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衛天雙腳剛要觸及水面的那一剎那,他體表雷霆驟然凝聚,腳下雷蓮綻放!
“轟!”
平靜的飲馬河水面上驟然騰起一道沖天水柱,在水柱盡頭,衛天手拿雷矛,威嚴吐字道:
“誅天九戈!”
“雷元素元體?!”
夜望瞳孔驟然收縮,他雙手飛速結印,大聲喝道:
“明王怒像!”
“轟!”
衛天第一戈狠狠穿過體表一片金芒的夜望,而後他身形朝水面墜落,緊接着又是騰起一道水柱,衛天第二戈裹挾着排天巨浪,朝夜望斬去!
往日平靜的飲馬河上,此時突然有蛟龍起舞!
衛天誅天九戈現在只能放出前四戈,但衛天揮過三戈後,夜望體表的金芒便已散去,身形重重墜落在飲馬河畔。
“你……爲何還能在水面上發動步法元技?”
重傷的夜望眼神死死盯着衛天,艱難問道。
“因爲我曾在初見湖上抓金龍魚,而且我划船從不用槳,全靠浪。”
衛天俯視着夜望,靜靜說道。
“我也有一個問題問你,你傳自學院的元技盡皆被廢,可你現在依然有不少高階元技,我想問的就是,鎮璽承盛那一幫人是否沒回鎮璽盟,還在炎州東部?!”
“呵,我爲何要告訴你?!”
夜望不屑的冷哼一聲。
“哼,當年還敢自封天才恃才傲物,沒想到五年之後,卻不過爾爾。”
衛天實在是不想聽夜望再吹牛裝範,當下立馬懟了回去。
夜望被噎的滿臉通紅,沒有再出聲說話。
“你的生死留待回學院後,由執法隊統領親自裁決。”
衛天淡淡說道,踏過了夜望身軀。
飲馬河畔,伏擊學院執法者的炎狼幫匪徒都已散去,一片狼藉的地上有不少屍體,衛天這邊的執法者,只剩了九人。
衛天看着地上七名執法者的身體,一陣默然。
這些少年年紀都和衛天相仿,他們還只是孩子啊……
“衛天哥……我們究竟爲何而戰?”
夢念回走到衛天身旁,出聲問道,他稚嫩的眉間有着真切的悲傷迷惑。就在剛剛的戰鬥裡,嬴素野爲了保護他險些身死,這還多虧衛天給了嬴素野一滴心髓塑體靈液。
“……爲了學院。”
衛天揉了揉夢念回柔順的黑髮,將他腦袋靠在了自己肩膀上,喃喃低語道。
衛天忽然也感覺到有些疲憊,他身負血海深仇,只能日夜苦修、奮力拼殺來提高實力,可是執法隊裡的那些散修,明明只是想變強擁有更好的生活,卻要和他一樣拼上性命去爭取。
“與自小養尊處優、衣食無憂的世家子弟相比……真是太不公平了啊。”
衛天悠然低嘆一聲,忽然想到了破玉。
“喂,念回,你還是個鑄器師吧?回到學院後,你就退出執法隊吧,去破玉當鑄器堂的堂主。”
“學院……本應該給散修更好的修煉條件的。”
衛天輕輕說道,目光掃過戰場,卻發現孫二狗不知到哪裡去了。
他身後猛然傳來一聲慘叫,原來孫二狗偷偷摸到了夜望面前,將他的首級割了下來。
衛天眼神驟然凌厲,終於忍不住脾氣,他極速掠至孫二狗背後,一腳狠狠踢出!
“你敢打我?!”
死不瞑目的夜望頭顱在地上翻滾,孫二狗看着身前臉色陰沉的衛天,驚問道。
“我有沒有說過,夜望的生死由三位統領來裁決?!”
衛天腳踏孫二狗,沉聲問道。
孫二狗面色猙獰,剛想口出狂言辱罵衛天,卻又被衛天勢大力沉的一巴掌打蒙了。
“你知不知道,現在地上七名同僚的屍體,罪咎全在於你?!”
“返回東炎學院的途中,我不希望再聽到你說一句話,否則,我會和你一樣,代三位統領處罰你貪功冒進之罪!”
衛天眼神死死盯着孫二狗,在那般眼神下,孫二狗緩緩嚥了口吐沫,沒有出聲。
莫說是死戰過後重傷的狀態,就算全盛狀態下和衛天對戰,孫二狗同樣會一敗塗地。
片刻之後,衛天等九位執法者啓程返回學院,孫二狗還沒忘撿起夜望的頭顱。
在一衆執法者的身後,碩大的夕陽終於沒於飲馬河上,無邊無際的夜色如潮水般席捲世界。
衛天吩咐將七名執法者的屍體都帶回學院,而僅存的執法者也大多帶傷,想在今晚連夜趕路返回學院是不大可能了,所以衛天選擇了在飲馬河村留宿,也正好看看一年未見的月兒姑娘。
見是衛天到來,整片飲馬河村都是陷入了彷彿過節的狂熱氛圍中,不過當他們看見執法者背上的屍體時,村民們都極爲善解人意的停止了歡呼,他們將執法者請回各自家中,盛情招待。
衛天自然是被月兒帶回了她的家中。
月兒的父母、弟弟都在一年前被窮兇極惡的山賊殺害,而之後東炎學院給了飲馬河村很大一筆黃金,藉助這些黃金,飲馬河村也是逐漸的富裕起來。
所以月兒一個人生活的家裡絲毫不顯貧寒,小小的庭院給衛天一股家的溫馨感。
一年不見,月兒出落的更加漂亮,她將頭髮半束在腦後,挽了小小一個髮髻,一支玉簪斜斜橫出,餘下的髮絲垂落腰際,已然褪去了小女孩的稚拙,有了屬於少女的輕靈秀美。
衛天注意到了月兒束髮的簪子,笑着問道:
“月兒姐姐,是要嫁人了呀?”
月兒臉色微紅,輕哼道:
“纔沒有呢,我還沒有喜歡的人呢。”
衛天搖頭失笑,與月兒坐在清涼的庭院中閒聊,他問了問月兒及村人的近況,雖然此時炎州東部亂成一片,但飲馬河村處於東炎城的嚴密保護之下,並沒有受到多大損害。
過了片刻,月兒似乎是忽然想起什麼般,跑進自己的閨房翻找着些什麼。
“給你衛天,我親手縫的衣服和鞋子!”
月兒跑出自己房間,笑着遞給衛天一件黑衫和一雙靴子。
衛天有些驚訝和感動,伸手接過黑衫和靴子,眼中掠過一抹異色,這黑衫和靴子針腳都極密,顯然是用心之極。
“試試嘛!”
月兒秋水般的長眸緊緊盯着衛天,笑道。
“唔……”
衛天覺得有些莫名尷尬,不過最後還是不堪月兒熾熱期待的目光,緩緩脫下了上衣。
“衛天……”
月兒忽然伸手摸了摸衛天胸膛, 在衛天健碩有力的肌肉上,佈滿傷痕。
小姑娘一臉心疼。
“呵呵,不礙事的。”
衛天柔聲笑道,穿上了月兒縫製的黑衫和靴子。
“喔,很合身嘛,穿着也很舒服。”
“簡直就像親手量過我的身體一樣。”
聞言的月兒又紅了臉,輕啐一聲。
“不理你啦,我要去河邊洗澡啦!”
月兒進屋拿了換洗衣物,走出房門,卻是衛天在家裡她實在害羞,只能去飲馬河洗澡。
好在此時雖然是夏末,但天氣依然炎熱,去飲馬河洗澡也正好去去暑氣。
“唔,我可以先出去逛逛的啊……這小丫頭。”
衛天看着月兒窈窕遠去的倩影,搖頭失笑道。
他又在庭院中靜坐了片刻,嬴素野忽然出現在了衛天面前,沉聲說道:
“孫二狗果然有動作。”
衛天眼神微微變化,低嘆一聲: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不,他是向西飛去的。”
衛天心中突然一沉,西邊是飲馬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