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太太離開後,周萍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偌大的客廳裡……
空氣中都瀰漫着她的憤怒的,憎恨,還有深深的痛苦!
良久過後,周萍捂住臉,蹲在地上,肩膀抽動着,她咬着牙,可是從喉嚨裡發出的哽咽聲,還是飄蕩在空蕩的別墅裡,一聲比一聲,讓人揪心。
周萍已經很多年都沒有這樣哭過了!
她用了16年來療傷,她以爲自己可以堅強的面對一切了,她可以獨當一面,可以將自己,還有孩子們保護的好好的,。
可以每年清明的時候,去丈夫的墳前告訴他:老公,孩子們和我都很好,你不要擔心。
可是……
今天,顧老夫人,將她已經癒合的傷口,重新硬生生的撕扯開。
當年丈夫慘死的畫面,再一次浮現在眼前。
清晰的,就彷彿是昨天一樣。
她的雙手,抱着秦衝的屍體,好像還能感覺到了秦衝的血流出來落在手上的感覺。
滾燙,灼熱,幾乎要將她的手灼傷。
當年秦衝死的時候,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周萍又一次嚐到了。
心臟彷彿被一刀刀砍成了肉泥,疼的,彷彿要死過去一樣。
那疼痛,如潮水一樣,一次次衝擊過來,幾乎將她壓垮。
她恨啊!
有時候,她就想,我爲什麼要堅持那可笑的底線,爲什麼,我不能像別人一樣使一個陰損的招數,將那些我恨的,全部都弄死。
可……
如果她是那樣的人,秦衝不會愛上她。
如果她是那樣的人,她就不是周萍了。
只是,周萍很想問一句秦衝:你後不後悔,爲了救那樣的人,丟下妻子,拋下一雙年幼的而兒女,看着你的妻女,被你所救的人欺辱……
忽然,周萍的手機響了。
她沒有理會,可是,手機就一直響。
最後,周萍擦掉眼神,從包裡拿出手機。
看到上面閃爍的兩個字,她伸出手,想要掛斷,但卻手一抖,接通了。
電話裡傳來好聽的男音,“是我,許牧……你現在還沒休息吧,我這個是夠打來,有沒有打擾你?”
周萍:“有事?”
她一出口,電話那頭許牧立刻就皺眉了。
因爲是演員,演戲時,要用聲音表情眼神來控制情緒,所以許牧對聲音非常敏感,立刻便聽出周萍聲音不對,像……哭過。
他馬上問:“你……怎麼了?”
周萍淡淡道:“我沒事……你打電話做什麼,沒事,我要休息了……”
許牧更加確定周萍這裡,出事了,他道:“我就是想問問你……”
周萍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我很好,掛了!”
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可是,過了半個小時,已經躺在牀上的周萍,手機再次響起。
看見屏幕上許牧的名字,周萍皺眉,拿起手機接通後,吼道:“我都說了,我很好……我要睡覺了,麻煩你不要再打擾我。”
許牧那邊沉默了兩秒,有些小心翼翼地道:“抱歉,我就說一句,那個,我到你家門前了,能不能……放我進去。”