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巧匠

這是怎麼回事?”水師統領蔣元遜愕然的望着山上。

若第一次是意外的話,第二次大家就都意識到不對了,所有人都向山上望去,一些人開始破口大罵。

不過,等待他們的是山上更大的打擊,五塊象小型磨盤般的石頭塊帶着巨大的呼嘯聲從高空狠狠砸了下來,正處於巨石打擊範圍的戰艦頓時驚慌失措起來,拼命的划動船漿想逃離,只是巨石下落的速度何等快捷,絕望之下,許多水軍紛紛跳進江水中,不過,他們顯然忘了現在正是冬季,許多軍士一跳下去後馬上被冰冷的江水包圍,迅速浸透他們厚厚的冬衣,只掙扎了數下就向江底沉去。

“譁!譁!”

“咔嚓!咔嚓!咔嚓!”

前面是大石砸到江中的聲音,後面卻是砸到戰艦上的聲音,這次有三艘戰艦受損,其中一艘戰艦直接斷爲兩截沉入江中,戰艦下沉處馬上形成一股旋渦,江水慢慢變得鮮紅,數支斷腿殘肢從旋渦中涌了上來。

巨石過後,頭上又是一陣令人發麻的“咻!咻!”聲,上百支手臂粗細的弩箭從天而降。

“啪,啪。”弩箭射到戰艦上,直接將戰艦射穿,江水先是從縫隙中慢慢滲透,接着象水箭一樣飆了上來,這樣的小洞雖然暫時沒有問題,若是挨的多了戰艦也避免不了下沉的命運。

“啊!”一些躲避不及的陳軍被巨大地弩箭洞穿身體,釘在戰艦甲板上。偏偏一時無法死去,口中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無論是有沒有受到攻擊的戰艦,看到如此威勢,陳軍臉都綠了,他們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逃得越遠越好,也不需統領蔣元遜下令,陳軍都拼命的朝江心劃去,忙亂之中。許多戰艦自相撞成一團。至少有數艘戰艦被自己的戰艦撞沉。

牛渚山上。數百名隋軍正操縱着五臺巨大的投石機,另外數百人則踩着牀弩,一刻不停朝山下發射巨石和弩箭,一臺投石機需要五十人操縱,而一架牀弩也不少於三人,牛渚山山高一百三十米,靠近江邊一面全是懸崖峭壁。從這樣高的山上砸下去地巨石威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這些巨型地投石機和牀弩當然都是陳軍所留,沒想到沒有用在隋軍身上,倒是用在了自家地水師身上,看到下面陳軍亂成一團的模樣,韓擒虎也不由有點後怕,若是要強攻拿下采石渡口,恐怕就是五牙大艦也承受不了幾下巨石的打擊。

等陳軍水軍驚魂未定的逃離山上牀弩和投石機打擊的範圍時,已損失了近二十艘戰艦。剛好與隋軍水師迎面相撞。陳軍水師還有八十餘艘戰艦,實力還在,只是他們都是小型的戰艦。不要說與隋軍的五牙大艦相比,就是和隋軍中型,大型地金翅戰艦也相差許多,最嚴重的是本應當是自己助力的山上守軍卻突然之間變成自己的敵人,嚴重打擊了剩餘陳軍的信心,沒等蔣元遜下令,脫離危險的水軍已爭相向下游逃走,誰也沒有勇氣向隋軍迎戰。

見陳軍自行亂成一團逃走,隋軍頓時大喜,前面的戰艦馬上開始追擊。

“咻!咻!”無數的箭支從隋軍戰艦發出,幾乎是遮擋了半邊天空,許多箭支半路就力道用盡,落入江水中,一些箭支卻能追上陳軍戰艦,艦上地陳軍不時發出慘叫,有些中箭之人更是一頭載入江中。

“快劃!快劃!”陳軍絲毫沒有反擊地意思,所有人都拼命划水,他們心中想的就是趕緊脫離隋軍的接觸,隋軍太強大了。

“砰!”一艘小型隋軍戰艦衝到最前面,與一艘陳軍戰艦相撞,頓時發出巨大地聲音,兩艘戰艦上的軍士都站立不住,搖晃起來,戰艦也慢慢停了下來。

等到停穩了艦隻,這艘隋軍戰艦上的軍士暗暗叫苦,由於一時衝的太快,離他們最近的己方戰艦至少還有三四百米遠,而他的周圍一百米內包括被撞停的那艘戰艦,至少有七八艘全是陳軍戰艦,也就是說他們已闖入了敵窩。

“譁”兩艘陳軍戰艦從他們十數米的地方劃過,卻對他們卻看也不看,其餘陳軍戰艦也是如此,絲毫沒有理會他們的意思。這艘隋軍戰艘上的官兵頓時大喜過望,用飛爪牢牢抓住之前相撞的那艘陳軍戰艦,同時用弓箭對準船上的陳軍,這艘戰艦上的陳軍無可奈何,只是悲憤的看着四周的同伴逃走,卻無人肯幫他們。

陳軍水軍還是佔了船小速度快的便宜,大部分戰艦漸漸與隋軍拉開距離,楊勇,楊廣等人站在五牙戰艦最高層,戰場形式一攬無疑,見陳軍已逃遠,楊勇吩咐道:“傳令收兵,讓他們去吧。”

“是。”得到吩咐,信號兵馬上打出收兵的旗語,收到旗語的隋軍陸續停止了追擊,慢慢返回,雖然有些官兵還有點餘味未盡,不過,今天隋

要任務是護送大軍過江,主要任務並不是與陳軍交戰

本來楊廣纔是行軍元帥,所有進攻收兵的命令都應該出自行軍元帥之手,只是此時卻沒有人覺得楊勇下達命令有什麼不妥,楊勇本身是太子,雖然是監軍,到底君臣有別,而且這半年來與水軍一同訓練,楊勇本身遠比楊廣更令人信服,光是一個旗語就不知解決了水軍多大難題,水路不比陸路,依靠鼓聲和鳴金聲很難指揮自如。

楊廣雖然有點不滿自己被架空,只是他在得知楊勇是監軍時就有此覺悟,連詩詞也輸給楊勇後,楊廣已沒有什麼自信,只得無奈接受。

陳軍水師逃走後,最讓隋軍頭痛的就是打入長江邊上的木樁,有了這些木樁存在。所有中型以上地船隻都不能通過,如果僅靠小船運輸,隋軍十數萬水陸大軍,加上無數的糧草,軍械,就是半個月也不一定能運完。隋軍只得一邊用小船運輸,一邊撥除水下的木樁,以便給大船開出通道。

只是這些木樁藏在水面數尺。下頭又深埋江底。並不是那麼好除。隋軍首先要一名士兵脫下衣服下水,用繩子綁在木樁上,然後全船開始划動,依靠船力將木樁撥起來,這樣一來,每撥一根木樁都要耽擱很久時間。

整整花了一個時辰,隋軍的大船依然遊曳在江心。前面負責撥樁的船隻不過開出了一條數十米長的水道,而陳軍打莊的距離至少有二三裡遠,當初也不知陳軍花了多大的力氣纔在江中打下如此多地木樁,可惜這些木樁沒有發揮他們應有地作用,不過按隋軍這個速度下去,光打通水道就要花去數天時間。

衆人都大爲不耐,尤其是剛纔追擊陳軍地將士更是都露出焦慮之色,早知如此。還不如剛纔一直將陳軍追下去。也勝似在江中等待。

楊勇自然知道不能這麼久等下去,接現在的速度,天黑前有一萬人能登陸就算不錯了。難道晚上還要返回北岸。

“諸位,你們可有何法加快清除江中木樁之法?”

衆人都是緩緩搖頭,若有方法他們早就獻了,哪還用等到現在。

“傳令下去,若有人想出加快清除木樁之法,賞錢五十貫,官升三級!”楊勇無奈,只得察出重賞之法。

太子的命令很快傳了下去,衆人不以爲然,雖然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可是眼下之事卻不是勇可以辦到,五牙艦上這麼多才智高超之人都沒有辦法,難道那些目不識丁的普通士兵有什麼辦法?

果然,雖然很快有人聲稱想出辦法,卻全是不切實際,火燒,那木樁在水下數尺,如何火燒,刀砍,更是不行,除非真有削鐵如泥的寶刀,否則水下根本使不上力。

“殿下,又有人報上辦法來了,不過,此人更是荒誕不經,他說可以在船底安裝利刃,只要大船開動,自然可以把木樁削平,只是要安裝利刃,至少也要數月纔可以改裝完畢,另外他還有一種方法可以加快速度,只是要親見到太子殿下才肯說出來。”一名護衛匆匆報道。

“荒唐。”楊廣哈哈大笑起來:“誰可以在船底安裝利刃,何況即使能安裝,等到數月早已無用,看來又不過是一個大言不慚之徒而已。”

“是,晉王殿下,那小人把他趕走好了。”護衛說完,馬上就要下去。

“慢,你說把他趕走,他現在在哪?”楊勇卻聽得一動,這個方法算是奇思妙想,雖然眼下無用,未必以後就無法實行,反正現在無事,不如見一見此人。

“回太子,此人就在五牙艦上,他只是一個普通士兵。”

“帶他來見本宮。”

“是。”

護衛下去,楊廣忍不住埋怨道:“大哥,你莫非真以爲這個小兵的想法可行,何必耽擱時間?”

“行不行,見了面再說,反正現在也閒來無事。”楊勇微笑着回道。

腳步聲響起,護衛去而復還,身後跟來了一個十六七歲,穿着一身普通軍衣的士兵,這名士兵雖然就在這艦巨大地戰艦上服役,但可能是第一次如此接近這麼大官,臉色漲的通紅,微微有一點緊張。

“撲通。”他剛剛要下跪,卻不知腳在哪裡絆了一下,頓時摔倒在甲板上。

楊廣、王韶、薛道衡、呂沐霖等人嘴角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那名士兵連忙手忙腳亂的爬起來跪倒:“小人蔘見太子殿下,晉王殿下,各位大人。”

“你叫什麼名字,剛纔可是說有馬上加快撥除木樁的辦法?”

“回殿下,小人姓何名稠,確實有加快撥除木樁的辦法。”

楊勇大喜:“好,那快快道來。”

“回殿下,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多出船而已,陳軍打下數裡木樁,我軍的大船雖然不能過,只是小船卻可以

阻,如今殿下派出去清除木樁的都是大船,自然只有以作業。可是若派出小船,若整段江面可以同時作業,自然很快就可以撥除木樁。”何稠平靜地道。

衆人都是恍然大悟,楊勇更是拍了拍自己地腦袋,如此簡單地方法怎麼就沒有想到,如果一開始就派出所有小船,說不定現在水道已經打開了。

其實也是衆人陷入了思維定式,小船可以通過水道。只是需要先運送兵力上岸。而大船則不能在水道上通行。只能在外圍一點一點撥除木樁,只有撥除了木樁大船才能前進,雖然大船多,進展自然緩慢。

薛道衡還有一點疑慮:“太子殿下,不知小船是否能撥起木樁?”

一條大型船隻上面至少有五十人,中型船隻也有三十人,而小船上面最多二十人。而更小的只有七八人,俗話說人多力量大,如果小船拉不動木樁也是枉然。

“不管能不能拉起,總要試一下,傳令,所有小船馬上停止登陸,先分段清除水中木樁。”

“是。”旗語兵將楊勇的命令傳了下去。

已經有二千多軍士通過小船上岸了,韓擒虎總算鬆了一口氣。三千名俘虜放在山上。多少會讓人不放心,他正要再迎接部下上岸時,突然發現正在前進地小船紛紛停了下來。不由疑惑的問道:“怎麼回事?”

不過,他很快就得知小船停下來的原因,也不由拍着自己地腦袋,若是早想到讓小船動手,說不定太子和晉王他們地座艦都開了過來。

“喲,喲咳,喲嗬嗨,咳喲嗬,喲嗬嗬。”數百艘船一起行動,整個長江頓時號子連天,一根根打在江心地木樁被撥了出來,確實有些小船無力將木樁撥起,不過,也難不倒已經得到啓發的隋軍,一艘船撥不動,就兩艘船一起行動。

“報太子殿下,晉王殿下,小船順利將木樁撥起,前面回報再過一個時辰整條航道就可以通了。”護衛喜滋滋的過來報信。

“好!”楊勇大喜:“何稠獻計有功,理當重賞,把賞錢拿過來。”

“是。”兩名護衛擡着一個大筐過來,隋朝的五銖錢一貫爲四斤二兩,五十貫錢就是二百一十斤,誰能把二百多斤銅錢帶在身上。

楊勇皺了一下眉,剛纔提賞額的時侯倒忘了現在是在船上:“算了,換成二十五兩紋銀。”

“是。”護衛再次下去,這次換成了二十五白花花的現銀,現今一兩銀子大概能換到二貫零一百文銅錢,二十五兩紋兩比五十貫銅錢還值,卻輕多了。

接過賞銀,何稠臉上顯出一片喜色,這可是他五年的軍餉。

“來人,賜坐!”

“不敢,殿下面前,哪有小人地位置?”何稠從銀子的喜悅中驚醒過來,連忙推辭。

“殿下讓你坐你就坐。”兩名護衛將何稠按在一張板凳上,何稠才戰戰兢兢的坐來,卻一動都不敢動。

“何稠,剛纔你說可以在船底裝上利刃,是一時的想法,還是真的可以實現?”楊勇和顏悅色的問道。

“回殿下。”何稠蹭的一聲站了起來。

楊勇連忙道:“不用緊張,不管你能不能實現,坐下說話。”

“是!”何稠再次坐下,道:“殿下,這雖然只是小人一時的想法,不過,如果給小人時間,小人一定可以實現。”

“哦,你有這麼大地把握?”

“有!”何稠回答地斬釘截鐵。

“噗。”楊廣在旁邊笑出聲來,恐嚇他道:“你若吹牛,敢欺騙太子,當心掉了腦袋。”

何稠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回晉王殿下,小人沒有吹牛,小人父親精於製作機關等物,小人從小就在父親身邊學習,小人父親曾經用木頭製作過魚鷹下水捕魚,小人雖然還不如父親,若說在船底裝上利刃卻還辦得到。”

“哈,哈,哈。”這下衆人都大笑起來,眼前這個小子仗着一點小聰明,吹起牛來就沒譜了,誰見過本頭做的魚鷹能夠捕魚。

何稠大爲不服,只是眼前這些嘲笑他之人最低也是五品以上地紫袍大員,縱使太子給他連升三級,還是一個末入流的小官,他恨不得馬上製出一個木頭魚鷹來堵住這些人的嘴。

楊勇卻看出這個何稠卻不象說謊的樣子,若當真如此,那真是撿到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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