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您,費德南博士,請您一定要保住她的容貌,這個人對於我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她的容貌千萬要保住才行。”修恩點點頭,對於費德南博士的技術,他絲毫不懷疑,但仍是小心翼翼的說道。
“修恩,這是誰?”笑笑一進門,就被那個全身纏滿繃帶的身影吸引住了,說不上來特別的感覺,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催促着她要走過去看個究竟。
“小姐……她就是我今天帶你來見的人。”修恩吸一口氣,他知道,不能告訴小姐這個女人的真正身份,否則她肯定會嚇到。
“是男人還是女人?我認識嗎?”笑笑驀地覺得一股不好的預感升騰在心頭,瞪大眼睛看着修恩,“是我認識的?天,否則詹努怎麼會這麼好心讓我去探望別人!”
修恩不得不承認,小姐真的很聰慧,但他只能選擇隱瞞,“小姐,您多想了,她是個女人,是首領的一個朋友,因爲首領沒有空餘的時間,所以才讓您代替首領過來探望的。”
修恩說的非常真誠,這纔打消了笑笑的疑慮,跟着點點頭,“她好像傷得挺嚴重的。”
“嗯,一場火災就救出來的。”修恩解釋。
笑笑像是被那個顫抖的身影吸引住一般,全身都纏繞着白色的繃帶,笑笑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但看那女子躲在角落發抖害怕的模樣,不禁心生一陣憐憫,“修恩,她毀容了是麼?”
“全身的肌膚被多處燒傷,幸虧得到費德南博士的救治,相信一定可以復原的!”修恩看了看費德南博士,“費博士,請問她的狀況目前還穩定吧?”
“還算好吧,不過,她因爲吸入太多的濃煙,傷害了嗓子,聲音可能都好不了了。而且她失憶,我是沒有辦法幫忙的,只能靠她自己。”費德南博士聳聳肩,他的專業只能負責恢復她的容貌,對於其他的,他也愛莫能助。
“我知道,不管怎麼說,還是辛苦你了,謝謝您,費德南博士。”
修恩轉過頭,看向笑笑,這才發現她已經走向那個蜷縮在角落的身影去了。
“你好……”笑笑溫柔地蹲下-身子,湊近那個滿身繃帶的‘女人’,剛剛她也聽到修恩和費德南博士的對話了,原來這個‘女人’這麼可憐,不禁讓她心生憐惜。
纏滿繃帶的女人,看到陌生人,像是受驚的小兔子,躲進牆壁。
“你別怕,我沒有惡意的。”笑笑溫柔的微笑,“聽他們說,你失憶了,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嗎?”
“嗚……”女人發出粗噶的嗓音,慌亂地抱着頭。
“呵呵,你別怕,瞧我,多粗心,聽不懂中文麼?”笑笑回頭看了一眼修恩,“她是意大利女人麼?”詹努的朋友,想必應該不是東方人吧。
“小姐,你就用中文跟她說吧,我想她需要的是安慰,並不是語言。”修恩略帶尷尬地說。他無法告訴她太多,這個女人的身份——就是小姐最好的朋友,亦是尉遲拓野的女兒:尉遲熙!
“是嗎?這麼奇怪?”笑笑雖然疑惑,但是看到這個女人脆弱的模樣,不由得心疼起來,“意大利語我不大會說,不管你聽不聽得懂中文,你要加油,不可以輕易放棄自己哦,一定會好起來的,知道嗎?”
尉遲熙似是聽懂了笑笑話,不安的身子慢慢平靜下來,但仍舊不敢吱聲。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詹努的什麼人,但我想一定很重要吧,我代他來跟你說聲,別怕,一定要堅強起來哦。
笑笑看到這個女人的身形
,腦海中浮現小熙的笑臉,“我也有一個朋友,身型感覺跟你好像呢,呵呵,不過我猜想現在她都做媽媽了吧,真的好想她哦……也好想我的家人……”
笑笑說着說着哽咽起來,眼眶裡都帶着眼淚。
記憶一片空白的尉遲熙,漸漸卸下心防,眼前的女子,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她說的好傷感,眼淚都流下來了——
驀地,尉遲熙本能地伸出纏住繃帶的手,接住她掉落的一滴眼淚,沙啞的嗓子喃喃地道出:“不……哭……”
“呀!你會說中文?”笑笑抹了一把臉頰淌落的淚水,訝異地看着眼前這個看不見容貌的女人,受過傷的嗓子很粗啞,聽起來卻有種讓人憐惜的感覺,“我不哭,不哭,所以你也要堅強哦,好好在費德南博士這裡養傷,不要害怕知道嗎,我們都不會傷害你的。”
尉遲熙的全身上下纏繞得只剩眼睛前的一條縫隙,這些日子以來,她就是透過這條縫隙認識了這個陌生的世界,而今,她又認識了一個漂亮的女人。
“小姐,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修恩看了看時間,也該是時候帶小姐回去了。這次首領看小姐不開心,才讓他帶去看尉遲熙的,雖然不能當面告訴小姐這個女人的真正身份,但起碼這樣做,首領的心會好過一點。
“這麼快?”笑笑依依不捨,臨別之前,還不忘對尉遲熙說,“你要堅強哦,要聽費德南博士的話,相信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加油哦!”
她離別前的話語,還縈繞在尉遲熙的耳旁,兩人相逢卻不相識,不知道是否是命運的捉弄,她們都想不到,等尉遲熙重新以嶄新姿態回Kingloy的時候,已經是幾年後的事了……
★
【三年後】
“朗斯,該死,我的水晶高跟鞋呢?”
房間裡一道大大咧咧的聲音傳出,朗斯趕緊恭恭敬敬地站在門檻前。
回頭,一襲長波浪捲髮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笑笑皺着細眉,手忙腳亂地對朗斯嚷嚷。
三年,再過幾個月就要滿二十歲的她,如今已有了小女人的韻味,相比起當年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如今的笑笑,身上多了一份沉靜的氣質,當然,該火爆的時候,依舊得理不饒人。
三年,自從那次見過尉遲熙之後,她就不再對詹努大吵大鬧。只是要求着詹努,讓她去學畫畫,精神上可以有個寄託,人生纔不至於揮霍。
卻沒想,詹努一口就應允了,還給她請了意大利一些著名的畫家給她當老師,真是受寵若驚,有錢有勢的男人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那些所謂的高端人士都不得不向他靠攏吧。
如今,她努力學習了三年,終於,用心創作完第一百幅畫之後,她辦畫展的願望終於實現了!
這個重要的畫展,就在今天舉行,所以她的心不由得小緊張起來。
“小姐,您說那雙水晶鞋無比珍貴,讓朗斯給您收着。”
“哦,那快拿過來給我啊!”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穿上那雙詹努專門找人給她訂製的水晶鞋,看起來真的很合她的腳。
喜上眉梢,這傢伙雖然臉上酷酷的,但其實挺-寵她的。
“是的,小姐。”朗斯立即轉過身去取鞋。
五分鐘後,待笑笑穿好那雙鞋子,滿意地走了幾圈,忽然想到——
“朗斯,那條最新送來的面紗,可不可以不戴哦?那香味太濃烈了,在薰暈別人之前,肯定把我自己給薰暈了。”
她拎着手上那條名貴的絲巾,殊不知,詹努特地命人趕製的,用的都是最上等的材料,就怕傷着她嫩滑的肌膚。
朗斯無奈地搖搖頭,這種情形雖然在每次出門之前,小姐都要折騰一番,但他也只好耐着性子不厭其煩地回覆她:“不行的,小姐,您現在是主子的女人,不可以拋頭露面,這次您辦畫展,也是好不容易纔得到主子的首肯,如果讓他知道您不戴面紗的話,估計馬上燒了您的畫廊。”
這幾年來,僕人們都看得一清二楚的事情,爲什麼小姐總是看不清?
主子對小姐,其實是一片情深的,只是主子不願表達出來,況且身爲黑手黨的領袖,裡澤洛奇家族的繼承人,主子也不可能對小姐低下姿態。
但顯然,小姐總是不明白這點,兩人也因此常常槓上。
“愛燒不燒啦,真是個暴君,三年了,不,更正,從他第一天把我擄過來,到今天,已經是三年零八個月了!若不是這幾年有這支畫筆陪着我,早就瘋掉了!沒見過他這麼變-態的人!”
笑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很難想象自己竟然可以容忍這樣一個男人,容忍了三年多!她和他之間,永遠只有火-藥味兒!
她越是要逃離,他越是要捆綁,這似乎已經成了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了!
“小姐,那是主子緊張您,更何況,您是主子身邊最久的一個女人。”朗斯苦口婆心,小姐似是有鐵石心腸一般,和其他想方設法都要靠近主子的女人相差甚遠,或許正是因爲這樣,主子才覺得她特別吧。
“拉倒吧,他那個伊蓮娜還不是纏他纏得要命!”
笑笑嘟嘴低怒,那個伊蓮娜,每每都是陰魂不散,好幾次都跟到灣湖別墅來了,若不是詹努打發她走,她就真的要跟這個金髮尤物打起來了!
喔,千萬別以爲是她丁笑笑吃醋,實在是這洋婆子欺人太甚!
一天到晚老幻想她是她的情敵,要跟她搶詹努!
拜託,送上門都不屑要呢!
“伊蓮娜小姐不是主子的女人,這點小姐您應該很清楚,一直都是伊蓮娜小姐糾纏着主子。”朗斯見過幾次伊蓮娜小姐,意大利高官的女兒,在整個歐洲政界,是有一定的人脈和勢力的。
主子需要同各方面的人打交道,黑手黨能夠立於歐洲不敗之地,與這些四面八方的暗地關係是分不開的。
“所以,我就該對他感激涕零,無怨無悔地跟着他一輩子嗎?老天,朗斯,你知不知道一輩子很長?”
每次想到她很有可能要跟詹努一輩子,她就覺得心裡很沒有底,空空的,沒有安全感。
“小姐,是很長,所以您今年應該爲主子生孩子了。”
朗斯緩緩說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等待着那聲尖叫喊出聲——
“該死!朗斯,這個問題你說了幾百遍了,你不煩我都膩了!”笑笑頓時激動地潮-紅,她纔不要,她才二十二歲耶!
“小姐請別動怒,雖然主子一直沒有給小姐一個明確的身份,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小姐的地位,如果小姐再不爲主子生下子嗣,朗斯很爲小姐的前景擔憂。”
朗斯的話不無道理,以主子的條件,多得是女人等着。
“最好他有別的女人,然後一腳把我踢開!我就什麼都不用煩惱了!”她的話,多少有些賭氣,話不從心。
“小姐……您爲何總是說這種氣話,倘若真有這麼一天,您就傷心了。”朗斯搖頭,幹嘆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