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還駛進市區,一聲聲不太清晰的口號聲由遠及近,時間不長,三四十米寬的道路上被圍的水泄不通。[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一條條刺目的橫幅映入眼簾。
“盲目收購可惡,拖欠工資可恥!”
“還我血汗錢!”
······
已經有一次罷工經驗的人,不肯輕易的在警察的施壓下離開,口號越喊嘹亮,站在最前頭一輛卡車上拿着喇叭的賴蘇嗓門更不是一般的大。
“溫陽拖欠我們款項近十億,簽下借條的歸還日期已過,不馬上還錢,我們工廠就得停工,這責任誰擔負的起!”
他這一聲吆喝聲過後,其他一些人更加附和着,江墨言單手支着腦袋,目光一直落在帶頭的方向,那麼大的陣仗溫陽也只有幾個高管出面,慕北川始終都沒有見面。
這一次始於溫陽的災難讓溫城的經濟停滯不前不說還得後退,一直風光無限的溫城。一時間成爲全國盲目收購併購公司的一個實例城市。
“你這是逼迫法院強制溫陽破產?”
“如果可以這樣最好。不過,看樣子他好像對溫陽已經沒有多大留戀的了,或者說他已經給自己留好了後路。”
江墨言揉了揉眉心,慕北川金錢地位都能捨得這一點確實不是誰都能做的到的,也確實因爲如此才更讓人頭疼。
“小小已經被送出國了。”
江墨言這句話讓我的心瞬間緊張起來,“孔書彤呢?”
“還在國內。”江墨言眸中閃過絲冷意,“回公司。”
車中沉默蔓延,看着外面以已經綠葉成片的梧桐樹,心頭悵然,以前總是猜測慕北川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從小小被他送出國這件事情來看,他已經準備放棄溫城這塊肥肉了。
想到他昨天晚上的神情話語,我打心眼裡漫出一股冰冷的涼意,蔓延至四肢。深吸口氣,壓下心中不安,人各有命。與其擔心還不如坦然對之。巨木來才。
和想象中的一樣,此事持續發酵,在社會政府個個方面的壓力下,溫陽以拿不出工資,借貸不出款項爲名向法院申請破產,考慮到溫陽涉及面極廣,倘若破產百分之八十的溫城人都會殃及,法院一直遲遲沒有下定論。
從始至終揹負罵名的慕北川一直未出現過,這讓我嚴重懷疑他時不時暗地中躲在某個角落,正在窺探着我們的動向。
日子就這樣在全民壓力下過了三天,這三天我每天與江墨言同時上下班,江墨言還親自囑咐過門衛。白天有人進公司除了檢查證件以外就是要通知奇峰,如有差錯立馬開除,門衛也不敢怠慢,每天憑工作證入公司時都覈對的極其仔細。
公寓中多了幾個保鏢,周邊好似從慕北川開始威脅我的那天開始就多了幾分緊張,我的神經也有些緊繃起來,爲了保證慕北川不對丫丫做出些可怕的事情,江墨言跟我商量將丫丫送去了溫哥華。txt全集下載
其實我在心裡還是不太相信安晴兒的,畢竟中國有一句古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幾十年養成的囂張跋扈的性格,怎麼可能是一朝一夕能改的了的。可在江墨言再三的保證下,想着當前慕北川在警察的搜捕下也不見蹤影,我的心就惶惶不安。最後,還是在我的要求下,讓奇峰跟着我才稍微放下心。
還得到江墨言一句似貶似褒的話“終於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的含義了。”
只是,我再怎麼小心謹慎,還是忘記了周圍熟悉人可能給我帶來的傷害。
之前交代過我哥要最近留心些,秋霜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生產,我的這個心啊,總是七上八下難安。下班時,我拿起包匆匆進了總裁專用電梯。
“我要去趟醫院。”
“不舒服嗎?”江墨言輕擰下眉,查看我的臉色。
“不是,我要去芳華。這幾天,心裡總不安生,我想去看看我哥。”
“那邊我讓雲鵠照看着,沒事的。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吧。”
江墨言牽住我的手語氣溫和。
“不行,直接回去的話,我該失眠了。”不去看一眼,我這亂糟糟的腦袋難免會胡思亂想。
江墨言輕抿下脣,過了良久也不回答,心亂如麻的我沒有注意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擔憂,伸手拉着他的胳膊開始撒起嬌來。
“我知道是你怕我出意外,可不是有你在嗎,沒事的。我保證不在醫院中呆的時間太長,你就答應我嗎。”
“好。”
江墨言裹着我的手稍一用力,在出電梯的時候,還未來得及鬆手,就對上我曾經見到過的一個男人,只是一時間我想不起來是誰。
只見他身後站着七八個個衣着光鮮男男女女見到我的表情好似恨不得撕了我一般,一窩蜂涌了進來,謾罵巴掌隨之而來。
江墨言反應極快的將我護在身後,怒不可遏的揮開快要落到我身上的巴掌,人多手多,江墨言身上難免會落下一些。
“都給老子住手。”七八個人裡有三四個身強力壯的男人,生怕他們傷到我,江墨言不敢鬆開我,怒吼聲。
我掙扎下,希望江墨言可以鬆開我,這羣人是衝着我來的,我越躲,他們就會越生氣。
“賤女人讓你不學好當三搶男人!今天我就打死人!”
“還躲,還躲,別以爲有人護着你,我們就奈何不了你,惹毛了我們也給你拖街上扒光衣服,讓人看看你是個怎樣的騷娘們!”
不堪入耳的話語,讓我煩躁的心頭瞬間燃起一股熊熊怒火來,我再也忍不住要鑽出頭,江墨言將我向懷中攬了攬。
“夠了!”一聲呵斥過後,這些人紅了眼睛的人只是手上動作一頓,嘴上的叫罵仍舊未停,巴掌,腿再次向我們招呼過來。
“還吼,看我們家小甜好欺負就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今天我就讓你的員工看看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帶頭的女人尖銳的聲音已經引來一波圍觀的人。
心知江墨言跟馮甜的關係,可別人不知道,就算是委屈,我也沒理,我臉漲紅一片,咬碎了一口銀牙,就在我在他們的謾罵下忍無可忍的要衝出來跟他們鬥上一番的時候。
鐵青着一張臉的江墨言雙拳緊攥,骨骼咯咯作響,終是沒有忍住,一拳打在一張一翕的嘴上。
瞬間哭天搶地的聲音響了起來。
“江墨言你還算個男人嗎?竟然打女人,我怎麼會瞎了眼讓我的女兒跟你這樣的人訂婚呢?”雍容華貴的馮母被江墨言這一力道不輕的拳頭打的嘴脣破裂,一張嘴就血跡低落下來,有着猙獰。
匆忙趕來的保安,七手八腳的制住圍攻我跟江墨言的人。
“她沒有跟你們說,我們已經和平分手?”江墨言的聲音仿若來自地獄奪命符,讓剛纔還雞血爆棚的一羣人臉色瞬間有些慘白。
“你······你說什麼?”
馮母忘記擦血的動作,結結巴巴的說道。就連一直冷着臉未吭聲的馮父眼中也閃過一抹不敢置信。
“我不想跟你們浪費口舌,有任何疑問可以去問你們的寶貝女兒。一分鐘以後沒有出塑陽大門,你們將會被送到警局。”
此時的江墨言太過駭人加上他們已經從有理的那一方變成了烏龍過錯方,剛剛還囂張跋扈的一羣人一致將目光投向站在原地始終未發一言的馮父。
“我不同意你們解除婚約,你們的婚約就一直有效。”
手負在背後的江墨言涼薄的脣勾起,“這事可容不得你。顧炎,報警。”
一直依在電梯門前的顧炎輕哼着瀏陽河小調拿出手機,一個電話當真打進了警局。
“江墨言你行!真行!”馮父當真做夢都沒有想到江墨言會做的如此之絕,咬牙切?的說道。
“當初訂婚的時候,我就已經申明,婚姻自由。何況,我跟她還沒有到結婚的那個地步。”
江墨言給顧炎一個眼神,拉着我出了電梯,掃了眼圍觀衆人。
“我江墨言已經跟馮甜解除婚約,倘若讓我聽到背後有誰嚼舌根,現在失業的人那麼多,我不介意讓他也成爲其中一員。”
冷冷的警告聲在長長的走道中響起,圍觀的人紛紛低頭離開。
一羣很晚趕來的保安個個身上都掛了不少彩,侷促不安的看着江墨言。
“江總,他們剛纔帶了一大幫子的人還不能我們盤查就進來一陣亂揍,手裡還有傢伙,我們好不容易將他們制服了,所以······”說話的是保全隊長。
“業務技能有待提高,明天開始聯繫特訓的事情。”
“是,江總。那些人······”
“全部都送到警局。”
江墨言顯然是被惹毛了,話語乾脆利落不容置喙,腳剛欲再次擡起。
“馮伯父,你都那麼大的年紀了,最好還是不要受到一些有心人的蠱惑爲好。最近,溫城不太平,明哲保身還是兩腿一伸進來攪攪渾水,你自己看着辦!”
凌厲的話語落下,馮父的臉色青白交錯。
江墨言纔不理會他的表情,直接牽着我向公司外面走去。警車剛好與我們車子錯開駛過,開車的江墨言一張俊臉冷凝,右臉頰應該是受了一拳,白皙的皮膚上帶着刺眼的紅,想到他在電梯中把我護的緊緊的樣子,心中暖暖的,甜甜的。
“你跟馮甜說好解除婚約了?”
“你以爲我是隨口亂說鬧着玩的嗎?”儼然很不爽被我這般問着,他斜睨了我一眼。
“之前你又沒有跟我說過,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我噘着嘴,回瞪他一下。不過,看在他臉上掛彩的份上,我還是打算奉上笑臉。
“她已經達到了她的目的,慕北川也不要溫陽了,溫家人現在老子更瞧不進眼裡,你覺得我還留着一份會隨時給你帶來傷害的婚約?”江墨言擡手揉了下我的頭髮,“這腦袋有時候聰明的有些過分,現在又呆呆的滿是漿糊,還真是奇了。”
揶揄之餘還帶着些許愉悅,“這樣挺好。如果每時每刻都聰明,你累,我也累。”
“爲什麼你會累?”被他褒貶幾句,我這腦袋顯然又處於當機狀態,理解不了他話中的含義。
“當然是時刻得琢磨你的想法啊。”江墨言給了我個“笨到無藥可救”的眼神後,開始聚精會神開車。
“她什麼目的,跟顧炎和好的目的嗎?”可看今天顧炎直接拿手機毫不留情的將他們送進局子,好像根本就沒有和好那回事啊。
“女人都很八卦,你也不例外。”
江墨言輕笑着看着我,眼中是滿滿將要外溢的寵溺。
“既然知道你就告訴我一下唄。”馮家鬧事是意外,心頭惱怒的之時又得到一個大好的消息也是意外之喜。想着顧炎嘚瑟的火箭筒模樣,我還真希望有個人能治一治這貨!
“他們感情之路還在遙遠的天邊,塵封的怨念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化解的。別看顧炎表面上吊兒郎當的,其實一根筋擰到底。他如果放棄的東西,就算是九頭牛都不能拉回去。”
我輕蹙下眉,別人的感情別人還真不好下結論,聽馮甜的話,好像她纔是受傷最深的受害者,從江墨言的說法來分析,顧炎也受傷不輕,我抿下脣看向窗外。你說過,我信過:
“年少輕狂,我們總會傾盡所有的熱情,以爲那就是天長地久。回頭時,才發現,那不過只是年少時最美的幻想罷了。”
他低沉帶着萬千感慨的話語飄進我的耳中,我皺了下眉。
“別酸,我知道你的熱情給了誰。”孔書彤!這個讓我恨到了骨子裡的女人!
江墨言輕搖下頭,“沒有經歷過痛才怎知深愛不易,到了。”他輕貼近我的耳邊說了句讓我耳紅心跳的話語,
他彎身輕解我安全帶後,趁我沒注意在我臉上輕啄一口,我拉着門的手一頓,捂住臉,狠狠睨了他一眼,皮糙肉厚的男人,笑意加深。
“每次看到你臉紅,就想把你壓在身下狠狠蹂躪一番。”
我雙脣囁嚅幾下,暗自咬了下牙,甩上車門。
第243章 謝謝輕溪、tiao,的巧克力, 金澤老媽我愛你的花,還有親們的鑽石
“哥······哥······”敲了半天門,沒人應。[ 超多好看小說]我輕皺下眉,剛纔問過他的助理,他在辦公室啊。門沒鎖,我推門而進,辦公桌前沒人,我又叫了幾聲,洗手間傳來響動,我叩了幾下門。
“哥,是你在裡面嗎?”
“恩,你先等我下,我一會出去。”嘩嘩水聲下,我哥的聲音透露出一股子無力。
我心疼的緊,爲了能讓芳華起死回生,我哥倒是付出了常人不能承受的努力和精力。
在他辦公桌前坐下,翻看着他的工作筆記,我哥寫字很好看,比起江墨言多了幾分清雋。略微潦草些的小楷,跟他的人有些想象,只是又來這幾頁紙上,字體凌亂不堪,好似心情十分不好。
“醫院最近有事?”
聽到開門聲,我回頭看向從洗手間,他已經恢復到曾經小麥膚色的皮膚有些蒼白,以前從不噴香水的他,身上的濃郁的香水味,讓我連連蹙眉。
“沒事。”我哥對我歉意的笑了笑:“剛纔一朋友來,非讓我試試他新買的香水。”
我一直望着他的眼睛,沒有看出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才挪開視線,指了下手底下的筆記本。“草書不適合你。”
“他沒有跟你一起來?”
“怕遇到爸,我讓他在車上等着呢。”
“怕遇到,以後也得遇到。事情不是總躲着就可以,還得當面解決。倘若他不接受你們,你們也就不要再將他放在心上,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不是最近事多嗎?我不想再給他添堵。爸的事情以後再說,我們已經商量好了,等溫城的事情解決,媽醒過來,我們就離開這紛擾的城市,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怎樣,我都支持。”
我哥知道我受不了這些香氣,一直站在原地沒有靠近,我囑咐他要好好照顧自己。
“家裡秋霜都快成老媽子了。這裡又添了你一個。”
“囉嗦也是爲你好。”我對他吐了下舌頭,斂去臉上的笑,“幫我跟秋霜說聲抱歉,這個時候我本該陪在她身邊的,可你也知道慕北川現已放棄溫陽,前幾天還來警告我,我怕跟她在一起,反而給她帶來危險。”
秋霜屬於高齡產婦,比一般孕婦的併發症機率要高上許多,雖說她也是位產科醫生,可有些事情不是注意就能避免的了的。在這個孕育的特殊時期,身邊總需要一個熟悉她的人。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自己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省的她每天晚上回去都會問一遍,你好不好。問得我有時候忍不住吐槽,我又不是你的全天候保安。”
“多請兩個人照顧她。”我輕笑着,人的感情很微,曾經的情敵竟然像現在一般互相牽掛。
跟我哥又聊了會,見天已經黑下,我哥催促我去看看我媽後回去。
意外的是,在病房中遇到小吳,她正在幫我媽擦拭身子,見她仔細的模樣,我眼眶一熱。
“小吳,謝謝你。”
我接過她手中的毛巾,這些事情本應該是我這個女兒做的,沒想到她卻替我做了,這怎能讓我不敢動呢。
“跟我還客氣個什麼勁,在你們家生活那麼長時間,爲阿姨做這些本就是應該的。”
小吳替我媽按摩着雙腿:“叔叔是個男人,再細心也比女人差些,護工也不是自家人,不可能做到自家人百分之百的真心,我做過護士,知道適當的外界刺激可以增加病人醒來的機率,反正我除了上班也沒其他的事情,很樂意爲阿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的話讓我瞬間熱淚盈眶,“小吳,我無法用語言來說出心中的感謝。總之,千言萬語還是那句謝謝,希望我們可以做一輩子的好姐妹。”
“當然,就算是你不要跟我做,我也會賴上你的。”
小吳解開西裝胸前的扣子,因爲用力,額頭上沁出一層汗水來。
“我來吧。”遞了紙巾和水過去,我接手她的工作。
“用力大一點沒有關係,阿姨這個時候需要這樣的外界刺激。”小吳輕抿口水,在邊上指導我的動作。
我不是學護理的,要我看病還可以,像這種還需要些技巧的活,我的動作還是笨拙的很,小吳喝完水,彎下身子,從最基本的按壓教起。
待給我媽做完全身按摩,我爸纔回來,小吳跟他打了聲招呼,我則低着頭,默默地收拾東西。自從那天跟他發生衝突後,我們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氣氛有些壓抑,小吳看了下黑色漸濃的窗外,跟我爸告辭,我也隨着她離開。
“你跟叔叔還沒有和好?”
“我倒是想,你看他有打算跟我握手言和嗎?”
是我任性再先,可他也不能動不動就撂下“沒有我這個女兒”的傷人話來吧,我是活生生的人,心上的刀子被扎多了,傷口即便恢復還會留下猙獰傷痕。
“他或許是拉不下面子,你主動些。”
有些日子沒有好好在一起談過心,小吳似乎比前些時間開朗很多,年過三十的她,成熟的同時多了幾分知性,她本身長相就很不錯,這般的她絕對是個黃金剩女。
“我纔不想熱戀去貼冷屁股呢,他的職責我再也不想去聽第二次。”
我對小吳擺擺手,“不要說我了,你的私人事情解決的怎麼樣了?”緩步走在瀰漫着消毒水味道的醫院中,好像回到許多年前般。
“緣分未到,強求不來。江總來接你了。”
“怎麼不上來?”我坐進車中,才發現跟江墨言打完招呼的小吳站在車前幫我關上車門,我疑惑問道。
“我新家在這裡不遠,步行回去就可以。”巨斤肝弟。
小吳對我揮揮手。
“天晚了,你一個人回去······”
“以前我也都是一個人回去的,下班就來醫院,你也該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改天我們再約。”她對江墨言輕點下頭,向前方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眼中多了幾分興味,從前的小吳從未像現在這般有主見,或許在職場上一復一日的歷練,會日漸發掘她骨子裡潛在的御姐潛質也說不定。
只是我忘了一點,性格再變的同時,人心也會變,就如我。
“安全帶。”剛發動引擎的江墨言拉過我肩頭的安全帶幫我扣上,“不繫安全帶的毛病你要何時才能改掉?”對於這一點,江墨言可從未含糊過,沉下臉的同時語氣中還多了幾分凌厲。
我討好的仰臉對他笑笑,“不是有你嗎?”只要你在,就能幫我想到。
江墨言無奈嘆息聲,驅車離開。
“芳華最近好嗎?”
這些天我一直注意着溫城的各大報紙,除了報道罷工跟溫陽的事情,其他的都是溫城大小企業各自的生存狀態,沒有提到到芳華。今天我哥表現正常,可我卻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芳華以以前良好的口碑,還有現在業界屈指一數的服務態度,正在走穩步上升的路線,你說好不好?”
“可是我覺得我哥······”我凝眉沉思下,搜索着腦海中的詞彙去形容心中的擔心,“他情緒把控的很好,表面看起很正常,我卻覺得他絕對有事情瞞着我,而且還是大事。”
“表面看起來很正常?難道你覺得你哥心理扭曲?這點我認識他那麼久,還真沒看出來。”
江墨言臉色一本正經,但嚴重零星笑意卻出賣了他存的心思。
“我在跟你說正事呢,你能不能不要逗我?”
“我沒逗你啊。好了,每個人都會遇到些不開心的事情,有的人小到今天堵車了,明天買個假貨啦,你就不覺得或許是你哥買了瓶假酒呢?”
我和纔不會像你這般幼稚!我翻了個白眼,倚在座椅上閉幕眼神。
略帶層薄紗的月光透過葉和枝椏輕灑,落下斑駁樹影,江墨言打開音樂,輕緩音樂傾瀉而出,讓我有些躁動不安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那一天晚上江墨言在書房待得很晚,回來時,我幾乎都要睡了過去。
感受到身邊牀陷了下去,鼻間傳來熟悉的氣息,我翻身抱住他的腰。
“晚安。”
“小溪。”
他撥開我散落在額前的頭髮,輕輕印下一吻,溫熱的大手指不斷的摩挲着我的臉頰,酥酥癢癢的。
低醇的聲音從我耳邊擦過,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對上他深不見底的黑眸,總覺得他有話對我說,等了半天他還遲遲不肯開口,睡意淡去,我鬆開手,與他平肩而坐。
“有話直說,我不想耗費我有限的腦細胞來猜測你的埋藏的幾乎難以挖掘的心思。”他的心思一直很難懂,除非他故意露出破綻,不然我很難猜測的出,他內心的半分想法。
“或許你從始至終都沒有好好理解坦誠相待四個字的含義,我不想被你關閉在心門之外,那種被某些不確定因素搞亂的心情是最糟糕的!”我壓制住心中的那股被他撩撥起來的怒火最後與他心平氣和的說着。
“最近有個學術研討會,耿澤要去國外些日子,我們把秋霜接過來照顧些日子吧。”
“這個消息怎麼那麼突然?”今天下午的時候,我哥根本就沒有跟我提過這件事情。再說,秋霜分娩日期漸近,她的情況我哥一清二楚,她可是有早產的可能的,這個時候,我哥怎麼能輕易的離開她的身邊,這根本就不合理。
“之前耿澤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去,想着這研討會是十年才舉行一次的,錯過這一次又得等上十年,你哥不捨。”
“不過是十年,他就沒想到懷孕的近半年多他都沒有陪在秋霜身邊,生產的時候又不在,哪個女人能受得了,放我身上,我一輩子都會記在心裡。”
我情緒有些激動,開始替秋霜叫起屈來,一直以爲我哥很靠譜,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泛起渾來,我緊抿着嘴,開始起身翻找起手機來,等不及明天,我現在就要給我哥打個電話。
“都這麼晚了,打電話說不定會打擾到秋霜。”
江墨言拿過我的手機,還未按下的照亮了他情緒外泄的俊顏,深邃的五官蒙上層深深的內疚,“當初你懷孕的時候是不是也對我滿腹怨言?”
“想聽實話?還是假話?”輕挑下眉,我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性格越來越尖銳,做不到電視劇的溫柔女主角那般用一句“那些事情都過去了,以後用你的好來補償我就可以了”的話敷衍過去,我不知道這樣的改變是好還是壞。
“最真最真的實話。”
他按住我的肩膀,嘴角輕抿,泛着瀲灩光澤的桃花眼各種情緒交織着,後悔、心疼、愧疚·······
“那時沒怨只有恨。這恨也沒有持續多久,我就覺得上天待我還不算太殘忍,在我最低谷的時候,還給我一個可以重新振作生活下去的希望,恨也在不經意間消失。”
如果沒有丫丫的存在,我或許會在一連串的打擊下,就此一蹶不振又或者心中被恨意填滿,墮進黑暗的復仇深淵中,萬劫不復。
江墨言喉結滾動將我緊緊擁進懷中。
“那個時候我跟秋霜的情況不同,我已經對你徹底死心,告訴自己孩子是我自己的。如果讓她知道我哥·······”我輕嘆聲,“懷孕的女人情緒易激動,以她的情況,我怕早產,早產的危害有多大同樣作爲醫生,我不必說了。”我哥這一次的做法太不理智了。
江墨言沉默不語,緊緊箍住我身子的手探進我的睡衣中,輕顫的手落在上面永久遺留下的疤痕上。
“當時很痛吧。”
“那麼些年忘記了。不過,聽我媽說,我身體弱做完手術就呼呼大睡,倒是沒喊過疼。”
房間寂靜無聲,冗長的沉默蔓延,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耿澤那邊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來解決,睡吧。”
他緩緩將我放在牀上,讓我依偎在他的胸膛上。
“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不管用什麼法子都要把他留在溫城,一切等秋霜生產再說。”
“我儘量。”
“你什麼時候跟我哥的關係變得那麼好了?”曾經因爲我的事情,我哥跟他的關係一度惡化的彼此出現在公開場合,我哥都會對他視而不見。
“誤會解開了自然就好了,畢竟我們之間還有那麼多年的情誼。”
夜再一次恢復寂靜,心思還是不能從我哥的事情中拔出來,心隱隱透露着一股難言的不安。
翌日清晨,東方還剛剛泛起魚肚白,門鈴一直作死的響個不停,想讓人忽視都難。
江墨言安撫下正在煩躁揉着頭髮的我,起身出了臥室。
門鈴繼續,睡意被攪得七零八散,我沒忍住爆了聲粗口,爬起身站在窗邊。
鐵門外,站着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一臉笑意的遞給江墨言一張名片,江墨言只是掃了眼後,沒有伸手去接,雖只穿着一身黑色棉質睡衣,渾身散發出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懾人冷意倒是不容忽視。
遞名片的人訕訕收回手,一直不停的跟江墨言說這話,臉上盡顯討好,雙手放在口袋中的江墨言側臉上閃過一抹不耐,薄脣輕啓,只說了簡短一句話,就再也不理會三個站在門前的人,回了客廳。
“馮家管家,還有律師。”還不等我開口江墨言就已經回答我了的疑問。
我應了聲,準備回房洗漱,忽然腳步一頓,“馮甜呢?”好像自從這次回國我就沒有見到過她。
“忙她感興趣的事情了。”江墨言擁着我進了臥室,將我推進盥洗室,自己則來到衣櫥前開始準備今天要穿的衣服。
我緩慢的刷着牙,這馮甜估計是去找她那個“夭折”的孩子了吧。腦中閃過昨天那羣凶神惡煞的馮家人,我啐了口,藏起自家女兒的孩子的做法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幹出的事兒,最好在裡面多呆上一些日此,搓一搓他們的銳氣。
“慕北川比想象中的狡猾,他並未直接聯繫馮家人,就製造出昨天的小騷亂。只是小打小鬧,但也給了我們一個警告。”
因奇峰去了溫哥華,司機臨時由顏尋的弟弟顏剛擔任,坐在後座位上的江墨言臉色稍霽,看的出來,慕北川的事情着實傷了他的腦筋。
“警察還有檢察院那邊還沒消息嗎?”
溫陽的資產已經被輕點完畢,賬面上已經完全沒有可以週轉資金,換句話說,溫陽除了還剩那些可以利用自身影響力賺錢的明星外,還剩下硬件設施、爛尾樓和一筆天價外債。
種種跡象表明,溫陽已經被慕北川掏空,至於資金跟慕北川的去向至今都沒有查到。
“溫城說大不大,說小爺不小,要想找一個人也不是太容易,貼別對方還是像慕北川那樣狡猾的人。”
經莫言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收攏,雙脣輕抿下,他這是在生氣,自從回國後,他一直讓顧炎看着慕北川,原先一直靠譜的人,居然把人給看丟了,因這事,江墨言差點將顧炎給用冷暴力冰凍而亡。這幾天顧炎都跟個孫子似的,每天都圍着江墨言轉,得到的仍舊還是江墨言的冷眼。
“等吧,狐狸尾巴終有露出來的時候。”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我心中也沒底,不知道慕北川的耐心如何,如果他一直躲着,等我們都放鬆下來再來致命一擊,這遊戲可就不好玩了。
江墨言也有這樣的考慮,緊繃的俊臉一直都沒有好轉。
“你這是從媳熬到婆,好日子到了呀。”還沒踏進辦公室,錢回就拿着報紙興沖沖的塞到我的手中,“看的我心情澎湃的,差點替你流眼淚了。”
我輕笑下,只是簡單的掃了眼,就放在辦公桌上,這個比昨天昨天親耳聽到江墨言說解除婚約的喜悅差太多。
“這臉色,怎麼了?”錢回發現我的不對勁,詢問出聲。
“沒事,昨天晚上沒睡好。”
還未在辦公桌前坐下,辦公室的門就被人砰的一聲提開,笑意盎然的顧寧兒出現在辦公室中,風騷無限的在沙發上坐下。
“宋小溪,是吧,想要我坐上財政部長位子的時候還能給你留個助理的職位,去幫我衝杯咖啡。”
穿着一身紅色短裙,腳踩紅色恨天高的顧寧兒頤氣指使,我恨不得過去直接刮她兩個大嘴巴子。
“錢助理,去給她衝杯咖啡。”
“站住,我要她去,沒叫你!”顧寧兒警告的瞪了錢回一眼,明顯的告訴她不要找難看。
“你的助理我不稀罕呢。抱歉,我還要工作,如果沒有別的事情,請出去。”
“你這是用什麼態度跟我說話呢,知不知道我的丈夫正在跟江墨言談交接的事情,你覺得你還有繼續工作的必要嗎?”顧寧兒保養得宜的臉上嘲諷盡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我擡起沒有任何波瀾的雙眼看向她,放下手中的簽字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半倚在大班椅上。
“既然是正在談,一切還是個未知數。曾經作爲醫生,好心的提醒一句,作爲一個年過五十的人,心情不宜保持像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
“你······”
“對了,董事長不是你的丈夫吧。我曾經聽說,你只是第十幾,還是二十幾房的太太呢?”
我單手撐着額頭,臉上淺笑盈盈,你來找茬,姐還憋着一肚子悶火沒有地方撒呢!
“宋小溪!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她精緻妝容下的臉清白交錯後,騰的一下站起身,一個箭步就向我這邊躥了過來。
“董事長夫人,宋部長也只是一時口快,無心之舉,你不要放在心上。”
“滾!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她跟你說話是看得起你,你以爲自己高人幾等嗎?”昨晚很晚才睡,頭有些沉沉發懵,被她尖銳的聲音一陣,更加難受,心中不免煩躁,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
瞬間,一室火藥味,顧寧兒鐵青着一張臉,推開面前的錢回,揚起巴掌向我揮來。
“還真是能耐了!”
我剛欲閃開,一聲怒斥讓顧寧兒揚起的巴掌硬生生停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