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如歌

【蘇沫】

還好他買的電影票是可以到場再指定所看電影的,這時電影院播放的電影剛好有一部是我之前就一直想看的,而且重點在於它屬於搞笑片。天知道,其實我還沒完全從剛纔的陰影中逃脫出來,心裡總有餘悸。

“你的膽子真小。”他拿着換好的電影票在我眼前晃了晃。

這能怪我嗎?

一個正常人剛經歷過這麼可怕的事情,現在還能看電影已算不錯。

他把冰可樂放到我臉頰,柔聲說道:“以後這樣的事你還會遇見很多次,真擔心下次地震時你一個人該怎麼辦。”

他的眼睛彷彿盪漾着溫泉水,柔的像一個漩渦要生生把人給吞了進去。

“這不用你擔心,中國人最擅長的就是適應,你看我們五千多年不管上面領導班子換了多少輪,下面的百姓不是依然豐衣足食地過着自己的小生活。”我打着哈哈,把氣氛給活躍起來。

“你們中國人真是有趣。”

我糾正道:“這不是有趣,這叫民族氣節。”

“好好,你說的都是對的。”

“我怎麼聽着你這話像是在哄小孩兒?”

“你的日語真是進展神速,連我都要說不過你了。”

“承讓承讓。”

和他這麼一擡槓,之前的心慌倒真是褪去不少。

走進電影院發現已經來了很多人,看看手中票,這部片是我之前很喜歡的一部日劇的續篇。《のだめカンタービレ》又名《如歌的野田惠》或者更爲大衆所熟知的《交響情人夢》。

這是一部以古典音樂爲背景舞臺的搞笑漫畫的真人版,擔任男優和女優的演員都是我極愛的日本當紅藝人——上野樹里和玉木宏。而且巧的是上野樹里剛好與我同年同月同日,這個因素成爲我變成這部劇粉絲的重要原因。

人就是這麼奇怪,不管那個人與你是否相識,只要與你同年同月同日生心裡總會生出一種不一樣的情感。

無論那個人是高貴如同戴安娜王妃,還是被萬衆辱罵的小泉純一郎。

“你以前看過這個的電視劇版嗎?”喝着可樂我小聲問他。

“當然看過,當時考試壓力很大,這部劇可以減壓。”他嬉皮一笑。

我點頭同意,想到之前我也是靠着這部劇減壓走過高考的,心裡一陣唏噓,時間真是過得好快,一眨眼,以前的如花美眷變成一個市儈的老女人。

看完電影后,我想了想應該怎麼開口。但一個字都還

沒說出口,他又對我說:“你喜歡京劇嗎?”

這話題怎麼轉換的這麼快,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憑着感覺點點頭。

“哇,沒想到你也喜歡。”

我作爲一箇中國人喜歡京劇不奇怪吧,反而是他這個日本人居然知道京劇這就讓人吃驚了。

“我說……我想告訴你……”我斟酌着用詞。

“等會兒再說吧,我聽說這附近剛好有一個從北京來的京劇團表演,不如看完之後再說好了。”

“可是……”

“沒有可是啦,機會難得,走吧。”他拉着我的手大步往前走。

稍一用力,我把手從他手裡抽了回來。有的事,心裡一定要有把尺。他停了一下沒做長時間停留,繼續往前走。

看着他倔強的背影,我想還是在陪他看一場京劇之後再說吧。套用他的話來說,從今天地震那刻起,我和他已經算是生死之交了。而願意在危難中挺身護你周全的人有幾個了,我與他非親非故,不過見了幾面他能做到這樣,我還能對他的要求置之不理嗎?

看京劇的戲院其實是一個從滿中國風情的表演茶園。

這裡的茶園和觀看西方歌劇的殿堂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專供庶民消閒的茶園不帶半點富貴氣,屋頂是黑瓦,樑柱沒有藻飾,簾子是青布做成,桌椅是尋常木料,杯壺俱非名窯名瓷;夥計隨口親切、熱絡地招呼客人,毫無繁文縟節;客人也不必虛僞、做作、擺譜,甚至,人一多便顯得亂哄哄,吵嚷嚷,充滿了活潑旺盛的生命力——在這裡,我覺得無拘無束,自由自在,身心舒暢。

“你是在哪兒找來這個地方的?”打量着四周的裝扮,我真心喜歡。

永山玄鬥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坦白道:“其實是從兩個禮拜前就在網上訂票了,這裡很難定位子,而且店員全是說中文,很多時候我也不太明白。”

見他這麼直率,心想男孩就是好,等男孩長大成了男人,麻煩的事情纔開始接踵而至,應接不暇。

我和他兩人毫無拘束地就着一張方桌坐下,滿園穿梭如花蝴蝶般的夥計送來了熱手巾、清茶、瓜子,一面用中文高聲喊:“小姐、先生,裡面請誒……”

儘管高聲,卻不怎麼聽得清楚,四周實在太吵了。

而後,角兒登場了。茶客們這才漸漸安靜下來,耳中少了噪音,我和永山玄鬥倆得以舉目定睛,而放眼一望,頓時爲之神往——先上臺的是琴師,他在桌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調好了弦,接着

,一名身穿月白色鑲橘紅花邊的旗袍、頭梳雙股麻花辮的妙齡女子款步上臺,在鼓架後面站定,向着臺下一鞠躬,臺下立刻報以熱烈的掌聲。鞠完躬,她擡起頭來,眼眸輕輕一轉,清亮得有如兩泓秋水的美目流盼間,盈盈欲滴,將一臉有如幽泉般的清雅出塵之美點活了,也吸走了臺下所有看客的心神。

她的演唱已經開始,右手持起鼓槌,左手執着牙板,在前奏二絃的抑揚頓挫之後,一擊鼓,眼珠兒一轉,輕啓朱脣,放聲唱了起來:“大觀園滴溜溜地起了一陣秋風……”

她唱的是《紅樓夢》曲目中的《寶玉探病》,大觀園中秋景蕭瑟,多情善感的林姑娘悲秋臥病,因此,賈寶玉來到瀟湘館探病。小兒女間的柔情蜜意在她婉轉深長、鶯啼花語般的說唱中流瀉了出來:“林黛玉晝寢猛驚醒,她把那弱體輕舒倦眼睜。見寶玉獨自無言對面坐,倒惹得多情的姑娘意不寧……”

一字字,一句句,配合着鼓板與二絃的樂聲,傳進了座上客的耳中。她嗓音柔潤,吐聲甜美,唱腔優雅,而且特別帶着一種繾綣、纏綿的韻致,登時聽得滿園客人如癡如醉。

聽到一半,雖覺得唱腔優美迷人,但還是有點心不在意,想着應該和他說的拒絕,怎麼樣也很難專心。這時轉向看永山玄鬥,只見他到是正襟危坐,一副癡迷的樣子盯着臺上,雙眼迷離。直至連曲終鼓歇都不覺,直到一陣巨雷般的掌聲和喝彩聲響起,因爲聲音實在太大了,才總算喚回了他的神志和魂魄。

這下我才當真信了他是真心熱愛京劇,而不是爲了和我套近乎隨意胡謅的一個藉口。

“天,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讓我驚訝的!”

“以後你慢慢自己可以發覺。”

他這句話提醒了我,有的話早說早好。

“對不起,我有男友了。”

他一愣,倒也沒有多大反應,只是淡淡的說:“我早有預料,這麼好的女孩總是很有很多人要的。”

我沒有說話,這時候任何謙虛反倒顯得做作,倒不如不開口。

“他是好人吧,對人也應該很溫柔。”

我知道他口中的那個“他”指代的是誰。可高志雲有他說的這麼好嗎?

一百個人眼裡有一百個哈姆雷特,一千個人心中同樣也住着一千種不同的林黛玉。

“不,在我之前,他其實是一位花花公子。”我誠實客觀的評價。

永山玄鬥一笑:“看來,真正的花花公子,體內有着天生令女性快樂的基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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