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語未落,門就被人一腳踢開。
“磨蹭什麼呢,我見她好需要提前通知嗎!”打扮的妖里妖氣的顧寧兒推開錢回。恨恨的踩着高跟鞋,每一步都很用力,似要踩在我的心上一般,美豔的臉孔因扭曲而有些變形。
我輕握下手中的筆,隨後放在筆筒中,起身嘴角微微輕勾,“董事長夫人,找我有什麼吩咐?”
“吩咐沒有,就是想教訓你這個賤人!”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在顧寧兒這裡顯然就是屁話,尖酸刻薄的過後,一巴掌就向我這邊揮了過來。
“我這裡是辦公室,不是你們撒野地兒。”我臉上的笑容驟然收起。反應極快的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一把將她向後甩去。這些天我除了去溫城大學旁聽外,還利用週末的時間去學習了女子防身術。時間多些,但對付顧寧兒這樣的女人也綽綽有餘!
“你竟敢跟我動手,你是活膩了嗎!”顧寧兒猝不及防向後退去,腳下一崴。狼狽跌落在地上,帶着大大鴿子蛋的手指,憤恨的指向我,陰冷的眼神好似要將我千刀萬剮般。
“好死不如賴活,我怎麼會活夠了呢!”我無視她憤怒的樣子,緩緩在辦公桌前坐下,對於這個整天跟着江淮身邊作威作福慣了的女人,你越怕她,她越會刁難你,既然這般我何必還要去忍受她呢!不如一次性得罪個徹底!
“你你給我等着!”
“呵呵,江總經理的確是您的親生兒子,他車禍當天也是跟我說了這麼一句。最後,卻自己躺醫院了。”
“我殺了你這個歹毒的女人,就知道是你害的他!”顧寧兒銀牙緊銼。從地上爬起,就要向我這邊衝來。
我猛然擡頭。陰冷的目光化作道道利刃,一瞬不瞬盯在她的臉上,她進攻的動作驟然停下。烈焰紅脣緊抿,手指顫抖的指着我,“跟我橫是吧,我治不了你,總有治得了你的人!”
憤恨收回手,欲剮了我的眼神慢慢掠過我的臉上,轉身離開辦公室。
巨大的關門上讓辦公室也隨着震動幾下,我眼中的冷意散盡,收回視線。
“你確定這樣得罪她沒事?”
“反正都是早晚的事情,也不在乎這一會。”
我聲音極淡,好似根本就沒有將剛纔的事情放在心上。
“沒燒啊。”錢回愣愣的伸手放在我的額頭上,自言自語嘀咕聲,“我怎麼覺得你這腦袋開始犯渾,不知道哦自己在做些什麼呢!”
“你才燒了呢,吶,把這些文件都送出去。”我在心裡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輕輕拿掉她的手。
“不對,我怎麼就覺得你渾身不對勁呢。你別嚇我,你是不是真的是刺激受的太多,精神不正常了。”錢回緊緊的抱着文件,緊張的站在面前,眼中滿滿擔心。
“你看我像精神不正常嗎?別瞎操心了,去忙吧。”
刺激多嗎?確實如此。不過,好在我的心臟夠堅強,將所有的刺激化作了促使我成長的動力而已。
錢回一步一回頭,眼中的擔心更濃,我不再跟她任何迴應,開始處理文件。
不知是被我那天嚇到了,還是沒有搬到合適的救兵,顧寧兒自從那天消失後,就沒有再出現過。
塑陽全部的精力都在雲上城項目上,溫城大部分的工程都被溫陽包攬,或許是因爲太忙,慕北川沒有時間來搗亂。
江明輝出事後不久,江非就請了一個多星期的假,回來上班的頭一天我無意中瞥見他脖子跟臉上有疤痕脫落的痕跡,還不等我問,錢回就給我爆了料。說是他一次出去吃飯遇到了一幫小混混,給揍的。
替他默哀了一把,讓我高興的是,經過了這次不知是天災還是人禍,江非好似有些怕我樣,除了是必要的工作上的事情,也不在我的面前晃盪了。
這些日子除了忙沒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發生,我也樂得自在。
日子一晃又過了一個星期,我用用筆在我專門制定的兩年日子上畫着叉叉,照這樣下去,也蠻快的。
下班時間一到,我整理下桌面,舒了個懶身,想着那麼長時間沒有親自去接丫丫下班,我抓起包,匆匆來到地下車庫。
解鎖開門,當我打火的時候,餘光無意間瞥了下後視鏡,我打火的動作一頓,驀然睜大眼睛,心一陣狂跳,尖叫聲在我看清楚後面坐的是誰時,驟然停住。
“你怎麼進來的?”
“姐姐,就你這破車,稍微懂行的稍一動手指就開了。”馮甜無視我眼中彙集的風暴,一臉甜笑的湊了過來,絲毫都不覺得自己的話語讓我有多想揍她一頓。
“既然是破車,高貴的馮小姐坐進來未免也太掉價了,還是請下去吧。”
我聲音冷淡的沒有一絲溫度,她的存在就在提醒着我,被江墨言哄騙的有多慘。
“不掉價的,這樣的車偶爾坐一下還是蠻刺激的,聽說你有個可愛的女兒,能不能帶我去見一見?”
她絲毫不在意我的態度,臉上的笑容仍舊甜的膩人。
“你要幹什麼?”我忽然回頭定睛看了她良久,她好像曾經的江琳琳,我雙眉幾不可見的輕蹙下,這江墨言難道還真是重口味,戀妹情結嗎?
“我能幹什麼,就是單純的看看。”
她用手托腮,對我眨巴幾下不算太大的眼睛。
“要孩子自己生,下車。”
“幹嘛這麼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我真的是單純的看看。”
“下車!”見她還坐在那裡不動,我下車拉開她的車門,語氣中帶上一股怒氣。忽然想到什麼,我嘴角出現一抹譏誚,冷冷的目光掃過她平坦的小腹,“難道你能生?”
不知爲何我心中竟然有些快感,如果真是這樣也是你江墨言的報應!
“確實跟他不能生。所以,你就讓我先去見見你的孩子,過下癮怎麼樣?”
“不怎麼樣。”這馮甜的臉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我伸手將她給扯了下來。
“疼,你鬆手。”馮甜趕緊握住我的手,可憐兮兮的噘着嘴看着我。
“撒嬌賣萌找你的江大叔,我沒空奉陪。”用力甩上車門,驅車飛速離開。
寬闊的道路兩旁法國梧桐已經長出片片吐芽,本來我出來挺早,被馮甜耽誤了一些時間,正巧趕上了下班高峰期,一直堵着走走停停,我的心裡將馮甜給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遍才解氣。
到達學校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跟汪浩宇還有葛天打過招呼,今天我會接丫丫,現在她應該等急了吧。
“媽媽”明亮的燈光下,丫丫正在跟陪伴她的幾個老師在一起做遊戲,見到我來,高高興興的向我撲了過來。
“我還以爲媽媽把我給忘了呢!”丫丫伸出小胖手抱住我的臉,用力在兩邊親了親。
“你是媽媽的寶貝,媽媽怎麼會把你忘了呢。”
我捏了捏她胖胖的小臉蛋,準備帶她回家。
“媽媽,帶我去吃肯德基吧。”
她難得對我提出要求,我爽快的點點頭。
正好是飯點,肯德基裡面很是熱鬧,丫丫文靜的吃着雞米花,不時的向我嘴中塞上一個。
女兒給的東西就是香脆,我伸手揉了揉她順滑的頭髮,我很慶幸,丫丫還小,江墨言給的傷痛,她在不知不覺中忘掉了。
丫丫看向厚重的玻璃窗外,將手中的垃圾扔進了垃圾桶中,擦了擦手,牽着我的手甜甜的說了聲,“媽媽,我們回家吧。”
夜色正濃,我開的極慢,丫丫已經躺在後面睡着了,睡夢中的她高高的勾起嘴角,好似正在做着最美的夢。
剛剛洗完澡要睡下,陸銘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睡了嗎?”
“沒呢,你忙完了嗎?”這些天陸銘去了外地考察關於城鎮建設這一方面的。
“恩,我剛下飛機。有件事情要麻煩你。”陸銘停頓下,聽他的語氣,這件事情應該很難開口。
我擦着溼溼頭髮,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我母親今天來了溫城,明天有時間嗎?見她一面行嗎?”
“又是女朋友的身份?”我擦頭髮的動作稍頓下,“我可以問題嗎?”
“問吧。”
“陸奇的母親還在吧。”我站在窗前,面前閃過醫院中遇到的那個時髦女。
“恩。”過了許久陸銘才輕輕嗯了一聲,“不過,在我的心裡,她已經不在了。今天太晚了,有時間,我們再聊。”
一向紳士的陸銘,第一次先掛斷了我的電話,我看着黑屏的手機,我覺得不是我一個人被愛情傷過,世界上還有很多人跟我一樣,心中有不可以觸碰的禁忌,他們也照樣活得好好地,同樣我也能。
只是,有件事情一直壓在我的心上,我哥雖然不跟我說芳華現在的情況,可我也心知肚明的很,半個多月的時間,我哥把名下能賣的東西全部都賣了,能借的地兒也都借了,仍然籌備不了芳華的運作資金,昨天我去看他,他整個人又比之前瘦了很多,臉色也白的駭人。
才三十多歲的人,眼角皺紋就多的讓我心疼。
可我也是乾着急,認識的人倒是不少,雲鵠、陸銘還有汪浩宇,可我卻不想跟他們有在錢上面的關係。忽然,我一拍腦門,我怎麼就把顧炎給忘了呢!團每低扛。
我急忙掏出電話,給他打了過去,電話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就在我要掛斷的時候,那邊傳來一個酥軟的女音。
“他在洗澡。”
我暗罵了聲種馬,掛斷電話。
就在我躺在牀上昏昏入睡的時候,顧炎給我回了過來。
“嫂子,那麼晚了打給我是不是想打聽我哥的事情?”
“都說了我不是你嫂子!”
這個稱呼成了我心中的刺,聽不得。
“好了,不鬧了,找我什麼事?”察覺我話語中的不耐煩,顧炎收起他的嬉皮笑臉。
“借我點錢。”
“這個啊,要多少,說個數,我讓人給你準備。”顧炎當真是財大氣粗,連問都不問,我需要錢幹什麼,就一口答應下來。
“謝謝,最少得兩三個億。不過,你放心,等芳華盈利了,我會盡快把錢還給你。”
“咱們誰跟誰,說這個就生分了。嫂子,我還有事,先掛了。”
我長舒口氣,但願這個能減輕我哥的壓力。
當我把支票遞給我哥的時候,他拿着支票看了半天。
“江墨言的?”
“不是,我早就跟了沒了關係。”
“那是誰的?”
“顧炎的。”
“還給他吧。”我哥遲疑下,將支票放在我的面前。
“哥,我知道你在意什麼,除去他江墨言的表兄弟的關係,他也算得上我的朋友。再說,我們又不是借了不還,這錢你先收着,渡過難關,努力經營好芳華,有朝一日接回秋霜纔是真的。”
我將支票塞進他的手中,“我去上課了,我們兩兄妹各自加油!”
“妹妹,對,謝謝你。”我哥許久沒有展現笑顏的臉上輕勾出一抹我似哀似疼似殤的笑。
只當是他這些天到處碰壁而心情不好所致,我沒有細想。如果當時我能多問他幾句,我以後也不會錯過太多太多。
課程結束,一出校門,陸銘的大衆騰輝就出現在視線中,葛天下來幫我開門。
“在職場上經歷的事情多了,你跟這些學生走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身上的不同。”
陸銘熄滅口中的煙,眼中的欣賞一閃而過。
“有那麼明顯嗎?對了,阿姨喜歡什麼?”
丫丫跟我說在陸銘家的時候,她家人都待她極好,還補發了過年紅包,雖然後來我還給了陸銘,心中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兒媳婦。”陸銘的語氣中帶上一絲揶揄,輕點幾下車窗。
“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陸銘輕笑下,“不用那麼麻煩的,你去了,她就高興。”
“你有沒有想過謊言被戳穿時候的場景?”他父母不在意我的婚史,這就說明陸銘說的完全是真話,作爲一個冒牌貨,我心中對老人很是愧疚。
“你還在想着他嗎?”
陸銘答非所問,將話題扯到了我的身上。~
我輕搖下頭,心已死,何來思念。
“我父母很喜歡你。”陸銘臉上竟然升起淡淡紅暈。
我點了下頭,臉別向一邊,嘴角的笑,沒了剛纔那般淡然。
“陸奇也很喜歡你。”
開車的葛天有些着急的回了頭,雙脣動了動,最後在陸銘警告的眼神下,轉了回去。
“那個,葛天前面超市前停下車,我要買點東西。”
見陸銘再次要開口,我慌忙出聲打斷,我已在心中築城,雖然丫丫需要一個父親,時間太短,我一時還是不能接受一段新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