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雲】
電視臺裡的工作量一向很多,尤其他們奉行的是“能者多勞”,所以我這樣在他們眼裡的“能者”便剛從重慶工作又被派遣去了杭州工作一週。
從杭州回來那天,下飛機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飛機盤旋良久才緩緩落下。在機場大廳處竟然意外的見到了蘇沫的媽媽,我走過去同她打招呼,然後問她:“伯母,這雨這麼大一時也停不了,您跟不跟我一起走?”
蘇沫的媽媽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時候在這個地方遇見我,臉上浮現出慈祥的笑容,“沒事,沒事,阿姨可以做機場大巴走。而且我一會兒去的地方很難找,這樣會打擾你的。”
“不麻煩,幫你做事是我的榮幸,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而且看這情況也許等了很久巴士也不能出機場。”
蘇沫的媽媽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才說好。
一出機場,我就看見了單位派過來接我的車。然後把阿姨的行李放進後備箱,上了車。
坐在後座看見阿姨的側臉,蘇沫的鼻子和眼睛同她很像,我有多久沒見到她了?
這時,阿姨的電話響起來,她接起電話,說:“喂,韓琳。”
我聽見這個名字轉頭看她,她微微一笑表示歉意。
“我已經到了,現在正在車上。
我知道,我沒有同小沫說。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這件事,想到能商量的人也就你一個了。
到底和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最後一面還是想來送送他。
我啊,我也不知道,等他火化安葬之後,可能纔回去吧,我等會兒給你打回去電話好不好?
我現在搭的別人的車。
小沫的一個朋友,你也不認識。
啊?這樣不好吧,是個女生,她們一個寢室的。”
我看着阿姨講完電話,大概可以摸出些頭緒。
“不好意思呀,是蘇沫的姐姐。”她收起電話看看我,“你認識她嗎?”
她這樣問,我也答不出來,難道說她和我上過牀,而且後面還和我哥分了手嗎?
可是,她貌似不像讓那個叫韓琳的女人知道我和蘇沫的關係,雖然阿姨怎麼說是她的權利,不過這讓情況看似更加複雜。
“怎麼了?”阿姨拍拍我的肩膀,“難道你認識韓琳?是小沫介紹的嗎?
”
“不是,就見過一兩面,也算不上認識。”我說,“阿姨,我聽蘇沫說您到臺灣定居了,怎麼現在又回來了?蘇沫她知道嗎?”
“這事怎麼能讓小沫知道,你可千萬別對她說。”
“到底是什麼事?是蘇沫的父親出了什麼事嗎?”
阿姨舒了口氣,神色有些傷痛,“她爸爸酒後駕車出事了,還沒到醫院大門就已經大出血死了。我也是昨晚才得知這個消息,於是連忙從臺灣趕了回來。”
“這麼大件事怎麼不和蘇沫說呢?”我不解。
“小沫她很厭惡她爸爸,以前有什麼家長會都從來不讓她爸爸出席。而且她在日本學習我也不想耽誤她。”
“那您現在是去找韓琳做什麼呢?”
“她是家裡的嫡長女,照理說應該是她回去主持,可聽蘇沫她爺爺說她因爲這事受了不少刺激,而且她平時爲人疑心就很重,這下恐怕精神會出現問題,而她媽媽又去了瑞士,所以我纔過來看看她。”
“有什麼是需要我幫忙的嗎?”
“沒事,”她看着我,想了想又說:“倒是你和蘇沫的事打算怎麼辦?我問她嘛她又支支吾吾不肯說,志雲,我可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你可不要辜負她。她平時可能要強了些,但她總歸還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我知道她的脾氣。嘴裡越說不在乎,其實心裡越是看的緊。你到底今天是給阿姨一個準話,讓我回臺灣也安心。”
以前的問題被她這個長輩提出來,自然感覺又不同。原來阿姨之前就已經問過她了,她當時會覺得委屈嗎?
我好像一直很自私,一直以來都只想過自己,沒有考慮到蘇沫的壓力和感受。
我握住阿姨的手,吸了口氣,堅定的說:“阿姨,請你放心。”
“好,好,好!”她聽見我給的承諾,笑的一臉燦爛。
“誒!”阿姨突然轉頭對着司機說:“到這兒就可以了,在這裡放我下來吧。”
我納悶,說:“您不是說,在五環建國路宿舍裡面嗎?還下着雨呢。老王,開進去。”
阿姨趕緊勸阻說:“不用,不用。這裡就好,我怕待會兒小琳看見你會出什麼岔子,她一向見不得小沫好,如果知道像你這麼好的人是小沫的男朋友,我怕她更加受刺激。送到這兒就好。”
她說的有理
,韓琳這個女人的歹毒我是見識過的,現在想起來心裡還一陣後怕。於是我在建國路路口讓老王停了車。
回到自己公寓的時候,老王幫我把東西搬了上樓,下車的時候我卻在自己家的樓下看見高展雲的車子。
我稍稍靠近一點,高展雲就下車了,說:“怎麼回來時間這麼長,路上堵車?算了,那正好咱們去吃晚飯吧。”
“你過來就爲了這個事兒?”
高展雲一向都是腹黑的狐狸精,怎麼會爲了這麼小的事特意巴巴過來等我。
果然,他開口說:“另外,我想問你跟蘇沫的事兒,現在到底是個怎麼樣的情況。你到底要不要去吃飯?”
“我走,我走。”我真是服了這位大哥,惟恐我沒有麻煩。剛纔好不容易下決心,答應了蘇沫的媽媽,結果我方陣營裡面立刻就做出反應,毫不遲疑。
高展雲果然就是高展雲,情報功夫一流。
“你先等我上去把東西放了吧,哪有這麼急的。另外,我打算和蘇沫結婚了,這下你高興了吧,滿意的吧!”
“什麼?”他滿臉不相信的樣子,倒不是像裝出來的。
我又一字一句重複了一篇,“我決定和蘇沫結婚了。”
“想好了?哎,你先上去方東西,待會兒再仔細說。”
我自己提了小箱子上樓,對老王告了謝,然後把東西往公寓裡一扔,就下了樓。有些事,之前一直做不好決定,可心裡一旦拿了主意,就想解開一道困擾自己很長時間的數學難題,心裡一陣輕鬆。
上了高展雲的車,我把剛纔拿出來的一包東西扔在了他的身上:“我在杭州樓外樓打包了這西湖醋魚,待會兒去館子讓老闆熱一熱。”
“果真是轉性了,你以前可從來不會給我帶這些東西。”他把真空包裝的魚放到副駕駛座,回頭衝我使眼色,臉上還揚着一抹詭異之極的笑,讓人看得人心裡發毛。
我說:“你先開車吧,到時候我一定言無不盡,全部坦白。”
“別別別。”他一疊連聲的說,“你可不是對我坦白。”
“難道這車裡還有別人?”我故作誇張打量這個狹小的空間。
“媽過來了,她已經現在酒樓訂餐了。”
原來是這樣,先把小的派過來探明情況,然後大老闆在後面等着訓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