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心看着眼前這個瘦弱的女子,如此堅持着留下自己肚中的孩子,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該不該勸,又該怎麼勸。
一把拉過蘇靈羽,用力抱着她說:“對不起,看到你這樣我卻無能爲力,讓你受苦了。”
蘇靈羽調皮的安慰他道:“傻瓜,那讓我把我們的寶寶生下來好嗎?”
君無心不說話,只是忍着心痛點了頭。心裡難受的滋味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吧。
第二天。
君無心睜開眼小心翼翼的盯着自己枕邊的女人,眼角不自覺的有了弧度,輕輕的躡手躡腳下了牀,穿好衣服,輕輕的關上門,直步去了廚房。
早起的丫鬟看見了一臉詫異,急忙請安,君無心面無表情的招了招手:“下去吧。”丫鬟不敢多言的退下。
君無心看着廚房愣了半天,回憶着以前看到廚娘的做法包了一頓小米粥,自己嚐了嚐味道,有點淡了,但給蘇靈羽吃還是蠻適合的。
端着粥在門外聽了聽動靜,聽到稀稀拉拉的聲音,知道肯定醒了,於是大搖大擺推門進去。
“醒啦?我今天給你包粥了哦,你快嘗一嘗。”君無心期待的說道。
蘇靈羽一臉詫異:“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嘛?”
君無心寵溺的說道:“瞎說。”
手上端起一勺吹了吹給蘇靈羽喝。
“嗯。蠻不錯的,就是有點淡了,但是沒關係,你做的就是好喝,嘿嘿。”
君無心摸了摸蘇靈羽的頭:“乖。”
君無心知道蘇靈羽快生了,一直陪着蘇靈羽,寸步不離,天天早上熬粥給蘇靈羽喝。叫人去調查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救蘇靈羽也沒有什麼音訊,帶回來的消息也基本沒有什麼用。
這天,君無心和蘇靈羽在房間聊着天,蘇靈羽感覺肚子一陣不適,以爲是自己的身子問題,忍着也沒有跟君無心說,但疼痛越來越強烈,才發現不對勁,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君無心急忙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麼?”“啊。我。我好像。要生了。”
“啊?要生了?”君無心急忙出門叫人去叫產婆來。
君無心又急忙跑回房間,對蘇靈羽說道:“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痛,堅持住,已經有人去叫產婆了,很快就到了。”
蘇靈羽痛的說不清話……
君無心安慰道:“好了,你不要說了,留點力氣,我知道你要對我說什麼,寶寶不會有事,但是你也得向我保證,你會沒有事,知道嗎?我要的是你們都沒有事。”
蘇靈羽強忍着痛意,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愛你,這件事。從來。從來不後悔。”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愛你,求你別說了,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君無心開始說話帶着哭腔。“人呢,產婆爲什麼還不來,來人,在去叫點產婆來,我就不信幾個人接生不了一個人了,都給我速度點。”君無心朝門外吼道。
“是是是,好的。”門外傳來驚嚇的聲音。
蘇靈羽伸出手摸着君無心的臉說道:“無心……我。我知道。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也知道。我。我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不許瞎說,我不允許你說這些胡話,什麼日子不多了,你這麼笨,這麼傻,傻乎乎的丫頭,你心裡知道什麼呀,你會好好的,知道嗎?你還有很長的日子,我們要一起看着寶寶長大,看他長大成人,孩子怎麼能沒有媽媽。”君無心打斷蘇靈羽的話說道。
“我也想啊,可是我。我真的不行了。”蘇靈羽痛苦的說道。
“你忍心丟下我嗎?忍心丟下我們的孩子嗎?蘇靈羽,我告訴你,你不能這麼狠心。”君無心幾乎嘶吼的說道。
“我……”
“來了來了,產婆來了。”外面丫鬟急匆匆進來通報。
“來了還給我等什麼,還不趕緊進來,等產婦力氣都沒了在接生麼?”君無心生氣的吼道。
“是。”嚇得丫鬟趕緊推出去。
不一會兒,就排排站了三四個產婆,看了一眼蘇靈羽,紛紛覺得情況都不太樂觀。直言對君無心說道:“可能要做好準備了,大人可能會保不住,小孩還可以拼一拼。”
君無心一聽,臉色更黑了:“還沒接生,就瞎說什麼,瞎判斷信不信我讓你人頭落地,昂?”隨機手邊凳子摔出去。
產婆嚇道:“是是是,我們肯定盡力,麻煩您出去等一下,房間有男子陽氣重,不太好。”
君無心鬧脾氣道:“不行,我要留在這裡,陪着她。”
蘇靈羽睜開眼睛輕聲道:“無心,你快出去吧,我現在真的很疼,在拖我就真的一點點力氣都沒有了。”
君無心聽着難受的說道:“那好,我就在門外候着。不要怕,我永遠在。”
“嗯……”
君無心走出了房間。
產婆對蘇靈羽說道:“不行啊這樣,來,用力。”
“啊……”傳來蘇靈羽撕心裂肺的叫聲。
聽得守在門外的君無心也心裡糾的疼,又擔心又難受。來回踱步不知道該怎麼辦。
過了一會,一個產婆在那裡指導,三個產婆互相交流着,“這樣下去不行啊,肯定會一屍兩命的,但是我看着夫人身體又特別脆弱,完全沒有力氣啊。”“對啊,趕緊想想辦法,我看夫人力氣已經快耗盡了,但是小孩的頭還沒有出來。”“誒,要不這樣,煮多一點薑湯還有人蔘茶,這兩種一個驅寒一個可以讓夫人有力氣。”“嗯,試試吧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君無心看着換血水的丫鬟來來回回的跑,只覺得很刺眼,更覺得自己對不起蘇靈羽了。隨手拉住一個丫鬟說道:“讓產婆快一點,不要墨跡。快去。”“好好好。”小丫鬟不敢怠慢趕緊房間跑去。對產婆們說道:“皇子叫你們快一點。”產婆說道:“知道了,這種事情急也急不來啊。”另一個產婆說道:“趕緊叫你們家主子去燒點薑湯和參茶。”
“好的。”丫鬟應道。
這個倒是很速度,不一會就有丫鬟端來兩碗。
產婆趕緊接過來,端到蘇靈羽面前說道:“夫人,快喝下吧,纔有力氣。”蘇靈羽被扶着很快的喝完了。
產婆說道:“夫人,你必須要用盡所有力氣了,不然小孩就保不住了,生的時間過長,孩子會被悶死的。”
蘇靈羽一聽,皺了皺眉說道:“好。我會用全力的。”
蘇靈羽知道自己長期用藥物壓蠱,身體太虛。只能逼自己一把。
“啊……啊……”“用力啊,在用點力,頭已經出來了。”“……啊……”“哇~哇~”“生啦,生啦,夫人生啦。”
君無心一聽趕緊跑進屋,被抱孩子出來的產婆攔住,“你看,這是小孩,模子俊的很,夫人情況不太妙,你趕緊去看看吧。”
君無心趕緊跑進去,看見一片血色中的蘇靈羽,心裡一陣心疼,瞬間留下了眼淚。就這樣握着蘇靈羽的手不說話。
“男兒有淚不輕彈,不哭了。”蘇靈羽安慰道。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這麼受罪,我改,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君無心無助的說道。
“別這樣,誰都會先離開,這樣也好,我先離開,我就不會去感覺你先離開我的痛苦了,我會想你們的……”
“不行,我要你陪着我們。”君無心說道。
“我走了之後,你不要太悲傷,照顧好我們的孩子,教他好好學習,把他教育成人,告訴他娘很愛他。”
“不,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照顧。”
蘇靈羽微微閉眼模糊的說道:“我。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