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
到達機場的時候,還沒進門就看見有一個大橫幅舉在機場大廳處,鮮紅色纖維布上用明黃色印有“XX銀行赴日交流團集合處”。朝着橫幅走去,我一去就看見了很多人,裡面居然有周天翔。
周天翔也看見了我,連忙朝我揮手,嘴裡還不忘大叫:“蘇沫!這裡!”
即是被他看見,這時也不能在慢悠悠晃盪過去,我只好拉着兩個大行李箱匆匆小跑過去。周天翔接過我手中的行李箱,把機票和護照本遞給我,說:“這次我們分行就你一個人過去,自己要小心保護自己知道嗎?”
到底是學長,在這個時候才能展現出他偉岸的一面,平時我還真是對他看走了眼。
沒有和同行人過多的交談,大家都只是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就開始忙着做自己的事情了。
一直向西飛行了將近四個小時,當地的傍晚時分,我抵達東京的成田機場。
取行李,出港,到處是整齊乾淨的街道,低聲說話三五成羣的外國人,一轉眼,原來已經來到陌生的城市。
走出機場我們一行人便看見了前來接待的人,我費了很多氣力好不容易把手中的行李箱搬了上去。上車後就有類似導遊的人上來講解,說話的人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生,看她的樣子也不大。見我們陸陸續續座好後,她纔拿過話筒用極其標準的普通話介紹到:“各位大家好,我是特別請來爲大家做一個簡短說明的小野留美子,我媽媽是中國人所以會將中國話。初次見面請大家多多指教!”
一鞠躬,四下掌聲一片。大家都是社會人,這種面子功夫自然全部給足。
小野留美子微微一笑,繼續介紹到:“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就是位於慶應大學旁爲大家準備好的公寓,不出意外的話這一年半時間裡,大家應該都是在那裡學習生活。慶應大學乃日本名思想家福澤諭吉所創建的日本第一所私立大學,仿照英式教育風格,慶應大學以學術自由及校園內蓬勃發展的活動著名。1858年,福澤諭吉設立的洋學塾是源流。大學更培育出日本許多具權威及影響力的人物,如日本IBM副總裁及日本前
任總理小泉純一郎等。而現在就去本部,本部位於東京都港區。”
隔着車窗,我看着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城市。
窗外此時正是燈火明媚的時候,花花綠綠,好不熱鬧。
我這一路只覺得眼睛不夠用。
乾淨整潔的車輛,霓虹街燈,大大小小橫豎的街道,打扮精緻的行人。有穿着時尚的少女光着大腿匆匆走過,有金髮少年繡着細眉穿着西服在路上搭訕,靜靜看向外面,不知誰是誰的風景。依稀可辨的是遠處鐵塔高高的影子,虛虛的,是印象派的造型,我用手指輕輕敲打窗子,看着東京鐵塔上忽明忽暗的燈光,心裡輕輕說一句。
東京、私は來ました。(東京,我來了。)
一旁的同事回過頭,問我:“第一次來東京?”
我點點頭,有點不好意思:“啊,對。”
十點多鐘,我們總算到了位於東京都港區的公寓。導遊小姐打開車門,指示我們下車拿行李,然後把鑰匙一一分發到我們各人的手上。
東京向來就以低價貴而出名,尤其是大學附近的房價更是不菲。打開屬於我的那扇門時,我不由鬆了一口氣,還好,房間比我想象中大。屋子設計是榻榻米,除了一個類似客廳的地方外就是一個小小的廚房、露臺和盥洗室。不管怎麼說,如果我的人生有八十年,那麼這個房子就是將要佔據我人生快四十分之一的回憶。
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我躺在榻榻米上,想着這就是我即將開始的日本留學生活了,心裡不免一陣期待。
不知等了多久,這麼躺着睡意逐漸襲上頭來,打了個呵欠,我從壁櫥中拿出房東早已準備好乾淨的牀褥,直接倒在上面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過來交給我一些注意事項和交代今天我應該去哪個地方註冊報到。去慶應大學的路上,感覺身後有人跟在後面,後背一涼。
這麼苟且之事原來還真有,我心裡冷笑,我從來習慣孤身一人,來之前,早已準備好,小樣兒,誰要是敢刁難我,看我如何發作。
心裡默默重複着之前專門準備的一段句子:變態,你再這樣
我就立刻報警。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受邀來日本學習,你如果在這樣侵犯我的合法權益,我會讓大使館出面討回公道。
我大一時因爲酷愛漫畫學習過兩年日語,還爲此考了一個日語能力一級,我想這也是爲什麼銀行會派我來日本的原因吧……
當然除了上面那段話之外,我心裡還準備了一段自我介紹:您好,我是來自中國的蘇沫,初次見面請大家多多指教。以後的學習生活還有勞各位了。
一文一武,大棒和糖果結合。
好,再來一遍。
誰知後面跟來的人是年輕人一個,他面露微笑,用僵硬的英語說:“中國人?日本人?韓國人?”
我用日語回答:“中國人。我說日語的。”
“太好了。”他搓搓手,“小姐,你剛纔東西掉了。”
“什麼?”我已是箭在弦上:變態,你再這樣我就立刻報警……馬上就要張口而出。
“這是剛纔從你包裡調出來的東西,我叫了好幾聲都沒見你回頭,這纔上來用英文問你。”
看着他手上的東西,正是今天早上那位小野留美子小姐送給我的護身符。
我愣了一下,接過正紅色的平安符,連聲道謝。
“哪個……”
擡頭看着他,我本想提腳就走,誰知他又開口說話。
“你是去慶應大學?”
我看着他沒說話。
他緊張看着我,放慢語速一字一句說:“慶應大學,Keio University。”
“我知道,但是……”
男生馬上爽朗一笑,說:“其實我也是慶應大學的學生,今年大二,我叫永山玄鬥。”
“哦,你好。”
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我擡起手腕看看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所以問:“請問還有什麼事嗎?”
“我是想說,要不要我帶你一起去。你是纔來的吧?我之前都沒見過你。”
原來是這樣,我心裡瞭然。
“好啊,但是如果我們現在繼續這樣站着,怕是我們都會遲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