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然的頭感到好重,散亂的長髮擋在額前,讓他看整個天都是灰暗的。(小說~網看小說)
天外飛仙的恐怖超出了他的想象,原來是他想在短時間內結束張重玄,誰想反倒被張重玄在短時間內結束了他,現在的他,體內那真元如一匹亂馬一樣,不停的四處亂竄,可是亂馬沒有疆繩,要把他牽回,得費很大的功夫。
血靜靜的流趟着,從天玄絲繭裡面出來的他,按理說是不可能出血的,因爲天玄絲繭已然把他的身體的粘性控制的很好,在李穆然身體裡面,血和他的全身緊緊相連,是不可能會流出來的。
唯一的可能性,李穆然傷的太重了!
李穆然並沒有擔心,他反而在笑,他看着遠處的張重玄,他知道,勝利的天平已然站在他們這一方,現在的張重玄,就如一張隨時能被風吹走的白紙,自己不能作主,只能聽憑風的擺佈。
其實也確實是,剛剛張重玄施展了真正的天外飛仙,已然使得他有點脫力了。人間,有天外飛仙,仙界也有天外飛仙,所不同的時,人間的天外飛仙是仙界的天外飛仙由繁化簡而來,人間的天外飛仙威力只及仙界的天外飛仙威力的三成。
張重玄是仙沒錯,可是現在他卻是活生生的人,實力並沒有跨入仙境,他卻使用了不是仙界中的低級劍術天外飛仙,雖然張重玄控制得很小心。可是他體內的真元卻所剩無幾,任誰都看得出現在地張重玄,只是一個紙老虎——一推就倒。
所以李穆然在笑!而且笑得很開心!
十二片綠葉無聲無息的開始縮小,露出了裡面安然無事的傅守義,他看着滿目瘡痍的四周,讚道:“好厲害的天外飛仙,居然把我崑崙禁地都夷爲平地。這些山裡面可是有我崑崙的陣法守護,居然只是一劍。一劍就成這樣了。”
傅守義說着手一攤,十二片綠葉就齊齊飛到了他的手心中,只是他地臉上始終是一臉從容,並伴隨着一絲淡淡的微笑,好似現在這個結局很令他滿意。
張重玄瞳孔縮了縮,看着傅守義,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不可能!居然有人能在天外飛仙下毫髮無絲傷。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張重玄說着,身形一倒,整個人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他的臉上充滿了不甘,充滿了不解。
傅守義輕輕嘆息了一聲,道:“張重玄。其實一對一,我和李穆然沒有一個人是你的對手,可惜的是,我們是兩個人,更可惜的是,你對自己太自信了。從一開始,你就掌握着全局,就算我和李穆然聯手,也一直處於下風,可是你卻有沒有想到,這可能嗎?兩個同樣是飛昇期的高手,居然聯手對付一個和他們差不了多少的人,會處於下風。”
“傅老,快了解他吧。”一旁地李穆然催道。
傅守義哈哈笑了起來,道:“我是要了解他。可不是現在。李穆然,你就不用裝了。以你的能力,還不至於傷到不能動的地步。”
李穆然愣道:“傅老,此話怎麼說?”
傅守義笑道:“張重玄這小子,強形使用了仙界的天外飛仙,以他區區一凡人之體,自然是不可能不受傷,現在恐怕體內真元早就空空如也,要想再回復先前的修行,至少也要半個月後,不過他總算做了一件好事,把你傷成重傷。”
李穆然的臉色變了變,怒道:“傅老,你這是什麼意思?”
傅守義冷笑道:“什麼意思大家心裡清楚,你一直保留實力別以爲我不知道,可惜張重玄這小子確實強,如果我不出全力,恐怕今天會難有善果,只是你留一手,我爲什麼又不能。”傅守義說着右手拿起左手一片綠葉來,看着綠葉上那條細小的裂縫,道:“我的十二綠葉,你以爲真那麼不堪一擊嗎?這十二綠葉花了我大半輩子地精力在上面,僅僅是一式人間的天外飛仙就能破的了的。”
李穆然緩緩站了起來,看着傅守義道:“傅老,你好狠!”
傅守義哈哈笑了起來,道:“彼此彼此,你拿我當炮灰的時候又何曾有爲我考慮過,剛剛那道劍氣的滋味還好受吧,想不到你現在才發現,看來你還真不是做崑崙掌門地料子。”
李穆然吐出一口血來,其實剛纔張重玄那式天外飛仙威力驚人,就算是天外飛仙由一化二分攻李穆然和傅守義,李穆然所受的只是天外飛仙的一半威力,他仍抵不住,不過就算要中招,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受這麼重的傷,可是剛剛碧玄劍所發出的氣壁與劍刃鋒寒的時候相抵時,卻有一道強勁的氣勁從劍刃鋒寒中穿出,居然輕而易舉融入他的氣壁裡面,使得劍刃鋒寒如狂瀾般涌進,瞬間重傷了遂不及防的他,李穆然本來也是心中起疑,只是當他看着空中張重玄因爲使用了劍刃鋒寒而脫力,他便把心神放張重玄身上了,也沒來得及多想,直到聽到傅守義的話,纔開始醒悟了過來。傅守義是崑崙中人,自然對他李穆然地招式有所瞭解,要幫張重玄破他地防守,自然是很輕鬆的,只是他也想不到,被十二片綠葉包圍在裡面地傅守義,居然知道外面的情況。
傅守義此時大局在握,再也沒有什麼好隱藏的了,道:“李穆然,你一定百思不得其解吧,在綠葉裡面我爲什麼會看到外面的情況呢?哈哈,早在張重玄使用人間的天外飛仙,我就知道以這小子的層出不窮所會的東西,他不可能不知道仙界地天外飛仙。我知道這是我轉變的契機,因爲你一直隱藏實力,而我卻是全力施爲,我唯一有你所沒掌握的就是十二綠葉,十二綠葉在剛纔,我故意用法訣讓它們自行相殘,然後產生了裂縫。在抵擋張重玄那只有一半威力的仙界天外飛仙之術時,我便能透過綠葉裡面的縫看到外面的情況。”
傅守義說到這。露出了一絲怨氣,道:“爲了這一刻,我把自己的十二綠葉給自殘了,要知道,這十二片綠葉可是和我地元神相承一脈,他們裂開一個口子,如果我在三年內不能修復。我將會在天劫中因爲元神不穩而死於劫難之中。”
傅守義說着又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道:“不過能讓我除去你李穆然,這點犧牲還是值地。”
李穆然冷哼一聲,道:“傅老,你別太得意,我李穆然雖然受傷,但是要對付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傅守義哈哈笑了起來。道:“對我綽綽有餘,笑話,你以爲你和掌門師兄真的瞭解我了嗎?”傅守義說着掏出了白色菩提子,道:“我的法器真正厲害的不是十二綠葉,而是這顆白色菩提子,想借十二綠葉來除去我的元神。簡直是做春秋大夢。”
李穆然氣得說不出話來,好半響才道:“好,好,傅老,你確實老謀深算,我李穆然就來領教領教。”李穆然說着,手上的碧玄劍再此發出一陣光茫,這一次地光茫並沒有之前的耀眼,只是卻多了一絲平和。
李穆然緊緊握着劍,心神恢復到無比寧靜的地步。從現在開始。他纔是真正的他,纔是崑崙派的下一任繼承人李穆然。
碧玄劍的光茫開始內斂。再也不復剛纔的狂放之態,四周在李穆然的一定之中,整個人都寂靜了下來,讓一旁地傅守義感到了一絲訝然,都說狗急跳牆,更何況現在並不是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李穆然,傅守義一直隱忍不發到現在,心計自是過人,當下收復了自己的心態,以全新的眼光來看李穆然。
這個時候,躺倒在地上的張重玄的眼睛卻動了動,臉上露出了一絲不令人查覺地微笑。
傅守義祭出白色菩提子,白色菩提子並沒有綻放成白色蓮花,而是緊閉,它在空中不停的轉過來轉過去,而在底下的傅守義則露出了一絲自信的笑容。
李穆然動了,這一次,身體連着帶着碧玄劍一起動,這個時候,他已經不能再有所保留,拖得越久,對於受傷的他則越不利,現在的他,已然變爲冷酷的李穆然了,不再是那個心境極容易鬆動的他,而他所刺出的一劍,也如他人一樣,變得無懈可擊,這一擊,就像從天邊飛來,籠罩了整個被夷爲平靜的山谷一帶,令傅守義都爲之感到窒息。
傅守義也想不到,武修居然可以到達這種境界,一種能左右天地地境界。
殘陽如血,天邊,一片血光。
傅守義身形一起,迅速退了開去,他地白色菩提子如彈簧般彈了上去,白色菩提子在空中飛了幾個圈後,速度猛得一漲,居然消息在空中。
李穆然眼眸一冷,看也不看,伸手出劍就朝空中甩去,只聽噹噹數聲響,李穆然的劍居然沒有一擊落空地,全部擊中了那朝他攻來的白色菩提子,只是他這樣做有意義嗎?這只是在做垂死的爭扎!
傅守義這麼想,可是他卻感覺到那裡不對,因爲他發覺李穆然不可能這麼愚昧,因爲他是崑崙派未來的繼承人。
傅守義全身精神高度集中了起來,他在觀察着李穆然的動作,觀察着李穆然的神色,甚至呼吸,就連毛孔的伸縮,他也一一看在眼裡,這是一個關鍵時刻,只要這一個時刻度過,他傅守義就能真正的舒下心來,他大意不得。
“在那裡!”傅守義的心跳了跳,他終於抓住了李穆然接下來的大動作,因爲他看到了李穆然手中的碧玄劍劍柄和李穆然的手之間有一絲真元的遞換,他明白了李穆然要和他來個兩敗俱亡。
傅守義腦海內突然回憶起他掌門師兄周開元的一段話:“碧玄劍是由千年魂玉所打造,如果將來遇上不能力敵地崑崙敵人。穆然你記住,只要當你把自己真元、神、精、血全部注入裡面後,便能引發一場毀天滅地的驚天爆破。”
周開元說這段落話時肅穆謹慎的表情,傅守義現在還在目,他害怕了,因爲他不能和李穆然一起死,不能!
傅守義沒有再過多的變換手上所拈的法術。而是伸手掀出了十二片綠葉,準備要施咒。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背部卻突得一涼,整個世界很靜,靜的當他瞳孔張得很大地時候,看到了李穆然的一絲笑容。
傅守義堅難挪動着自己地脖子,朝背後望去,他的背後沒有人。可是卻有一條線,一條白色絲線,一條從瀑布上沿伸出來的絲線,正是天玄絲繭所生出的線!天玄絲繭所生出的絲線不刺中了傅守義的心臟裡面,更刺入了傅守義的元神裡。
傅守義嘆了一口氣,身子緩緩倒在了地上,他知道,他遺忘了一點。天玄絲繭和李穆然相依成一脈這麼多年,早就達到了人物相通地境界了,原來從李穆然把天玄絲繭放瀑布上,他就已經算好了一切,他還是輸了,輸得很徹底。
白色菩提子從空中落了下來。身上的光彩開始變得黯澤了起來,白色菩提子其實就是傅守義,如果十二綠葉是和傅守義的元神息息相關,那麼,白色菩提子就和傅守義的生命息息相關。
李穆然傲然而立的站在原地,碧玄劍不知何時被他收了起來,此刻的他,負手而立,一臉睥睨的看着傅守義,淡淡道:“傅老。你放心去吧。”
傅守義看着李穆然。這一刻,他才真正瞭解李穆然。周開元果然沒有選錯人,這是傅守義最後的念頭,只是他不甘,多年地蜇伏,換來的卻是死亡,這讓他怎麼受得了,他的眼前,浮現了傅明航的身影,他笑了,嚷嚷道:“明航,替爹報仇!”
地上整顆白色菩提子都變黑了,十二片綠葉也不知什麼時候落在了地上,本來有道縫的綠葉在一瞬間,那道縫開始肆意增長,綠葉最後居然變爲粉碎。
“一切結束了!”李穆然心道,準備收拾禁地裡面的殘局,可是,他地後背卻感到了一絲痛疼,這絲痛瞬間瀰漫他整個全身,他沒有回頭,而是望着不遠處的張重玄,不可置信道:“你……一切都是裝的嗎?”
沒有回聲,只有瑟瑟的風在吹着。
本來一絲不動的張重玄,他的手卻動了動,然後,他開始慢慢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輕鬆笑道:“你們的戰鬥很精彩!”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現在的李穆然不是之前地李穆然了,他也沒有了之前地那麼淺顯了。
張重玄伸手指向了瀑布上的天玄絲繭,道:“要讓一個人遺忘一件東西很容易,只要讓那件東西不在他地視線範圍內,可是傅守義畢竟是一隻老狐狸,爲此,你不得不和我一戰。”
李穆然露出了一絲苦笑,道:“雖然你發現了這一點,可是你不可能能掌控之後的局面,卻爲什麼……”
張重玄笑了起來,道:“是的,我不能預料之後的情況,因爲整個局面都會因爲你而改動,所以我裝沒看見,裝糊塗和你們一斗,很幸運,當傅老放出那道氣勁時,我就能掌握到整個局勢了。”
“仙界的天外飛仙不是一般的劍術,你的實力不可能能在使完它之後仍能行動的。”李穆然肯定道。
張重玄卻揮了揮手,輕描淡寫道:“要使用仙界的天外飛仙,確實會如你所說,可是你忘記了一點,爲什麼仙界的天外飛仙,人間的修真者會知道,很簡單,天外飛仙根本就是由人間傳至仙界的,只因爲一個原因,高級的天外飛仙劍術需要強大的元神,沒有經歷過天劫進修的元神,都是脆弱的,在強行施展後,會使得元神產生一段真空期間,而當元神真空了,使用者體內的真元就會自動蜇伏。”
李穆然露出了欽佩的神色,道:“你懂的真多!”李穆然說完這句話後,他的身體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露出了他背後的一根柺杖,那是張重玄從蜀山偷來的破天柱。
剛纔張重玄裝作無力倒地後,便一直觀察着整個場上的局勢,直到李穆然掌握了局勢後,他便悄無聲息的祭出了破天柱,並令破天柱從地底裡面涌進,然後再從李穆然背後出奇不意的刺中了他。
張重玄來到了李穆然的身邊,看着他的屍體,道:“輪心計輪智謀,他和傅守義都是不世傑出,奈何二人從一開始就互相猜忌,要不然我也不可能有機可乘了。”張重玄說完蹲了下來,伸手放到了李穆然的頭上,開始查閱李穆然的記憶。
在心中有數後,張重玄站起了身,本欲處理現場,可是看到一旁的傅守義,張重玄忍不住走到傅守義的身旁,伸手向傅守義的腦袋一碰,傅守義的記憶頓時涌入張重玄的腦裡,張重玄臉色一變,神情露出了一絲憂心,他伸手放出一股蜀山真元,處理了整個禁地後,便化作一陣風朝興城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