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漫擡頭。
“是嗎？”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眼睛裡閃出了邪魅的光。
“看來你對你們家的消息一點都不關心。”
秦漫漫知道Rina的父親已經快不行了，不過看到Rina這副樣子，還真是覺得她父親很可憐。
已經到了奄奄一息的時候，就在等着自己的女兒回到病牀邊，可是她的女兒走火入魔，徹底不管他了。
Rina好像並不是他的女兒一樣。
Rina好像不知道秦漫漫在說什麼，她眼神閃過一絲慌亂。
“你什麼意思？”
Rina手中的酒杯搖晃，紅酒差點灑了出來。
秦漫漫往後退了一步。
今天就算見到血紅色的東西，也只能是血。
不是Rina的就是她們兩個人一起的。
要死一起死。
“你還不知道嗎？你父親，已經快不行了。”
秦漫漫面無表情，也沒什麼挑釁的意味。
Rina目光搖擺不定。
“不可能。”
她臉色慘白，不停地搖頭。
頻頻地搖頭，嘴脣在微微顫抖，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不可能。”
“不可能。”
Rina一直在不停地重複，她嘟嘟囔囔，手中的酒杯忽然就摔在地上了。
“啪——”
特別清脆的聲音，在整個禮堂裡發出了回聲。
寂靜。
Rina一瞬間回過神來了。
向秦漫漫衝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秦漫漫已經從扶手下邊把南風放進來的小刀掏出來了。
就在毯子下邊蓋着。
秦漫漫只要一擡手，小刀的刀刃就會穿破毯子刺過來。
Rina衝過來就死死地掐住了秦漫漫的脖子，秦漫漫很快就把刀子伸出來了。
可是Rina就像沒有感覺到疼痛一樣。
秦漫漫明明已經把刀子的刃刺穿了毛毯，應該已經接觸到了Rina的腹部。
Rina卻一點不痛。
秦漫漫的脖子已經被掐紅了，Rina的額頭青筋暴起，柳眉倒豎，她盯着秦漫漫的眼睛像是一匹要把獵物撕碎的餓狼。
秦漫漫呼吸困難。
手中的力氣也漸漸變弱了。
Rina的手力氣越來越大，秦漫漫的額頭已經慢慢變紅。
不可能！
她不可能會死的。
她一定會先把Rina弄死再死。
忽然。
外邊傳來一個響聲。
接着有一個什麼東西飛了起來，秦漫漫只看見一個像子彈一樣的東西很快向自己射了過來。
“咻——”
一瞬間，那個東西刺到了Rina的脖子上。
是一個注射器。
Rina感覺自己脖子上一陣刺痛。
剛把胳膊伸出去要看看是什麼東西，腰一直就倒了。
秦漫漫一直盯着那個注射器飛過來的方向。
好像看到一個人影。
那個人只是瞬間閃過去一下，很快就不見了。
秦漫漫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人一樣。
她不知道這個人是幫自己還是要栽贓陷害自己，往後退了一步，後腦勺突然被重重地一擊。
眼前一黑。
瞬間失去了知覺。
秦漫漫好像在夢中一樣，夢中看到了哥哥。
“小書，小書！小書醒醒！”
是哥哥的聲音。
秦漫漫費了很大的勁才睜開眼睛。
果然是哥哥。
秦漫漫激動地撲進秦燮的懷裡。
“哥哥，我就知道你沒有走。”
秦漫漫的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
哥哥，我就知道你沒有走，你不會拋棄我的。
“哥哥，我就知道你會信守承諾的，你說過以後都不會離開我。”
“哥哥，我好想你。”
“哥哥，他們都不相信你沒有走，只有我堅持你沒有走。”
秦漫漫緊緊抱着秦燮，好像有很多話都沒說完一樣。
秦燮寵溺地摸了摸秦漫漫的頭髮。
他蹲下身，看着秦漫漫，伸出手給秦漫漫擦了擦眼淚。
聲音溫潤如玉。
“傻瓜，哥哥回來了。”
秦燮看着眼含淚水的秦漫漫，又看着她的雙腿，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哥哥答應你的都會做到的。”
秦燮緊緊握着秦漫漫的小手。
秦漫漫搖搖頭。
“哥，我什麼都不要你做，我只要你好好的，你不要走，你留下來。”
哥哥，我什麼都不要，我不要你保護我，我只要你不要走，不要一聲不響地離開。
你知道這麼多天我是怎麼度過的嗎？
秦燮點點頭。
“好，哥哥不走，哥哥陪着小書。”
秦燮所有的溫柔都給了秦漫漫，看着秦漫漫的眼睛。
秦漫漫的眼睛裡現在沒有光了。
都是他的錯。
他沒有保護好秦漫漫，還讓秦漫漫受了這樣的傷。
他應該早一點出現的。
“哥哥，你真的不走嗎？這是不是夢境？”
秦漫漫甚至不敢相信現在的自己究竟是在夢境中還是在現實。
她既害怕是夢境，又害怕是現實。
要是現實秦燮沒有回來，她寧願自己現在就在夢境中。
“是的，不信你咬我一口。”
秦燮伸出了自己健壯的胳膊，擼起了袖子。
秦漫漫搖搖頭。
“我相信你，哥哥，你不許走了。”
“我不走，我帶你出去好嗎？”
秦燮推着輪椅走出去。
秦漫漫卻忽然覺得頭暈。
眼睛又一次閉住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睜開眼睛是醫院的天花板。
忽然圍上來一羣人。
南風，寧遠歸，秦天，冷姒月，豆子，可偏偏沒有秦燮。
“我哥呢？”
秦漫漫揉揉眼睛，四處張望，一點秦燮的身影都沒看到。
不可能，我哥一定還在，我哥沒有走。
哥哥一定是去找醫生了。
哥哥擔心我。
“漫漫你終於醒了。”
秦天握住了秦漫漫的手。
關切地看着秦漫漫。
秦漫漫只想知道秦燮在哪裡。
“我哥呢？我哥是不是去找醫生了？”
秦漫漫音調擡高。
“傻瓜，哥哥走了。”
“漫漫，你是不是不舒服？你忘了秦燮已經——”
話未說完，秦漫漫的眼淚已經掉了出來。
“我哥沒有走，是他救的我！是他救了我！哥哥！”
秦漫漫哭得聲嘶力竭。
我哥剛剛明明回來了，就是他救了我，他還和我說再也不會離開了。
我哥不會走的。
大家面面相覷，把醫生叫進來給秦漫漫做檢查。
秦漫漫一直說自己看到了秦燮，就是秦燮救了自己。
剛剛明明是寧遠歸救了秦漫漫。
最後秦天站了出來。
“漫漫，秦燮已經離開我們很久了。”
她試圖讓秦漫漫清醒過來。
秦漫漫心臟驟然停了一下。
她看到手心的紅色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