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丫頭離開的這四年,過得還好嗎?躲到哪裡去了?他都快要翻遍整個地球了,卻仍然找不到她!
“嘖嘖,你不說話比較看得過去。”他調侃的說着,手立即不老實的撫向她的腰臀處。這女人聲音有夠難聽,但很有性格,大概他聽多了女子的軟語低吟。
“喂!請你不要侮辱我的天籟之聲!”她是說真的,曾經有一段時間,她也很自卑自己爲何聲音如此難聽,但某個小傢伙說她的聲音是天籟,她才又有了信心的!
“哈哈哈……”爆笑聲,他實在忍不住,這女人自戀過度嗎?鴨子叫也是天籟的話,那他的聲音估計比天籟還天籟了!
“喂!自重一點!恥笑別人是很不道德的行爲!”她伸出她的蔥蔥玉指,戳着他光裸的胸膛,不滿的嘟嘴說道。
猛的,他一把拽住她纖細的手,將她拉近他的懷裡貼着,低頭俯身靠近她的耳邊,脣瓣似有若無的貼着她小巧的耳垂,魅惑的說道,“我不姓喂。”
凌羽熙頗爲不自在的開口說道,“那個什麼Y.C.,放開我啦,我要回去了!”他不姓喂,她才懶得管他叫什麼Y.C.、W.C.!
“Y.C.是我的姓氏,叫我拓野!”他霸道的說着。
“拓野?”他的氣息宛若一股電流衝進她的耳垂,惹來勁處一片酥麻,她低低的重複着他的話語。
“嗯,你呢?叫什麼?”他輕咬一下她的小耳朵,可愛極了。
“……”她氣息有些不穩。糟了,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她咬牙不語。
“嗯?”可他還等着她的答案。
“……”她不吱聲,只是將睡衣撩緊,心裡打着鼓。
忽然,他注視着她的耳根處,“這是什麼?”他伸手觸摸着耳根後的紅痕。
“呃……沒什麼!”幾乎是反射性的,她將手捂住自己的耳根,害怕秘密被他發現一般。
事實上,像耳根後的紅痕,她身上又何止一處,她知道他的眼光代表什麼,他不會知道,她現在的這張臉是整容過後的!
那是怎樣的痛楚,她淡忘了,醒來後便只看到體無完膚的自己,現在的模樣兒是整容整回來的!
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自信,竟然在這男人面前崩塌!
彷彿觸到心裡的痛弦,她使出氣力一把推開他,“我要走了!”
“走?”大手攬住她的腰身。
“放開我,臭男人!”手肘忽然襲擊他的腹部,趁着他悶哼的那陣,她飛快的跑向窗口。
“該死!女人,你不覺得有必要給我一個交代?”他敏捷的身手幾個大步便攔劫了正要爬上窗口的她。
“丫的!你強佔了我的身子,還要我給你一個交代?”這是她聽到的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嗎?他強行上了她,還要她給他一個交代?!
“OK,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視線滑過擱在櫃檯上的夜視鏡,他不會忘記這女人的身份,她果然是Kingloy組織的人!
“沒必要!”算她倒黴,犯了不該犯的錯誤!
“沒必要?!”他音調高揚,他可以肯定她就是四年前慈善舞會的那個面具女子!原本他還不相信她會是Kingloy的人,但是現在看來,‘凱帆酒店’的爆炸案跟她脫不了干係!如今,不僅半夜潛入他的房間,還冒充買主競拍‘翡冷翠之心’!
想到這兒,一股怒意驟然集聚,原來他竟然被她擺了一道!
這個該死的女人!
“告訴你,你就放我走?”她挑眉,陽光曬在她嬌嫩的肌膚上,開始泛紅,丫的,全身上下除了一件超大睡衣,裡面可謂中空了,這男人偏偏拽得她死緊。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手加重了擰住她纖腰的力道,心中翻騰,彷彿仍未消化完這個駭人的訊息!
他到死都不會忘記,自己中槍的那顆子彈,只差零點幾毫米的距離就打到心臟了!整整兩個月,他才能下牀!而子彈上印有的‘K’字,讓他更加相信,Kingloy就是伏擊他的殺手!
而這個女人,竟然就是Kingloy派來的!該死!
半晌,她額頭滲出汗來,抵不過他的力氣,只好癟嘴嘟噥道,“¥&*%熙。”
“什麼?女人,你最好不要糊弄我,否則……”剛剛還濃情蜜意的眸子此刻覆上陰狠的氣息。
“凌羽熙!”她心不甘情不願的道出這三個字!
猛的,他的心裡一撞,“熙?”接着,抽離她的耳邊,拉起身子發軟的她,蹙眉正色的說道,“你也叫熙?”
“有什麼問題?”她不解。
他的鷹眸緊緊盯住她,眼裡透過一絲複雜的神采,她和小丫頭的個頭真的很相似,那抹神情,還有她們的名字——熙,她們都叫熙!可明明是兩張的臉蛋兒啊!
看着他怪異的表情,她說道,“可以放我走了吧!”
“……”他不吭聲,抓着她腰身的手反而更緊了。
“喂!王八蛋,你不要不守信用啊!”她急急的喚道,他的眼神瞪得她發毛,呃……這傢伙,不會是要……殺了她吧?!
★
書房內,昏暗之中,閃着一絲火光。
瀰漫着煙霧的味道,散發着獨特的雪茄香味。
兩個身影坐在大沙發上,其中一個男子叼着雪茄,慢條斯理的抽着,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另一個男子畢恭畢敬的坐着,欲言又止的他,猶豫重重。
“老大,這個女人在Kingloy組織裡面,代號爲羽熙,一如她的名字。是四年前Kingloy組織新吸納的成員,雖然身手一般,但槍術及其神準,她和代號鋒傲的男子成功合作過不少次。”林彥將他調查的結果一一道出。
他口中的老大,依然吸着雪茄,一語不發。
接着,林彥繼續說道,“雖然我們早就查到,四年前槍殺你的人就是代號鋒傲的男子,但買通Kingloy的人,至今我們也不能非常肯定……”
“是意大利黑手黨教父,詹努·裡澤洛奇!”尉遲拓野緩緩說道。
“他?”林彥倒吸一口冷氣,“老大,您肯定是他麼?以殘暴不仁聞名的意大利黑手黨教父——詹努·裡澤洛奇?!”他不可思議的重複道。
尉遲拓野點點頭,腦中浮現一張似亞洲或歐洲的男子面孔,他眼眸中不禁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輕吐菸圈,“他以爲殺了我,就可以取代我在亞洲的勢力,呵,買通Kingloy的人殺我,他以爲他真可以做到不留痕跡?!”
“但亞洲和歐洲之間的黑幫勢力,互不衝突,各自爲政,他侵犯過來,豈不是亂了道上的規矩?!”原來老大一早就知道真兇是誰,難怪他根本查不到,幕後黑手原來是聞風喪膽的歐洲黑幫教父!
“所以,纔有Kingloy的事!”尉遲拓野冷笑一聲,這傢伙夠狡猾的,他可以肯定,Kingloy也被他耍的團團轉!“四年前,‘翡冷翠之心’的拍賣會上,我搶走了原本屬於他的東西,他已經懷恨在心了,而這次,那女人也不過是他派來的棋子!”
“您是說拍賣會上那個假意拍下‘翡冷翠之心’的黃裙女人?”林彥有些不可置信,老大竟然知道那麼多,爲何他卻查不到?!
尉遲拓野頷首,眼眸中閃出玩味的光芒,想起潛入他房內的笨女人,“還記得那女人約我共進晚餐嗎?”
“嗯。”林彥點點頭,“那女人根本沒有出現過!”
“不是沒出現過,那女人就是你今早見過的。”他微微扯開嘴角,不經意間撣落煙塵。
“那個黃裙女人就是你叫我查的羽熙殺手?!”林彥想起早晨老大房間裡的女人,明顯帶着歡愛過的痕跡,老大叫他去調查她的身份,他也不便多問,畢竟老大和哪個女人上-牀,他們根本管不着。但調查的結果令他非常詫異,那女人竟然是Kingloy的殺手!
而此刻,老大卻說這女殺手就是拍賣會上的黃裙女人!
而且一切的幕後黑手就是意大利黑手黨教父詹努·裡澤洛奇!
這個消息,着實讓他有些難以消化,老大似乎知道得更多。
“熙有消息了嗎?”忽的,尉遲拓野轉口問道,眉宇間的陰霾不禁加重。
小姐?林彥搖搖頭,心裡暗歎一聲,每次老大問小姐的時候,他都無回答。四年前,老大中槍之後,小姐就消失了!輾轉調查的結果,卻是小姐身亡的消息!
只是,這個消息直至現在,老大一直不願相信。
靜默一會兒之後,他還是選擇說出來,“老大,請你相信,我們的調查真的不會出錯的……小姐她……”
“住口!我不想聽!”一聲嚴厲的斥責將林彥到口邊的話硬是給逼回去。
林彥知道他繼續說下去,只會更加惹怒老大,但他依然有義務也有責任讓老大清醒,而不是一味的不聽,不聞,不看,不想,不相信!“老大,不管您願不願意,請您接受這個事實——小姐已經死了!”
“你住口!”猛的,一股力道卡住了林彥的頸項,那斥責的吼聲,讓他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他吞了吞唾液,昏暗中,老大的目光依然閃耀着駭人的光芒,但他依然不怕死的說道,“四年了!老大,您清醒一點,小姐已經死了!”
“她沒有!”尉遲拓野不自覺中加重了掐住他咽喉的力道,“熙沒有死,你聽到沒有,我有感覺的,我相信她沒死!”
“但調查回來的結果是四年前,她被Kingloy的人綁架,死在一場大火之中啊!”林彥大聲說道,即使震懾於老大的怒氣,他也要說,“我們都很爲小姐的不幸感到悲傷,但收手吧……老大,我們應該回去了,您也是時候和江小姐完婚……”
“不——”他不想聽這些,猛的一拳,揍在了林彥的肚子上!
“啊——”林彥哀嚎一聲,老大的憤怒,他不是沒感覺出來,四年多了,四年多了!老大依然不願意面對小熙小姐已經死了事實!“倘若小姐沒有死,爲何她不回家?爲何她四年來杳無音信?”
“住口!”跟着,再一拳打中林彥的鼻樑,痛到他嗆出血來!
“老大……我知道……您很傷心……”林彥忍着劇痛,喘着粗氣不怕死的說道,即使今天老大要打死他,他也要說,況且林伯林嬸即是他父母,不知道在他耳邊唸叨了多少回,“江小姐等了您那麼多年,您忍心嗎?小姐只是您的養
女,您爲了她,忍心讓另一個深愛你的女人繼續傷心嗎?!”
“別說了!”
“別說了!”
“別說了!”
猛的大吼幾聲,幾拳重重落在林彥的身上,即使痛,他也不肯吱聲求饒!
老大突來的瘋狂,是他早就預料到的,小熙小姐死了那麼久了,老大依然不相信,不放棄追尋她的下落,這些年來,他都看在眼底,甚至懷疑,小姐真是老大的養女這麼簡單麼?但答案他不想去深究,他只知道,江雪兒小姐還活着,還一心一意等待着老大,“珍惜眼前人啊,老大!”他嘴角泛出血來,激動的喊着。
“熙沒死,熙沒有死!你聽到沒有!”尉遲拓野亦瘋狂的大喊着,滿腔的怒火無從發泄,可憐的林彥只能默默承受着老大的亂拳。
他知道,老大很少這麼激動得失態,唯有小熙小姐死亡的消息,纔會使得他失去一貫的冷靜,她在老大心裡的地位,可想而知,但這麼多年了,老大依然放不下麼?
林彥忍着痛,任由他肆意的發泄。力道落下來,承受的是一個失去親人的痛。或者,更多……
四年了,老大憋在心裡的情緒太深了,如果揍他一頓,可以讓老大得到解脫,那他也甘願。
“啊……”
怒吼一聲,揍完最後一拳,尉遲拓野倏地跌坐在沙發裡,手指深深插-進發絲裡,稍稍平息了剛纔的狂亂。
尉遲熙沒有死!她只是任性,她只是賭氣,她只是貪玩罷了!
她不會死的!因爲,他還沒有準許!
她是他養大的,正如他所說,她的姓氏,他給的,她的命,也是他的!
他還沒允許,她怎麼可以有事?!
“她沒有死,林彥,她沒有死,你聽到了嗎?!”這句話說出來,卻連他自己都沒有自信。
林彥躺在地上,嘴角泛着血絲,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這是第幾次,他以身試險,冒犯老大了?他記不清了。
失去女兒的痛楚,或許他還不是父親,不瞭解那種感受。
他只知道小熙小姐也許永遠也回不來了,但老大不能永遠這樣下去!
空氣裡瀰漫着血腥的混亂氣息,昏暗中,他注視着倒在地上的林彥,“對不起!”冷冷的三個字,是他無奈的回答。
額上冒着汗珠的他,往沙發背椅上軟軟一靠。帶着一絲懊惱,雪茄在剛剛的混亂中滑落,跟着,他再點燃一支。
尉遲熙,你到底在哪裡?瘋夠了,玩夠了,要回家了!
林彥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尉遲拓野揮手阻止道,“阿彥,你先出去吧,讓我靜一會兒。”
林彥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捂着發疼的身體,默默退出了書房,什麼時候,老大才會清醒,才肯面對小熙小姐死亡的消息,重新投入到新的生活當中?老大年紀也不小了,他們做手下的,都期望着老大能娶妻生子,幫裡的弟兄們,早已默認江雪兒小姐就是未來的大嫂了。
可老大還顧忌着什麼?小熙小姐,真對他有那麼重要麼?
但老大,不是他們能左右的啊!
★
林彥走後,獨留滿室的寂靜。
黑暗中,沙發上,尉遲拓野仍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抽着雪茄,心裡的鬱結,始終無法釋然。
這句話,猶言在耳朵,還回蕩在他腦海中,沒想到,卻成了他與小丫頭最後的訣別!
深深的悔意,總是在黑夜裡侵襲!
是他錯了嗎?腦中不停的回放着四年前的那個早晨,她憤怒委屈的眼神,她絕然離去的背影,他又怎會料到,那次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回來!
“尉遲熙,你還在恨我嗎?”長嘆一氣,黑暗中的他,落寞的喃喃自語着。
是他的錯麼?
是他不該逼她離家出走麼?
這句話,他怎麼說出口的?
尉遲熙,真的不回來了麼?
四年前,他中槍後,命在一弦,傷好之後,卻不見小丫頭的身影,他以爲是她沒良心,即使在他重傷的時候,也不肯來看他一眼,沒想到,這不見,一晃就是四年多!
尉遲熙,你真他媽有種!
他冷笑一聲,她向來喜歡跟他對着幹,但這次怎麼這麼聽話?說不回來就不回來?!
心裡彷彿被什麼東西緊緊箍住一樣,他透不過氣來,想要尋找一個出口發泄。
每當想起小丫頭的事情,他就無法控制這種無奈的自責感,他是悔恨的,只是不想承認罷了!
如果早知道小丫頭會離開這麼多年,他當年根本不會那樣做,根本不會說那句話!
老天是在懲罰他嗎?
十二年!多麼令人恐懼的數字!
有誰的人生,十二年裡都充斥另一個人的影子?即使想擺脫也擺脫不了。
在小丫頭攪亂了他的生活之後,在他習慣了有她的日子之後,在他認命了之後,她又怎可以那麼不負責任的拍拍屁股,憑空消失?!
她忘了,她是他養大的嗎?
她的姓氏,她的命,都是他的!
他什麼時候教過她,如此——
忘恩負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