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喋血門衆弟子去哪裡了,雲飛又身在何處,除了黑熊王以外沒有人知道。喋血門弟子離開的那天,黑熊王帶領妖獸山脈上百隻妖獸舉行了一場盛大的送別儀式。所謂的送別儀式,其實和人間差不多,就連雲飛也有些好奇,黑熊王是如何懂得這些事情的。
三天之後,雲飛來到一處今生都無法忘記的地方,那就是曲水河邊。在這裡,他認識了楚風,修煉過魔道法術,曾經無數次凝望着滾滾東逝的河水。可是今天,當他再次來到這裡時,心裡卻是另一番感受。
雲飛身後,整齊的站着喋血門衆弟子,他們臉色肅然而又沉重,沒有一人說話,甚至連呼吸聲都無法聽見。水寒同樣站在人羣中,凝視着雲飛的背影,這一刻,她覺得丈夫是那麼的偉大,幾乎可同天上的神明相比。不爲別的,就因他所做的一切,便證實了他是一名知恩圖報人。
突然,雲飛跪在地上,凝聲道:“師父,弟子已經爲了報仇了,暗月樓也在幾日前被滅門,您放心好了,我一定會讓喋血門強大起來的。”他說完之後,連續磕了幾下響頭,額頭上頭磕出了血絲。
與此同時,天龍等人也都跪了下來,同雲飛一樣磕了九個響頭,其中也包含水寒。
九個響頭磕完之後,雲飛站起身來,徑直向河水邊走去。由於到了夏季,河水異常的湍急,稍有不甚,便會跌落水中。在沒有施展任何法術的情況下,他也不敢掉以輕心,每走一步,都異常的謹慎,生怕失身摔落在水中。
在小心翼翼中,雲飛來到了河邊,雙手捧起一碗水,凌空向河面灑去,同時朗聲的說道:“師父,您在九泉之下,安息吧!”雖然楚風的魂魄在救下雲飛和天龍之後完全消散了,但是他永遠都活在所有喋血門弟子的心中,其中自然也包裹雲飛。
雲飛心中明白,如果沒有楚風,他絕對沒有今天,甚至去飄渺宗的修煉的機會都十分渺茫。想起背叛飄渺宗,他一點也不後悔,如果上天再讓他選擇一次,他依舊會這麼做。因爲他用着善良的心,一日不爲楚風報仇,他的一日不會心安。
即使多年來的心病解除了,但還有一事一直困擾着他,這便是飄渺宗。那名神秘高手離去時所說的話,一直迴盪在心中,他決定看完父母之後,一個會回飄渺宗看看,不爲別的,只希望在飛昇之前能看到師父歐陽尋和方谷等人最後一面。
雲飛仰望着天空,輕聲的嘆氣着,彷彿二十多年的歲月在這聲嘆息中悄然滑過。片刻之後,他身影一閃,出現在水寒的身邊,低聲道:“走吧!回去見見爹和娘。”他之所以帶着喋血門弟子千里迢迢從西土之地來到這裡,一是爲了祭奠楚風,二是爲了保護父母的安全。
雖然暗月樓被消滅了,但是一些執行任務的弟子並沒有歸來。爲了防止那些暗月樓弟子暗殺父母,在和天龍等人商議之後,他決定先讓喋血門弟子境界在天水鎮周圍,等他從飄渺宗回來以後,才帶着父母一同遷徙到西土之地。
熟悉的院門前,雲飛輕輕地敲了兩下,院門傳來母親李秀蓮的聲音:“誰啊!”接着,便聽見腳步聲由遠至近的迴盪在院子中。
只聽“吱”的一聲,門開緩緩地打開了,李秀蓮出現在院子的門前。歲月不留人,近十年的時光便帶走了她的青春與美麗的容顏。此刻的她,看起來蒼老了不少,不但鬢角發白,就連頭上也生起了一道道皺紋。
看到母親此刻的樣子,雲飛突然有種心酸的感覺,失聲道:“娘……”
李秀蓮怔怔的站在原地,半晌才反應過來,驀地連雲飛抱在懷裡,激動的說道:“兒子,你終於回來了。”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能清晰的見到兩行熱淚奪眶而出,這是激動的淚水,這是久別重逢後的喜悅。
雲飛的雙眼微微發紅,哽咽的說道:“娘,這些年,您過的還好嗎?”說着,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李秀蓮送開抱着雲飛的雙手,看見雲飛流淚餓樣子,撲哧一笑道:“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要是被你未媳婦看到,人家會笑話你的。”
雲飛擦去眼角的淚水,微微一笑道:“娘,她不會的。”說着,向身旁的水寒看去。
此刻,李秀蓮的視線在水寒身上一掃而過,隨即看到她站着六名身穿黑色魔袍的人,連忙把雲飛拉着在身後,凝聲問道:“你們是什麼,爲什麼出現在這裡。”由於先前雲起等人回來時穿的時飄渺宗道青灰色道袍,便斷定眼前這些人一定是壞人。
衆人頓時被例秀蓮的動作嚇了一跳,雲飛連忙說道:“娘,他們不是壞人。”由於雲飛怕人多嚇到小鎮內的居民,吩咐其餘弟子在小鎮周圍的弟子,僅僅帶着天龍等人前來,原本想讓他們和父母認識一下,然後在院子周圍進行全天保護,卻沒想到發生如此尷尬的一幕。
李秀蓮露出疑惑之色,頭也不回的問道:“如果他們不是壞人,那他們是什麼人。”由於天龍等人沒有除去魔道打扮,看起來固然有些像是壞人。幸虧他們不像暗殺者那樣隨時都把暗月盤帶在身邊,否則真有理說不清了。
雲飛還真不知道如何稱呼衆人,天龍等人可以說是兄弟,但四大長老年紀那麼大,即使說兄弟,李秀蓮也不會相信。想了半天依舊沒有想出個稱呼,見李秀蓮眼中的疑惑之色越越發濃郁,連忙說道:“他們是我的,我的……”由於想到到合適的稱呼,一句話便卡在了這裡。
“你的什麼?”李秀連臉色一沉,厲聲的問道,“快說。”
就在這時,水寒接道:“娘,他們是飛的手下。”常年生活在一起,又怎會不知道雲飛此刻的爲難。
“手下?”李秀蓮點點頭,露出思索的表情。但是她的頭僅僅點了三下,突然想到了什麼,忙問道,“小姑娘,你剛纔叫我什麼?”
水寒微微一笑,甜聲的喊道:“娘,我剛纔叫你娘呢!”
這一次,李秀蓮被嚇了一跳,自己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多一個孩子,但想想又覺得沒這個可能,便問道:“雲飛,這是你在我外面認的妹妹嗎?”由於雲飛從小木訥,腦子也不好使,她一時間沒往那一層去想。
天龍和天讓先是一愣,隨即臉色變得蒼白。
這種蒼白並非受傷,或者真元力消耗太多,而上因爲聽見李秀蓮的話後,想笑又不敢笑出聲來,把笑聲憋在獨子裡的結果。四大長老,不但年紀要大一些,經歷的也很多,他們的嘴角僅僅勾勒出一道淡淡的笑容,便恢復了原樣。
雲飛頭腦一陣眩暈,母親什麼時候變得比自己還笨了。忙走到水寒的身邊,拉她起的手,解釋道:“娘,您聽我……”
李秀蓮臉色一變,露出不滿的身色,連忙打斷道:“你們這是幹什麼,難道不知道男女有別嗎?”說着,就要打開兩人的手。
雲飛左手拉着水寒,右手一邊擺着手,一邊飛快的說道:“娘,你聽我說啊!她是我的妻子,是你的兒媳婦。”由於說的太快,他微微有些喘息。
李秀蓮的手恰好落在兩人的手腕上,聽見雲飛的話手,竟然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彷彿石化一般定格在原地。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在雲飛臉上看了看,又在水寒臉上看了看,有些不信的說道:“她是你的媳婦。”她說話的語氣一字一頓,彷彿說出這幾個字,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雲飛猛吸一口涼氣,道:“娘,她真的是我的妻子,名叫水寒。”心裡一陣鬱悶,母親究竟是怎麼了,帶一個美若天仙的老婆,她不但沒有半點開心,反而還帶着濃郁的疑惑。那眼神,好像水寒能成爲他老婆,是用特殊的手段拐騙回來的一樣。
李秀蓮冷冷一笑,道:“不說實話吧!好,很好!”說着,轉身向院子內走去,一副怒怒氣衝衝的樣子。
水寒皺起眉頭,忍不住問道:“飛,娘這是怎麼了。”
雲飛更是鬱悶,連忙說道:“沒時間和你解釋了,等下你快點承認身份,不然我就要吃苦頭了。”
片刻之後,李秀蓮怒氣衝衝的走了出來,她的手中卻多了一把木棍。只見她把木棍橫在身前,帶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道:“跪下!”木棍雖然只有三尺多長,卻有成年人半個拳頭那麼粗,這一下要是打在雲飛的身上,即使不皮開肉澱,也會在身上留下一道
水寒心裡一緊,連忙說道:“娘,您這是做什麼,我真的是飛的妻子,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李秀蓮看都沒看水寒一眼,肅然道:“跪下。”她冷老冷一笑,好像在說,我的兒子能取到什麼樣的妻子我還能不瞭解。
雲飛連忙鬆開水寒的手,驀地跪在了地上,認錯道:“娘,孩兒知道錯了。”
只聽“唰”的一聲,天龍等人同時跪在地上。他們沒有任何由於,一門之主都跪在地上,他們豈又站着的道理。
雲飛之所以跪下,因爲他看到母親蒼老的樣子和那狠鐵不成鋼的表情後,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可憐天下父母心,誰家父母不希望子女可以有一番作爲,可以光明磊落的做人。東方大陸中有一句話說的好,百事孝爲先,父母含辛茹苦的把子女養大又談何容易。當他們年老以後,贍養之時要盡心盡力,一切遵從他們的意志,就算對的,在他們面前也要錯下去。
PS:寫這章只想告訴大家一句話,百事孝爲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