨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知道當初事情的真相,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發出一串兒焦急的“嗚嗚”之聲。
墨凌萱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冰冷無情,最後不怒反而笑道:“怎麼,我父親在京城做的事情不是和你們季家在一起做的嗎?經常出入我們墨家別苑的人不是除了我們家的人,還有你的大哥季非麟,以及你嗎?”
“你不是我爹的好女婿嗎,怎麼會在我爹被人欺騙的時候,關閉城門坐在家裡這麼安心嗯?”
季非墨見自己做過的事情竟然一件一件都被她給說出來,不由得將雅靜越瞪越大,嗚嗚着。
墨凌萱只覺得很是好笑,“我爹死在匈奴人的手中,別人用彎刀砍成了肉醬。我大哥也被人砍成了兩截兒。我們家的人,我大娘畏罪自盡,所有的奴才慌忙跑光,就只剩下我。”
“可惜我並沒有忘記家裡的仇恨,一直都在暗中調查。直到前幾天發現了這個秘密。”
“你們家原來是和我麼家是勾結在一起的,一起喊來的匈奴人,原本是想害戰王殿下的是不是?”
季非墨閉上眼睛,現在說什麼都已經變得晚了,只得一邊害怕得流眼淚,一邊道:“嗚嗚……”
墨凌萱又是留下眼淚,似乎看見了疼愛她的孃親和父親一般,哽噎道:“本來我並不想這樣做的,可是,你們又是怎樣對待我的呢?我將我的一聲都交給你了,可你又是怎麼對待我的呢!”
“你和九公主雙宿雙飛,倒是落了我一個,好不風流快活!”
“不過,這下,我好心地成全你們,死在一塊兒吧!”她慘淡地笑着,在季非墨驚恐的嗚咽聲音之中,狠狠地划動了手中的匕首。
猩紅的鮮血從她的刀下,沿着雪白的刀身流了下來,再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面上。
這時候,她終於是站了起來,抓過身如同抵禦惡魔一般看向那邊癱軟的九公主,緩緩走去。
九公主趴在地面上,毒性也已經發作了,現在整張面孔上面都是黑色的毒血,看見她怒道:“好個大膽的奴才,知道本公主的身份嗎,本公主可以立即下命令誅你的九族,讓你去死!”
墨凌萱憐憫地在她的面前蹲下來,一把揪住她的髮髻將她的頭拎起來,溫柔道:“是嗎?”
說着,她冰涼的刀子也已經抵在了九公主的脖頸下。
九公主被這種冰涼的疼痛感一擊,立即大驚失色,叫道:“你幹什麼,我可是公主,我是公主。”
墨凌萱狠狠地揪住她的髮髻,咬牙陰笑道:“噓,你太吵了,
就去地底下做你的公主去吧!”
說完,眼睛之中寒光一閃,也是划動了手臂。
九公主連一聲慘叫也沒有發出,就這樣大大地睜着雙眼趴在地面上死去了。
做完這一切,墨凌萱纔是嘴脣烏紫,向後依靠着桌椅的腳坐下了。
一段時間之後,昏黃的火苗一點一點從這間偏僻的帳篷小院裡面彌散開了。
墨堇年不覺皺起眉頭,往這邊看了看,隨即在衆人的驚呼聲中,跟着人一步一步來到這裡。
小院子中的火已經熊熊地燃燒了起來,衆人都是不敢上前,只能看着它不停地燃燒去了。
只有墨堇年什麼都不害怕,讓混沌之力包裹着自己,擡腳邁了進去。墨凌萱則是坐在火海還未曾落下來的大廳之內,看着她,目光灼灼,說道:“沒有想到,我在死亡之前,還可以看你一面。”
墨堇年走進來,看見她坐在堂屋的中央,頓時略微失色道:“你做了什麼?”
不要怪她大驚失色,沒有想到的是,不過是接到墨凌萱的紙條趕過來就看見眼前黑暗之中的這一幕。這個墨凌萱竟然敢在傲凌霜大婚的這一夜殺了九公主和季非墨。
她一步步走上廳堂來,看見這一幕,也是根本不用上前去查看,冷笑道:“你這個又是做什麼?”
冷冷地環視了一圈兒,又去感應了一下此時此刻現在飄出來的精神波動:“你難道在爲墨家報仇嗎?”
她譏誚地看着眼前的這個墨凌萱,曾幾何時,她也是這般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並且口吐嘲諷的。沒有想到不過是一年的時間,曾經嘲諷她的人,現在躺在地面上被她嘲諷着,還真是諷刺呢?
但是這句話就像是一個突破口,一下子激怒了垂死的墨凌萱,坐直脊背衝她大吼道:“你從來都不在乎這個家,你從來想的就是要從這個家裡出去。爹死了,大夫人也死了,大哥死了,小妹也死了;我孃親也被你殺死了!你就是一個煞星,凡是跟你牽涉在一起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墨凌萱死去了,整個傲元的營地在大清早就被一團灰濛濛的煙霧包裹着,讓人無法透過呼吸。
墨堇年默默地想從風疏狂的身邊走過,卻是被後者一把握住了胳膊。
她衝了風疏狂怒喊:“你從來都不知道什麼是感情,你從來都是憑藉自己的興趣想做什麼做什麼。我不是你,我玩兒不起;也招惹不起你,你放過我,我也放過你,好不好?”
還神石,都是因爲還神石,如果不是它,那麼她現在還是好好的二十一世紀僱傭兵,也不會淪落到這個類似於異世界的地方,跟這羣沒有什麼恩怨糾結的人在一起!
她不禁衝了蒼茫的夜色大聲吼叫道:“爲什麼,爲什麼一定要我承受這一切!”
她的聲音遠遠地傳播開去,並沒有得到什麼迴應。
風疏狂悲哀地看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